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由于钱斌死的心不甘情不愿,还存有回到肉身的想法,这使得钱斌的人魂拥有了qiáng大的怨力,闫时轮因契真的缘故,怕自己的力量伤及无辜,行事便处于下风。

  而闫时轮稍有分心,很快咽喉处被巨大的禁制力钳住,空气越来越稀薄,同时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似乎被提起。

  杨智城此时注视着场内,虽然没出手,但却时刻关注对战的局势,他不同凡人虽能看见各类鬼怪,但是不解开封印却无法对毫无实体的冤魂产生伤害。

  “时轮。”杨智城与罗子滔的两道声音,相继传入闫时轮的耳中。

  同样担忧的罗子滔此时持枪对准虚无的地方,虽然手中握住的是经过闫时轮特殊处理的警枪与子弹,但是看不到那个东西却根本无法开枪。

  “不准……靠近。”闫时轮虽然气息不稳,但语调中仍然是流露出绝对的威严,是不容任何人抗拒。

  闫时轮之所以阻止,是不希望杨智城再这种场合下解开封印,而罗子滔根本没能力应付,他不会希望有人白白丧命。

  似乎意识到闫时轮始终没发动攻击原因,女孩幽魂瞬间做出了决定,一道青色的人影转瞬间没入了地上那一具还没凉透的尸体,青光乍入原本毫无声息的尸体却突然轻微颤抖起来,而留在闫时轮耳中还有一道声音。

  “大人,钱斌在你六点钟的方位。”

  此时闫时轮无法视物的双眼,暗金色的光在一片苍茫中快速流转,修长的五指快速的结出法印,连在远处的人,也能感到四周的空气中流动着刺骨的寒意,你甚至可以看见闫时轮身上有着青红相间犹如磷火一样光芒,在黑夜中震慑人心。

  “招yīn癸决,yīn火雷动,逆反yīn阳,天火玄印。”

  神奇的法印,好似燃烧的火苗,幽暗的蓝光中央是炫目的青红jiāo错,击中暗红色烟雾发出了“呲呲”的声音,好似放在火上炙烤的肉一般。

  此时闫时轮那一对苍茫而虚无的眼仿佛“注视”那一抹暗红,就在那“四目jiāo汇”的同时,一片苍茫逐渐转化为绝对的暗金色,那不是人类会有的眼睛,仿佛是来自huáng泉最深处的无间黑暗。

  钱斌的冤魂仿佛受到了刺激,拼尽全力试图要反抗,现场无人可以看见那一条暗红色如烟雾东西,在场内四处乱窜,最终他选择了一名不由自主深入的警员,只是一瞬间便钻入了警员的鼻腔。

  “哈哈哈哈,想要我死,没那么容易,我要你们都陪葬。”

  yīn森而诡怖的笑声,年轻的警员抱着头不断的笑着,眼神中透着一股绝对的死气,手中的枪也向四周疯狂的扫she起来。

  子弹很快便she尽了,现场有两名警员中枪,场面一度混乱,闫时轮能感受到有人被钱斌夺舍,这是自己防范失误,现场还混合着新鲜的血腥味,此时他真的欣慰,没让苍舒言跟来是正确的选择。

  罗子滔为了阻止被附身的警员,不得已也开枪,但即便双腿中枪,被钱斌夺舍的警员依旧诡异的大笑,赤红色的双眼不断流出鲜血,被打断的双腿已可见腿骨外露,但人依旧向着闫时轮bī近。

  “破yīn灵瞳,哈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只要夺了你的身体,我就算做不成人,也可以称霸鬼界了。”

  双眼紧闭的闫时轮此时只能静心辨听,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一击必中,他没料到钱斌的冤力竟然如此庞大,受了yīn火葵印竟然还能夺舍,虽说这钱斌的冤魂也不可能支撑太久,但也不能不防再有突变。

  而正当闫时轮屏息以待时,罗子滔的惊呼声却传来:“时轮,小心身后。”

  原本已死的钱斌尸体,此时却直挺挺的站起,浑身青光乍现,额间更是露出清圣梵文,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阵低低的吟唱声,仿佛是自庄严肃穆的西方极乐净土所传来的天籁之音。

  原本令人感到恐怖而诡异的尸身,此时却让人有了一股油然而生的敬畏,而闫时轮虽无法看见,也能感受到一股浩瀚的佛力,这是集合几世累计的善缘而成的力量,无论胜败最终的结果都是魂飞魄散。

  从钱斌的尸体口中传出的吟唱,听不懂却令人的心十分的安逸,肉眼可见的阵阵金光化为梵字,形成一道金色的枷锁,将被钱斌人魂附身的年轻警员束缚在原地,不能动弹。

  “你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抢我的肉身,你和那只妖怪什么关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往来无复皆因果,万般无奈不留人,无垢清净沐甘霖、佛留慈悲渡众生。”钱斌的尸体此时双手合十,浑身散发出沛然的正气朗声道出。

  淳淳的佛音自四面八方而来,传入在场众人的内心,仿佛被佛法洗礼一般,一切痛苦,悲伤,彷徨,恐惧慢慢的消散,暗红色的烟尘似被风chuī散一般,受伤的年轻警员失去冤魂的支撑颓然倒地。

  钱斌的尸体散发出点点光华,好似星光一般璀璨,幽幽的女声带着恳求之意:“大人,句芒本性善良,恳请大人法外开恩,导他正途。”

  “用你三世善缘,换我一个承诺。”闫时轮本想说是否值得,但话并未说完却已经得到了答案。

  “大人比我更该了解,情劫难了。”

  “可有遗憾了。”

  “多谢大人。”话语完毕是幽幽的女孩叹息声,钱斌的尸体也缓缓倒落,只是少了一份狰狞,多了一份悲凉。

  从你的眼瞳中流出的眼泪,犹如碎裂的魂魄,若是只能许下一个愿望,那我只希望,能和唯一给我幸福的你再见最后一面。

  仿佛是感受到来自幽魂内心的渴望,一条人影快速的冲入警戒范围,接住了倒地的钱斌尸体,但却触不到化为尘埃的点点碎魄,悲恸的声音抑制不住的从男人的喉头溢出,看着指尖抓不住的点点银芒,泪也是涌眶而出。

  “契真,为什么……”

  悠悠空阔的天空中,女孩的声音带着祝福,有着期盼,是一份希望,也是圆了两人长久以来的一个梦。

  “将我那一份,活下去,活在那希望的白昼之下。”

  已成定局,闫时轮“仰望”夜空,似乎在感叹,惆怅令他本就萧索的身影透着一股至极的悲凉,杨智城可以理解,因为他也能感同身受,也许这就是求而不得的悲哀。

  “时轮,你没事吧。”罗子滔还是在担忧,毕竟闫时轮才从深度昏迷中醒来,又与冤魂搏斗,也不知道刚才是不是有受伤。

  “吕教授,已经死了。”闫时轮一如既往的岔开了话题。

  “是他吗?”

  罗子滔看向一旁的神情悲恸的男人,当然他也没忘记,闫时轮原来早就知道谁是第二个人,但却并没提供答案,这样的做法令他很难不怀疑,目的是为了给这凶手生机。

  闫时轮当然也明白,罗子滔是在问凶手是谁,并且对于自己给句芒生路是不满的,只不过他也不愿意为此解释,他的行事作风向来只遵循天道。

  “若是他,便不用如此大费周章,用低等而拙劣的方式操控钱斌自裁。”

  “你相信他?”

  “我了解他,如果他有此杀害吕教授的能力,便无须等待,而那四人也早已死了。”

  闫时轮的话,在罗子滔听来确实是十分有道理,毕竟对于苍鬼,闫时轮要比自己更了解,而原来一直困扰他们警方的问题也已解决,如果句芒有一次杀死四人的能力,有何必大费周章一个一个杀死,并且有特定的规律。

  “你是说,他没能力同时杀死四个人,所以既然钱斌死在我们眼皮底下,那说明同时死的吕教授并非他所杀。”

  “他确实没能力同时咒杀四个人,但吕教授却死于钱斌之前,所以他才不得已使用低等的方式操控钱斌自裁,也就是你们常说的鬼上身。”

  “你之前说我们只有三天,意思是不是就是句芒咒杀的时间点,也就是说未到时间而已经死了吕教授,也不是句芒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