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令闫时轮一时哽咽,他并不想这样伤她,但却不得不祈求她的原谅,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希望的曙光就在耳边响起。
“但我也曾经骗过你,我们打平了,讲和好吗。”苍舒言缓缓的转过身,眼前的闫时轮和千年前的容貌一模一样,只是改变了外形,而自己何尝不是。
时光jiāo错的记忆,回溯过往,闫时轮感慨万千,被他遗忘的东西太多了,但总有一个身影留在脑海之中,难以磨灭,她所说过的话,即便换了一种声音,用了不同的语气,他也能分的出。
“以后,保证不会再骗你。”
闫时轮伸出手,指尖抚过苍舒言冰凉的脸颊,cháo湿令他无法忽略苍舒言经历的痛楚,俯下身温热的唇落在那一片的湿润之处,苍舒言不由自主的圈住他,jiāo融的呼吸有了相同的温度,寒意也开始消退了。
手牵着手,沿着海岸线缓缓的漫步,谁也没打破沉静,但心意连通着思绪,好像一千多年来所有的误会,背叛,欺骗在这一刻都释怀了,相守成为了心中唯一的目标。
“许愿了吗……”
异口同声的巧合,象征着两人心与心的距离是那么地近,苍舒言感受到,虽然了解了自己的身份和过去,但却没有意料中的恐惧,反而更加坚定了从前世就深入魂魄的执着。
“我……”才要出口的话,却被闫时轮打断了。
“嘘,说出来会不灵的。”闫时轮的脸离着自己很近,月光映照在他脸上,有一种静溢的美。
“阿时,我一直在做一个梦,我很怕有一天噩梦会成为现实,那时我不明白,为什么梦中的我会这样的残忍对你下手。”
苍舒言轻轻的述说着,曾经萦绕在心头的疑问和恐惧。
“我也一直很怕,怕你不能接受我们的过去,更怕你不能接受这样的敌对的身份,怕到不能自处而想抛弃一切。”闫时轮轻轻的拥着苍舒言说道。
“现在我不怕了,我相信你也一样。”苍舒言停下了脚步,静静的注视着闫时轮,他的面色还有一些的苍白,但却散发淡淡的如玉一般的光泽。
“言儿,我很欣慰,你没深陷自责。”闫时轮感叹道,曾几何时他不断的准备着,要怎样安抚和说服知道真相的苍舒言。
“还是很疼,我还记得你说过会有机会改变的。”苍舒言握紧了闫时轮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目不转睛注视着闫时轮没睁开的双眼。
闫时轮没回答,但他的神情有着淡淡的愧疚和苦涩,苍舒言也明白了,手掌轻轻的覆盖了闫时轮的双眼,感受着轻微颤动的眼睑,抖动的睫毛划过掌心,细微的触碰却触痛内心最软的地方。
“以后,都有我了。”
“好。”闫时轮的嘴角舒缓的微微上扬,他能感受到苍舒言的痛,却也明白她的成长,我们之间的感情在不经意之间发生了改变,变得更牢不可破了。
但闫时轮毕竟重伤,并没走多少路,就已经难以支持,只是他舍不得放手。
夜色虽然深地映照不出滴落在沙粒上的汗水印记,但湿润的掌心,和越来越沉重的呼吸终于掩饰不住他沉重的伤势,青木的气息越来越浓郁,闫时轮qiáng撑的意志力就要到了极限。
闫时轮的身体轻微的晃动,gān涸的血迹就算在深夜显现不出,但特殊的味道瞒不过恢复记忆的苍舒言。
“阿时……”苍舒言的语调难掩心疼的感觉。
“我……又让你……伤心了。”闫时轮的低咳换来的是涌出指缝的鲜血,昏眩令身体摇摇欲坠,就算依靠着苍舒言,也止不住身体的滑落。
“我会等你醒来,阿chūn也会回来,她是我们的女儿。”苍舒言缓缓的跪下,搂着闫时轮倒落的身体,是承诺也是誓言,给了闫时轮安心疗伤的抚慰。
这画面看在星见的眼里就好像定格了一样,他也没想过,闫时轮对于苍舒言可以信任到这个地步,在她怀中竟然睡的这样沉。
“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星见的记忆也不由的回溯到了一千五百年前,那一场万不得已的决战。
“我本想,他如果能恨我,那我就再也不出现。”苍舒言的语调,莫名的空灵,神情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情愫。
“既然你没死,为什么不出现,你知道大哥当年有多愧疚,多绝望。”星见不能理解苍舒言的绝情,这种敌对的立场,他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算计。
“虽然我用了金蝉脱壳的计策,瞒过了他……但我却活不了了,我回到族地只希望给族人留下一线生机,却不知道黎娜迦的yīn谋……她要的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那,为什么你又能转世。”
“我察觉了黎娜迦的用意,甘愿放弃肉身,在魂魄还没散离之前进入了苍鬼一族的禁地,之后的事情,我就没记忆了。”
“也因为你放弃了肉身,而你的肉身中留有大哥重创你的神力,所以黎娜迦才用你们的力量创造了阿chūn?”
星见回忆着黎娜迦的话,他也没想到,原来在苍鬼一族中,竟然还有这种逆天的法术,可见黎娜迦的心机是有多重了。
“这是大祭司一脉特有的能力。”
“就像鬼母独一无二的繁衍能力一样吗?”
“这种能力,其实我并不想拥有。”苍舒言的语调有难掩的苦涩,她确实从来都不希望自己担负这样的使命。
“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星见犹豫道。
“你想问我,既然我还没成为女君,那么当年的女君为什么会放任大祭司一脉的作乱是吗?”
星见没否认,他确实好奇这一点,同样这也关系到为什么闫时轮当年会选择了姬雅作为击败苍鬼一族的突破口。
“其实,我并不是唯一一个继承女君的候选人。”苍舒言淡淡的说道。
“什么?你是说还有其他的鬼母?那你们之间是竞争关系,还是?”星见瞪大了双眼,这个情况和自己所想的差异太大了。
“谁可以让大祭司臣服,谁就可以真正成为女君。”
“这……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这黎娜迦还要让你觉醒,就算阿chūn没鬼母之力,难道不是还有别人吗?”
“关于这一点,我也猜不透,也许和鬼泣血玉有关。”
“大哥说过,鬼泣血玉一直都在你的身上,这是你们苍鬼一族最为神秘而qiáng大的至宝,这中间是不是还有秘密?”
“他很聪明,也许等他醒来,我们都会了解。”苍舒言轻轻的抚着闫时轮的脸颊,他的眉头微微的拧起,可以想象他承受的疼痛有多深层。
之后星见就见到救走若欣的杨智城也回来了,只是他的神情也是同样的沉重,一身黑衣融在茫茫的夜色中,令人的心被压的沉甸甸的。
在返回青山小筑的一路上,没人出声,车行驶的速度很平稳,带起的枯叶依旧透着一股深冬的萧索。
相同的地方,相同的人,但苍舒言却明白自己的心境不同了,心中有着许多无法述说的情绪,但比过去的自己,苍舒言多了一份的沉着,少了一份的青涩。
也许人生的经历就是不断的磨练人的意志,让你不断的成长,不管你是不是人类,你所经历的一切深刻在记忆的深海,醒的越早或许能挽回的就更多。
“以后,我终于可以不成为你的累赘,我们终于可以并肩作战了。”苍舒言的指尖轻轻的划过闫时轮的额头。
他静静的躺着,满室散发的都是那股令人难以忘怀的青木气息,现在的苍舒言已经记起了,这一直都是代表着他的味道,伤的越重,香气就越是浓郁。
“你给我这样多的爱,我不还了。”苍舒言俯下身,凑在闫时轮的耳边,继续又说道。
“以后,换我付出了,不许你拒绝。”苍舒言的语调虽然霸道,但却是发自肺腑的爱。
轻轻的靠在闫时轮的胸膛,他的怀抱是她向往已久的港湾,不管是上一世,还是现在……不管是姬雅还是苍舒言,她们追求的幸福就系在闫时轮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