独孤永夜安全现身,东宫上下自是一片欢腾。
为了庆祝这天大的喜事,玄灵甚至还令人在四处挂上彩绸,燃起了烟火。
这一回,素来不喜欢闹腾的独孤永夜非但不阻止,还亲自让玄灵裁了许多红布来挂上。
东宫的清静数十年如一日,突然这样热闹,自然是引起了别人的注目。
而得知这消息的人,几乎下意识的就以为,他们庆祝的是太子有解药了,妤宁公主就是他的救星……
烬国使馆。
“哈哈哈!东宫竟然就这么庆贺起来了,妹妹,看来此次联姻十有八九能成。”华丽奢美的凉榻上,斜倚着一袭紫色锦袍的男子,雌雄莫辩的阴柔俊脸上眉宇上扬,很是意气风发。
“怎么?你还想过,可能会成不了?”窗边,兰衣如雪的女子微微侧首自如云的墨发里露出半张面容,却见娥眉淡扫粉轻施,朱唇一点惹人痴。
倾城之美,不外如是!
“哈哈,怎么会呢?本太子艳绝天下的妹妹,天下人谁不想娶?我真是想多了,哈哈!外面大街上赌你跟杜秋谁是正宗太子妃的赌局庄家,估计要赔死了吧……”紫袍男子,也就是烬国太子妤宁镶放声大笑,肆意张扬着志得意满。
妤宁迦若唇角弯起一道嘲讽的弧:“明知必输的赌局还开,蠢成这般,赔了也是活该!”
“可不是!”妤宁镶附合了声,捏着下巴试探一般说道:“那妹妹,既然这桩婚事成定了,咱们原先准备好的九座城嫁妆,还是不要拿出来了吧!妹妹你这么好,能嫁给独孤永夜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应该是他送城池给我们求娶你才是。”
妤宁迦若微微拧眉,冷笑道:“太子哥哥这是河才过了一半就想拆桥了?主意都打到我的嫁妆上面来了,还真是无无孔不入呢!”
“什么过河拆桥啊,瞧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哥不过是觉得妹妹你这么好,根本没必要带着城池倒贴一样嫁给独孤永夜,这显得你多不珍贵啊,你说是不是?”妤宁镶嗔了她一眼,“妹妹你也真是的,你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眼里就只有利益,一点儿都不懂什么叫风情呢?你自己说,带着城池倒贴跟让独孤永夜拿着天价聘礼求娶,哪一样会显得你更加可贵?”
“照你这话的意思,那天底下的女儿家嫁人都不要用嫁妆,用了嫁妆就是倒贴了!”妤宁迦若哼了一声,说道,“太子哥哥不用跟我玩这些文字游戏,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比你清楚。就算我嫁到了天祈国,我也还是烬国公主,该是我的东西,你一样也休想占!”
妤宁镶眼里飞过一道怒色,但很快又笑了起来。他伸手将过来倒茶的婢女拉到怀里嘻笑道:“妹妹你这样是不对的,眼里只有利益的女人怎么能让男人神魂巅倒呢?你看你马上就要嫁人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哥哥教你怎么调教男人好不好?”
说着,当着妤宁迦若的面,就伸手探进婢女衣服里,弄得婢女红着脸惊叫。
妤宁迦若厌恶地横了他一眼,怒道:“够了,你看看你像什么话?有半点一国储君的样子吗?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你的,南洲下五绝之一,妤宁太子无耻之尤,我烬国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早知道你是这个样子,当初我就不该推你上位。”
“男女敦伦,本就是天地秩序。我就是喜欢美人怎么了?你敢说你不想男人……”眼底浮起难堪与愤色,妤宁镶面上却是嘻笑不减地说道,“你不想男人,当初独孤永夜还是废人的时候,你怎么不嫁,非要等拿到了解药先。说到底,还不就是想跟他行那鱼水之欢!”
“你……”妤宁迦若被他说得俏脸如血,指住他手指发颤,许久才怒声喝道:“粗俗,简直是粗俗不堪,哪里有半点皇家子弟的教养?”
“是你太虚伪了!”妤宁镶哈哈一笑,“你要是不想男人,那你还嫁人做什么,出家做尼姑去得了!”
妤宁迦若气得脸上泛青,身子直发抖。
妤宁镶却仍然再接再励地刺激道:“说起来,你那解药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别到时候跟那个废物上到一半,他就死翘翘了,留你成个寡……”
“妤宁镶,你够了!”妤宁迦若猛地拍桌站了起来,俏脸如霜,眼带杀气。
她手摸到腰后放了软剑的位置,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妤宁镶眼神微微一闪,随即像是半点不惧地哧笑了一声,貌似很不屑地说道:“哧,这是还没嫁出去,胳膊肘就往外拐了?一个废人,也值得妹妹这样维护!”
其实二人之间根本就是为了嫁妆或者该说是为了利益的事争执,但他这句话把矛盾重点给移到了独孤永夜身上,顿时就大事化小,变成是兄妹二人闹小别扭了。
这台阶他铺了,妤宁迦若也不蠢,虽然心中仍然有气,但该下的时候还是要下的。
她收回手来,冷着脸道:“他是我的人,我当然要维护他。还有,他不是废物!”
“行行行,他不是废物不是废物。”妤宁镶似乎非常疼爱妹妹,完全不介意放下自己太子的身段一样,立即就回过话头讨好地笑道:“哎哟!小丫头还真生气了,哥开开玩笑嘛!知道他是你的心上人,哥错了还不行吗?”
“不要再有下次了。”妤宁迦若冷冷警告了一声,低头望着面前画像中那如神魔般不可高攀的男子时,她眼中寒意顿时褪散,化成了少女般的痴缠。
人人都怕他,不敢认真细看,大概很少有人知道他长的,是这样的完美吧!
而他不仅仅有颜,更是自成一股势,只需站在那儿,就是一片天地。没人知道,她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只有这般惊世卓绝的他,才能够配得上她。
也只有她,才有资格站在他身边与他比肩并立。
快了,很快,他就会成为她的,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