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祈帝独揽朝纲,在民间声望也极高,天祈国的朝臣全都服他。
此时杜秋给她安了个轻视他的恶名,若不能尽快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恐怕就真的会引发天祈国人的众怒了。
心中万般不甘,却也不得不弃车保帅,妤宁迦若当机立断地对独孤漠然抱手说道:“天祈圣上,是迦若小女儿家心思,控制不住对太子殿下的仰慕。迦若绝无轻视贵国圣旨之意,只求圣上给迦若一个争取幸福的机会。”
瞬间,被上升到两国邦交的事件又被她自己给变成了儿女私情的小事。
这么一说来,倒的确是没有轻视圣意了。可是天祈朝臣们已经对她产生了不好的印象,这会儿虽没再计较她的无礼,对她却也没了最开始那般的热情与期待。
妤宁迦若到底是烬国公主,杜秋也不想独孤漠然太难做,他今天已经算是给她很大优势了。这会儿不等独孤漠然再说什么,她就自己先开口接了妤宁迦若的话:“奇怪了,你想要幸福,难道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抢别人的男人?”
“你……”妤宁迦若大怒回头,但不等她发火,杜秋就不客气地截道:“你什么你?难道我说错了?你事先并不知道太子是我的男人?那现在总该知道了,以后不会缠着我男人吧!”
她一口一句我男人,直把妤宁迦若抢白得面色且青且紫:“笑话,永夜太子怎么能算你的男人?”
“他是我未婚夫,不是我男人,难不成是你的?”杜秋悠哉悠哉地反问了一句。
妤宁迦若恨恨地磨了下牙齿,恼道:“好好一个出身大族的女人,说个话却跟那市井泼妇一般,简直是粗俗不堪,好生没有教养。”
“哈……”杜秋差点儿喷笑,“教养是什么?你烬国公主的教养就是大张旗鼓地跑到我天祈来抢男人,还要骂我这个正室粗俗不堪。我天,这要是你烬国人所谓的教养,那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有。”
说完,似喃喃自语般,用大家都能听到的最低声音加了一句:“卧草,什么小女儿心思,要点逼脸好吧!”
委屈求全是什么?不懂!被人在国宴上骂没教养还能忍住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她。
而且妤宁迦若自我感觉那么好,这都还没开始,就已经将独孤永夜视为了她的所有物。
想要她不与自己为难,估计只有她把独孤永夜让出去。但,这怎么可能?
既然这个矛盾已经不可调和,那她杜秋又岂会害怕突然多出一个情敌?
“噗……”
“就是说。”
“要点逼脸好吧!”
“这种教养我也没有……”
哄笑声起此起彼伏,一些贵族少女们更是公然起哄起来。
因为永夜太子太可怕,身上又有毒不能碰女人,天祈国的贵族少女们对他根本不敢生有非份之想。杜秋被赐婚给他,她们就没了嫉妒的理由,当然就算嫉妒,现在也没人敢招惹她了。
但这个满身荣耀的烬国公主,本身就是个惹人羡慕嫉妒恨的存在。原本她形象完美身份又尊贵,这些少女们就是嫉妒也只敢藏在心里。
可是现在,杜秋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她分明就是想要抢别人男人,态度还这么恶劣,的确太无耻太不要脸了!
烬国一行人的脸直是绿了又红,原本只是公主自己态度差,但杜秋说烬国的公主,烬国的教养……这下子,可真是把整个烬国的颜面都丢了,而且还丢到国外来了,偏偏他们还没法反驳。
因为照着这个情形来看,杜秋虽然言词刻薄,说的话却是一点儿也没有错的。
皇后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场面,执了帕子轻轻擦嘴,掩去了嘴角那一道微不可察的笑弧。
呵,争吧吵吧,最好是闹到你死我活,那东宫就休想得到媚绝子的解药了。
“你算什么正室?”妤宁迦若颜色扭曲,握紧拳头,努力镇定着。
杜秋道:“哦,未来的正室!”
“哼,你有哪一点配得上永夜太子?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也好意思自称永夜太子的正室!”妤宁迦若眼睛气得发红,她冷冷一笑,斜了她身边的闹闹一眼后,然后用极为无礼轻挑的目光将杜秋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没有说更不屑的话,但鄙夷的态度不言而喻。
不远处的屋檐上,独孤永夜眼神一寒,当即就要发作。
杜秋连忙暗中制止了他,视线落到妤宁迦若身上,眼里略过一丝玩味:“是我朝圣上给我的自信,他让我觉得我哪一点都配得上无忧。要不然,圣上也不会将我赐婚给他了。”
妤宁迦若:“……”
又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了,为什么又把话题带到了天祈帝身上?
她敢说天祈帝压根儿不觉得他们相配,把她赐婚给永夜太子,是为了看他们两个笑话吗?
噎过之后,妤宁迦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杜小姐,你要是真心为了永夜太子好,就应该离开他!”
杜秋知道她是在暗示媚绝子解药的事,但她却装作没听懂一样,温柔地说道:“烬国公主,我跟无忧是未来夫妻。为了他好,我应该是对他更加体贴他,让我们夫妻感情更加融恰才对。”
“咝咝……”银牙咬得咯吱作响的声音,妤宁迦若袖中的拳头都捏得爆骨了。
好像无论说什么,都会被杜秋压制,她直是给气得七窃生烟,咬着牙冷声问道:“你是不是不想要媚绝子的解药了?”
哈,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本来就是拿了解药要胁,想要求着我男人多看你一眼,偏偏还摆出一副‘我能看上你男人是你福气,你不让就是给脸不要脸’的嘴脸来恶心我!
想当小三还这么嚣张,不玩儿你玩谁?
杜秋眼中划过一丝笑,她忽然坐正身子:“烬国公主这话的意思,是我天祈圣上若不让太子跟我解除婚约换娶你,你的解药就是丢掉也不会给我们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