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倾歌做了一个梦,梦里迷雾一片,仿佛是在一片树林。
他在林中迷失,从黑夜转到白天,又从白天转到黑夜,转来转去,怎么也找不到出路。
神智迷迷糊糊,记忆浑浑噩噩,他脚步摇摆,身形晃荡,似喝多了酒。
夜,漆黑,山下那一座破庙窗口里散发出来的微弱光线,如同一盏指路的明灯。
他脑子似乎清醒了些,照着那个方向快步走去。刚刚走到门口,破旧的木门忽然被拉开,一个窈窕的身影从里面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秋儿……”精神猛地一震,他感觉自己似乎突然就变得清醒了,连忙喊了一声。
前面那人儿却像没有听到似的,脚步凌乱而仓促地,往前方不知名的黑夜飞奔而去。她好像很急,还有点害怕,神志慌乱着,竟没有看到他就站在门边。
木门因为被拉得太大力,还在吱呀吱呀地摇晃着,仿佛随时会倒掉一样。
从开合的门缝里,能看到地上躺了两具穿着破布麻衣的尸体。
眼见着那人儿就要跑进黑夜中消失不见了,他再顾不得去看屋里,连忙跟了上去。
“秋儿!”他极快地闪身上前,拉住了她。
手刚刚碰到她的身体,她突然就像失去了力气似的,脚一软就要往下摔去。
“你怎么了?”他急忙接住她搂进怀里,紧张地问着。
“难受,我难受……你,是谁?”她靠着他怀里昂着脸,双眼迷蒙的看他。
月亮不知何时透过了云层,洒下淡蓝的清辉,蒙在她轮廓完美的绝色面容上。杏眼微眯,醉眼朦胧,面生桃花,红唇诱惑……
他当即觉得浑身都开始发烫起来,砰砰砰,心跳得好快。
一种莫明的渴望,自五脏六腑乃至灵魂中升起……
咽了下口水,极力忍住,他伸手探上她额头:“好烫,发烧了,难怪连我也不认识了。我带你回去找大夫……”
“别走!”想抽回的手被她捂住,拉到柔嫩的脸颊上轻轻磨挲着,娇软的身子也在他怀里无意识地扭动起来。
独孤倾歌不由心如擂鼓,只觉得自己身上像着了火,忍耐力遭受到了史上最最残酷的挑战。
“乖,你生病了,我带你回去看大夫!”他想要抽回手,却被她紧紧握住。一时间身体都僵住了,其实凭他的力道,若有心又岂会有抽不回手的道理?左不过是舍不得拒绝她的要求,更舍不得放开那指下细腻的美好罢了。
属于女子独有的柔软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手,带着他从她的脸颊一路往下,落到秀美的脖子上。
“……秋儿,别闹!”狠狠咬了下唇瓣,想要唤回濒临崩溃的理智,他声音嘶哑,呼吸急促的想要制止她,“来,我带你回去,我们去看大夫。”
“不要大夫!”她靠在他怀里,媚声呜咽,“我难受,你摸摸,摸摸我就不难受了……”
“轰!”似一团被烹煎到了快要沸腾温度的火油,突然被丢进了一支火把,烈焰冲天而起。
烧得他浑身一阵颤粟,理智在瞬间遗失,他猛地揽住她的纤腰上前一步将人抵到后面的树上,低头疯了般吻上她吐出媚声乱语的红唇。
她没有推拒,反而还主动伸手缠上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应起来。
这使得他越发的激动。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梦里,他的记忆正停在自己将退婚圣旨交给她那一天,那时她还没有嫁给哥哥成为他的嫂子。
他满心满心都是她的美,还有她对他的不喜,以及他求而不得,心中发苦的痴妄。
可是,明明就对他没好感,恨不得离他远远的人儿,这会儿竟然这般热烈的回应着他的热情。
实在是太美好了,这样的美好也就只能存在于梦中了。
调皮的小手从衣襟里钻进去,他不由倒抽了了口凉气,猛地捉住了她的手。
梦中的她跟现实的她一点儿也不像,因此哪怕是到了此刻,仍然能够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秋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疼,好难受,呜呜……”回应他的,是她神智不清的轻泣与娇呼,“你帮我挠挠,好痒,疼……”
生涩而急切向他诉说着自己的渴求,再一次对他的理智发起了最最残忍的挑战。
他极力忍住继续下去的冲动,凑过去低声说道:“我们回去!秋儿,我们回倾王府,不要在这里,我想给你最好的。”
说是要回去,脚下却舍不得摞动分毫。他一边说着一边不住的贴着她发烫的脸颊耳朵嘴角来回亲吻,被她拉过去的手也不客气的。
她却已经没法说话了,只知本能地将自己往他怀里缩,两只引诱人犯罪的小手胡乱的扯着他的衣裳,四处刺激。虽然不懂怎么进行,但还是顺随着本能胡乱作为。
本就中了药,再加上又身在梦中的迷糊,面对着心爱女子这般的诱惑……要如何,才能够抵挡?
他终于没能忍住,低吼了一声,猛地覆身而上。
既然是梦,那他又何必非要委屈自己?
暗夜的树林里,很快响起女子媚乱的轻吟与男人粗重的喘息,月亮都害羞地躲进了云层里。
久久,终于安静下来。
他靠着树干,就着地上铺着的他的外衣坐下,将累得睡着过去的女子揽在怀中,给她寻了一个最舒适的卧姿。
月光不知何时又从云层中透出,望着怀里女子九天仙姿般绝美的容颜上恬静的睡颜,他微微低头,在她额头印上一吻,眼里,是如水的温柔。
“钟鼎玉帛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如果可以,他真的宁愿时光永远停在这里。可他到底还是醒了,只是那梦实在太过甜美,于是哪怕醒了,却仍然眯着眼睛沉溺其中,不愿理来。
“呦,这是做了什么美梦啊?睡着了都还在笑。”旁边,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