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到了魔莲仙子接客的时候，景爷都会用替身将她换走。他有一张魔莲仙子的人皮面具，每到那天夜里，就会让跟魔莲身段相似的湘湘代替接客。湘湘你过来，让王妃看看你。”鸨母说着，回头扯了下身边不远处的姑娘。
脸孔娇小身段也柔弱的湘湘姑娘慌张地叩了一下头后，才小心地站了起来，让杜秋看。
但不论是杜秋还是花影，她们都不曾见过傅渐离，这还真没法比。
边上的官兵可能会有见过的，但是杜秋脑子残了，才会去问他们，这女人的身段跟她娘像不像。不过没得比较也没关系，这种事鸨母说出来，就把那个景爷给得罪死了。
她没必要撒谎。
见杜秋果然认真打量着湘湘，并没有生气的样子，鸨母接着说道：“景爷不仅仅让湘湘代替魔莲仙子接客，而且但凡敢点魔莲仙子陪夜的人，他都会狠狠收拾，轻则让人倾家荡产家宅不宁，重则令人断手断脚或者毁容断根。”
这话说的，旁边的官兵们都有些傻眼了。
能花上十万两银子买魔莲仙子一夜的人，本身身价自然不会低。
而近年来，无论是京中还是其他大城市里，的确经常有听说某某达官贵人出现倾家荡产断手断脚之类的情形。
远的不说，京中就有一位郡王在去年某夜睡着的时候，被人断了子孙一根挂在自家大门口，引得京中哗然一片。
还有半年前，号称清流之首的太子少傅据说夜半孤枕难耐，跑去自家驴棚里找母驴解决，结果被驴子给踩断了腿。
不久前大将军的长子也跑马摔断了脖子，而今变成了个起不了床的瘫子。
不过因为那些出意外的贵人一个月才一个，而且不一定全出在京城，所以都没人想过这事不正常。
这会儿听鸨母一提，他们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些人都是因为点了魔莲仙子陪夜啊！
可是号称清流之首的太子少傅大人，哪里来的钱，为了女人的一夜春宵而豪掷十万银？
哦，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景爷非常厉害，便是想要对付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也从没有失手过，我们都怕他。若非永王妃与永王盛名在外，今日便是换了别的人来问，我们便是死也不敢透露有关于他的事情的。方才贱民之所以有意提起又假作迟疑，也是想凭着这些消息向王妃求一个庇护。孰料是自作聪明，还望王妃恕罪！”
鸨母说着，重重地俯首。
“王妃恕罪！”红楼里其他人也跟着叩头。
并非她们不知道忠于自己主人，而是景爷的强大与表现让她们感觉到害怕。
他明明那么厉害，私底下不知让多少敢于当面说魔莲仙子坏话，敢让她看脸色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表面却又要她们对他呼喝打骂，还不准她们让魔莲仙子发现，她们在做戏。
他对魔莲仙子的占有欲哪里是十分严重，那简直就是病态。
在一个实力强大的变态手底下讨生活，哪一个不是胆颤心惊的？现在终于有机会摆脱，又岂能不抓住这个机会。
也许一开始有些人还没有那个背叛的胆子，但现在妈妈说都说出来了，她们也已经别无选择了。
知道娘没有接过客，杜秋纷乱的心情好多了。虽然名声毁了也令人难以接受，但总算没有坏到不可挽回。不过还有一点疑虑，杜秋问鸨母道：“按你们的意思，这个景爷理应是很宝贝魔莲仙子的。他很厉害又很有手段，那他为何又要开间红楼，让魔莲仙子挂牌接客呢？”
“这个贱民就不知道了，他可能是想对魔莲仙子施苦肉计，想让她对他心软一点吧！”鸨母在边上也看了十来年，大约是瞧出了一些苗头，她本是随意一猜却也是猜中了真相。
她说道：“以贱民这旁观者来看，魔莲仙子好像不太喜欢他。景爷私底下是我们的主人，但是明里他却要我们对他呼来喝去非打即骂，就像是在对魔莲仙子装可怜。他那么做，在外人看来就好像他是为了魔莲仙子，才受了这些羞辱的。”
杜秋以杯触唇轻轻点了两下，说道：“本宫明白了，其他没什么事情。你们也不是犯人，累了就回自己屋里歇着吧！”
众人连忙欢喜地点头谢恩，只有鸨母欢喜中还有些牵强，她壮着胆子对杜秋说道：“王妃，我们这楼里的孩子们，都是苦命人。求求您开个恩典，送她们走吧！否则景爷回来，只怕她们命也保不住啊！”
她这话才一说，顿时不少姑娘都哭了，也纷纷求请，却不是给自己求情，而是给鸨母，而且情重义切的不是假装。
看来这个鸨母不仅脑子聪明，会看眼色，也还算有几分良心，这世上只有真心才能换来真心的。
杜秋本来也无意为难，她说道：“你们不必害怕，那被雷电击伤之人，就是你们嘴里的景爷。他已经没有那个本事收拾你们了，以后的日子，自己过好就是。”
她说着，起身离开。
群厅里跪着的一群人不由都愣住了。
被雷轰的不是那个白衣人而是景爷？景爷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不过，这雷电不同寻常，就算有人在操控着它轰人一样。
也就是说那个白衣人竟然有操控雷电的本领！如此说来，被轰得据说就算没死也差不远了的人，真的是景爷？
这下子，大家都不由松了一口气。
不过很快，神情又变得茫然。
天下第一红楼没了，景爷成了那样，她们虽然没了威胁但也等于失去了庇护。而将景爷做过的那些事说出来，以后那些被伤了的贵人们，找不到景爷报仇，一定会迁怒到她们身上的吧！
知情不报是事实，谁管她们是不是无辜被逼。
“我们大小姐说了，你们可以去官府消了贱籍，各自离去。至少我们在京的时间内，不会让人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