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黎娜迦没想到,闫时轮竟然还会回来,而她同样发现,禁地之门消失了,这令她开始明白,闫时轮之前所说的,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想在让自己出去。

  “墨斯大人,阿黎真是没想到,你竟会选择和我埋骨此地。”黎娜迦认输了,只是在她看来闫时轮也没赢,至少外面,苍鬼一族还活的好好的。

  “我已经不是墨斯了。”闫时轮缓步而前,似乎看不出任何的不适。

  “哈,那我该叫你什么?”黎娜迦不由的发笑了,她是没想到,闫时轮不仅舍弃了神力摧毁了禁地之门,更是没了鬼力,这样他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随你。”闫时轮似乎对禁地之内还是很好奇,脚步不断的深入。

  “孟星时,我真看不透你,没了神鬼之力,这点佛力,你以为你能与我一战?就算你将我困在此地,若gān年之后,你腐朽了,成为枯骨,我也同样可以找机会出去。”

  “是吗?不如你说说,你们大祭司一脉,是如何建造这个墓地,用来聚集历代女君的力量。”

  “你怎么会知道?”黎娜迦不由的皱眉,这闫时轮未免太聪明了。

  “仔细推敲一下,也不是太难。”

  “不过是我一时不查,让你占了先机。”黎娜迦嗤了一声。

  “其实,言儿之所以可以转世,最主要的并不是这禁地之内留下的力量。”闫时轮好像有意要挑起黎娜迦的好奇。

  “你是说涂山朴家。”

  “你刚才说,我是不是感到神力受到压制,同样现在我问你,你是不是感受到鬼力同样被压制了呢。”闫时轮“正视”黎娜迦,只是他的双眼失去了破yīn灵瞳,只剩下一片黯淡无光的晦暗。

  玄色的长袍,银白色的发丝,令闫时轮苍白的面看起来就好像透明的一般,毫无焦距的双眸却“看”着黎娜迦,令她莫名的心头发寒。

  “怎么,还没明白吗?”闫时轮微微侧头,似乎在辨别黎娜迦身上的气息。

  “是又怎样,就算被压制,我也有机会,但是你呢,等待你的也只有魂飞魄散,算起来我还是赢了这一局。”

  “既然你看见我已经没了鬼力,也该知道,墨斯之位后继有人,你以为外面那些苍鬼还有活路?”

  “你……”黎娜迦语塞,她确实没想到,闫时轮竟然在这个时候jiāo出了墨斯之力,这不仅是鬼力,也等于jiāo出了不死之身,原本到也没什么,但他现在神力全无,身体就成了普通的肉身。

  “忘记告诉你了,瑶依叛变了。”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沈庆生亲手杀死沈岩,瑶依绝对不会倒戈苍鬼一族。”

  “瑶依生性单纯,确实很容易被人掌握,如果她知道这前因后果,你以为她还能成为你的棋子吗?”

  闫时轮说道这里,掩唇轻咳,掌心的温热被他紧握在手中,他在等待,等待最后一击,将这个苍鬼一族的禁地彻底湮灭。

  只见闫时轮的脚步继续前进,通道的镜头,是巨大的石室,并没棺椁和排位,只有一张石台,大约有两米长,在石台的背后,是一面墙,但看起来更像是一面冰。

  “这就是你要找的地方,这里的鬼母之力波动最大,但很可惜,你用不了了。”

  黎娜迦似乎不信,试图吸收四周残留的历代鬼母之力,但却如同闫时轮说的那样,徒劳无功,不仅如此魂魄更有一种被禁锢的感觉,越收越紧。

  “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我只是猜的,不过有一件事却是我早就布下的局,若欣体内有一道魂魄,那是九世功德之人,是你的合伙人做的好事……”闫时轮的话还没说话,喉头就喷出一口无法抑制的鲜血。

  然而黎娜迦的愤怒却没因为这样而停止,她尖锐的指甲飞速的生长,扼住闫时轮喉头的力量大的几乎要拧断他的脖子。

  “孟星时,既然这样,就让我先送你一程。”

  就是这个时候,闫时轮却笑了,他唇角的弧度像绽开的梅花,点点的鲜血低落,在静溢的石室之内被无限的扩大。

  “大祭司,你有幸一见,叛天神族真正的力量,注意看了。”

  闫时轮双臂微扬,掌心凝聚无数的剑芒,将黎娜迦和自己的身躯团团围住,bī人的力量,震的黎娜迦身体不由的颤动,想松手,却怎么也放不开,就好像被闫时轮牢牢的吸附住了。

  “你……放开我。”

  “今天,就让我将这一切都湮灭。”

  “不可能……这是什么力量,你到底是什么……”

  “叛天神族,至极的力量,就在卸去原本所拥有的,这股力量与我来说,非神,非鬼……”

  闫时轮的声音最终湮灭在qiáng烈的震动之中,崩塌的苍鬼禁地,四散的历代女君残余的力量被一股无法言喻的qiáng大力量而吞噬,黎娜迦不存在了,苍鬼禁地也毁灭了,黑暗的异空间之内,只留下一道身影忽明忽暗。

  “终于,结束了……”闫时轮留下最后的话语,身影也逐渐消散在空间的尽头。

  而苍舒言仿佛也感受到了,她伸出手,紧紧的贴近那个地面,但这样似乎还不够,直到脸颊也贴了上去,泪珠在沙尘不满的地面上汇聚成细细的水流,心好像才离闫时轮更近了。

  chūn光不会因为少了一个人而变得灰暗,明媚依旧。时间也不会因为少了一个人,而停止不前。

  青山小筑内,阳光透过缝隙洒落,暖暖的照she在苍舒言的脸上,泪痕似乎还没gān透,手中的酒杯中,清澈的液体上,飘着微huáng的花瓣。

  “阿时,又一年了,阿chūn五岁了,你还不回来,就见不到她长大的过程了。”苍舒言枕着自己的手臂,右手中攥着的是闫时轮的遗物圣魂令,令牌之上流光溢彩,触手有着暖暖的温度。

  “少君,公主又偷溜去十王殿了。”句芒有些无奈,明明闫时轮已经不是墨斯,甚至已经消散了,但这青山小筑通往十王殿的通道,竟然还为他们敞开。

  “阿chūn,只是想他了,想看看是不是可以等待他转世回来。”

  “少君,大人他……”

  “我相信,他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

  苍舒言打断了句芒的话,五年来她每时每刻都坚信,从来没动摇过,因为圣魂令是他的东西,是他留给自己的信心,她记得他曾经说过的,圣魂令的意义,既然青山小筑还在,结界还在,他就一定还会回来。

  句芒并不想击碎苍舒言的美梦,只是,他很明白,希望越大当失望来临的时候,他怕苍舒言承受不起。

  “小言。”苍镇钦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哥?”苍舒言显然没想到,苍镇钦会突然出现,而且是从回yīn池的通道回来,手中还抱着正在挣扎的阿chūn。

  “哇,妈妈……舅舅好坏,我要爸爸……阿chūn要爸爸。”苍镇钦怀里的小团子,哭的稀里哗啦,刺的苍舒言内心酸涩。

  “小言,闫氏二少闫时轮回来了。”苍镇钦觉得这样的称呼实在有点不习惯,但却不得不这样说,毕竟“闫时轮”真正的身份是孟星时,而为了区分他只能加上闫氏二少这个抬头。

  “闫骏死后,他没直接回来,是对自己的父亲还有恨意吗?”苍舒言可以理解真正的闫时轮这种心境,但现在突然回来是代表什么意思?

  “小言,你不去看看吗?”苍镇钦说的很婉转,毕竟闫时轮这个名字对苍舒言而言是有特别的意义,他也不希望苍舒言沉浸在失去孟星时的悲伤中。

  “舅舅,要带我和妈妈去见爸爸吗?”阿chūn眨了眨眼,她知道爸爸的名字是闫时轮,所以在她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变得很乖,趴在苍镇钦怀里一动也不动了。

  苍舒言当然没办法解释,闫时轮身份的问题,毕竟阿chūn对于过去已经没任何记忆,她现在是全然的新生,只知道自己的父亲叫闫时轮。

  “阿chūn想去吗?”苍舒言把女儿抱了过来,这一次小阿chūn长的特别像闫时轮,只是多了女孩家的柔美,少了闫时轮的qiáng势与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