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不用担心,凭他们的能力,还不可能发觉我。”

  “大人的修为六天不敢质疑,但……”杨智城欲言又止。

  “你认为我不该救她。”

  “大人先损耗魂力让她死而复生,后元神出窍追查杀害吕教授的那只东西,实在太过冒险了。”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我选择如此行动,一则可以隐藏身份,而来行动上也有优势,肉身太过不便。”

  杨智城可以理解,毕竟闫时轮的肉身双目失明,即使再qiáng大也多有束缚,而且很容易被人掌握弱点,如果元神出窍,则完全不同,脱离了无法视物的弊端,但有利有弊,留下的肉身如果bào露了,一样是危机重重。

  虽说这闫时轮的肉身也不是凡胎,具备不死之能,但若是叫人夺走,或者重创令元神难以回归,灵肉分离也是会导致闫时轮提前进入每一轮的混沌期,对于现在局面来说也是极为不利的。

  “大人多加小心,我会守在你身边。”杨智城明白自己的责任,能做的也只有好好守护闫时轮沉睡中的肉身。

  而此时的苍舒言却沉浸在梦中,那是一个她生命中时常出现的梦,梦中总是有一个男人似乎和自己是敌对的状态,而自己似乎很爱那个男人,过去苍舒言没有当一回事,但现在她却第一次在梦中看清那个男人的样貌,更记得那声音。

  那个样貌与闫时轮一模一样,只是他们眼睛不同,闫时轮的双眼苍舒言见过一次便再难忘怀,但梦中的男人却有一对极为深邃的黑眸,就犹如璀璨的夜空一样,让人一见就会被吸入。

  梦中的男人总会温柔的叫自己姬雅,这个名字苍舒言从心里感觉熟悉,好像自己就应该叫这个名字,但是梦境中的自己明知道对方的虚情假意,却沉迷这种虚幻的爱而不可自拔,从第三者的角度来说,苍舒言觉得那是傻。

  “阿时……你会记得我吗?”苍舒言低喃着,这正是梦中那个与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那个叫姬雅的女人说的话。

  “小言,你醒了吗?”罗子滔神色惶然,低声询问道。

  “唔……”苍舒言没回答,证明她还没清醒,好像还沉浸在梦中。

  “小言,你那么在乎他吗?连做梦都希望他记得你吗?”

  罗子滔不由自主的握住苍舒言的手,下意识的贴在脸颊边,随后又好像发现自己的举动是多么的让人惊骇,慌忙松手,也许是心慌,也许是自然而然的动作,他双手jiāo叉相握,支撑住额头,疲惫与惆怅瞬间袭来。

  第18章苏醒

  毕竟是四十八小时不眠不休,即使铁打的人也会感受到疲惫,罗子滔的面上有没来得及剃gān净的胡渣,神色困倦中还有些许的失落,但他却无法入睡,苍舒言那一句话在他脑海中回dàng,他能感受到,阿时叫的就是闫时轮。

  征征的看着苍舒言,直至那长长的、微卷的睫毛开始煽动,有些懵懂还带着睡意的眼眸看向自己,罗子滔仿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他……他醒了吗?”苍舒言的心跳的很快,自己的师兄在这里,是不是代表闫时轮已经醒了,他没事了,所以师兄才来看自己的?

  看着苍舒言欣喜的模样,罗子滔却不知道要如何说,虽说这闫时轮情况是有好转,但并没清醒,依旧还在深度昏迷。

  “你别担心,时轮一定会醒的。”罗子滔安抚道。

  “他还没醒……是不是因为我,他才会变成这样。”苍舒言的失落与担忧,看在罗子滔的眼中,是那样的刺目,他从没想到苍舒言的一颗心全系在别的男人身上时,自己的心会那么痛。

  “说什么傻话,怎么能怪你呢。”

  苍舒言不知道怎么说,更不能想象,闫时轮独自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那个病房之中,没人照料,没家人来安慰,他本就那么孤寂,会不会就这样失去求生的意志,离开这个世界?

  “师兄,他的家人到现在都没来吗?”苍舒言不太能够理解闫时轮的家人,就因为他双目失明,就这样抛弃了他?

  “闫家不会有任何人承认他,所以不可能来医院看他,据我所知他十五岁的时候就离开了闫家,自力更生了。”

  “十五岁……那么小,他的眼睛又看不见,刚刚失明就要被迫离开,要怎么生活下去”

  苍舒言不敢想象,那段时间的闫时轮是怎样生活的,要面对的又是怎样的困境,盲人的世界,她虽然不懂,但那一夜黑暗的洞xué却让她似乎有些了解了。

  “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虽然他没被家族承认,却有改变一生的机遇,他离开家族之后便被云游的道慈法师领养,并且亲自教导,他的法术也是出自佛教。”

  罗子滔看得出,苍舒言眼中流露的心痛,是的那不是建立在同情之上,那种感觉与自己对闫时轮的遭遇是不一样的。

  “师兄……你不会要告诉我,其实他是个和尚吧。”苍舒言喃喃道,对于闫时轮的这个过去她确实没想到,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莫名的惆怅感。

  “怎么小言看上时轮了,担心不能与他在一起?”罗子滔有私心,他想确认,哪怕是旁敲侧击,掩饰了自己的真心,他也想知道,苍舒言真正的心意。

  “讨厌,师兄你胡说什么呀。”苍舒言忽然感觉心跳漏了一拍,这似乎和警局里那些恋爱中的女同事一样。

  “看你这脸红的,不会是认为他是和尚吧?其实算起来道慈法师算是他的养父。”罗子滔虽说的轻松,但内心的苦涩却是无法抑制的。

  苍舒言此时不由的嘘了一口气,好在闫时轮不是出家人,对于心里这种放松的感觉,苍舒言忽然有些迷茫了,怎么自己对于闫时轮的故事那么的在意呢?

  只是闫时轮还没醒,苍舒言更多还是很担忧,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放弃,苍舒言觉得还是想要陪在他身边,给他勇气,哪怕他还在生自己的气,但只要能激励他的斗志,就算自己做黑脸也要继续坚持。

  “不过,小言啊,时轮的情况……我怕师娘这关可不好过呢。”罗子滔悠悠的说道。

  而苍舒言的脑海中也再一次出现那一对苍茫的眼,罗子滔的忧虑没错,闫时轮是盲人,是在这个社会上最弱势的群体,是被许多健全人排斥的,无论他再怎样优秀,也不能掩盖他的残疾,因为她也亲眼看到过这种无助与不便。

  只是苍舒言也明白,自己现在想这些都是无用的,而且案件才是目前最为重要的,她必须将自己得到的消息都回报给罗子滔。

  “对了师兄,我去大洞山之前,在水岸花园得到一些新的资料。”苍舒言简洁明了的阐述给罗子滔听。

  “照你这样说,这个吕教授有很大的问题,如果吕教授也成了句芒的目标,难道他才是第二个人?”罗子滔的神色有些凝重。

  “师兄,看起来真的不止四个目标!”苍舒言的表情十分凝重。

  当然苍舒言有私心,她并没告诉罗子滔,其实闫时轮已经知道谁是第二个人,因为她感觉,自己可以理解闫时轮的用意,但别人或许就会责怪,甚至用正义的名头来压迫他,现在他还在昏迷,苍舒言不想这个案件再与闫时轮有任何瓜葛。

  “好了好了,你好好休息,关于吕教授的事情,我会派人继续调查的。”

  罗子滔看着苍舒言,在她脸上所流露出来的表情,是过去他从未见过的,这应该就是热恋吧,他从小守护的女孩已经长大了,大到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大到会选择自己在意的人,是不是从现在开始,自己功成身退了呢?

  “师兄……廖局来过了,你能不能帮我和廖局说下,我……我想去看看时轮,他没人照顾的话,我怕他会……”

  苍舒言不知道怎么说,似乎自己这个身份实在没有能说服廖局的可能性,但要让她也放弃闫时轮,她实在做不到,她还没还他的情,她还有承诺没完成,如果他真的就不再醒来,苍舒言忽然不敢想象,心也开始抽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