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如果闫时轮是旁人她或许不会在意,但现在她清楚了自己的心意,虽然谈不上喜欢的程度,但却能够明白,自己对闫时轮的心是放不下,是在意的。

  “妈,我饿了,我想吃jī汁拌面,你帮我去买好不好嘛。”为了支开自己的母亲,为了能去了解闫时轮真正的情况,苍舒言也算是很难得向自己的母亲撒娇。

  “瞧妈这记性,你这一睡就是大半天的,肯定是饿坏了,你等着,妈这就给你去买,对了你最喜欢吃的那家白斩jī这医院附近就有,妈去去就回来,你好好躺着。”

  看着母亲叨叨絮絮的模样,临走还不忘记给自己掖着被角,苍舒言的心不由的有些内疚,但她却不得不这样做,否则母亲是不会让自己下chuáng去看闫时轮的情况。

  直到熟悉的脚步声听不见,苍舒言才下chuáng,虚软的腿头有些昏沉,支撑着chuáng架,深深的呼吸了几口,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才小心翼翼的打开病房的门,苍舒言探头探脑的,侦查地形,随后才踏出病房并将门关上。

  病房的走廊或许是因为过了探病的时间,人并不多,问询台中有两名低头认真记录的小护士,苍舒言的出现似乎并没引起他们的注意,这是一栋普通的住院大楼,她不知道ICU在什么地方,唯有通过护士可以问询。

  “请问,护士姑娘……你们ICU病房在什么地方?”苍舒言头上厚厚的纱布十分的显眼,让小护士一眼就认出这就是上午送来医院,那一批大洞山山体滑坡受伤的病人。

  “姑娘是要看那姓闫的病人吗?”小护士心思通透,很快就明白苍舒言的用意,毕竟送来医院的人员之中,这闫时轮算是最危重的。

  “是的,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苍舒言感觉自己的心突突的跳,就要跳出了嗓子眼一样。

  “不是很好,他现在是深度昏迷,没有一点意识,对外界的一切刺激都没反应,不仅是脑部没有反应,连身体的反she都完全丧失了。”

  苍舒言不是医科她听不明白这些专业术语,但却明白小护士说的不好,说的深度昏迷是什么意思,苍舒言觉得自己的心揪了起来,一阵一阵的疼的她无力又茫然,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能帮他什么。

  “那他的家人呢?有人来陪他吗?”

  “还没人来过,除了警方的人,还有就是几名医学界的权威。”

  “那医生怎么说的……”苍舒言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一阵一阵的昏眩让她觉得自己似乎要站不住了。

  “他好像身份很不简单,来的权威都是各个科室的,我们医院脑外科权威的王博士也有来过,但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情况,目前他的生命体征还维持的好,但如果……身体机能开始下降,生命体征消失……那就救不回来了。”

  苍舒言可以明白护士的意思,这代表如果闫时轮一直不醒,那他就会死,苍舒言觉得自己胸中的空气都被抽gān了,qiáng打的jīng神也抑制不住脱力的昏眩,紧靠在问询台处的身体,不由的开始下滑。

  “姑娘,你怎么样啊……”小护士焦急的跑了出来,见苍舒言神智还清醒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想去看你,求你带我过去好吗?”

  苍舒言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这样无助过,即使是父亲牺牲,她也没感受到这种脱力的恐惧,但第一次,这第一次竟然是因为一个并不算太熟悉的男人。

  “你这个样子要怎么去……而且……闫先生是在重症监护室,那里要进入必须经过院长的特批,要做好万全的措施才可以进去的。”

  “我就在门口看看,可以吗……”苍舒言不死心,还在争取见一见闫时轮,她不敢相信如果现在不见,是不是以后都不会有机会了。

  “那……你站的起来吗?”小护士用力的架起苍舒言,尝试帮助她向前走。

  苍舒言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样qiáng大的意志力,她已经不知道是什么驱使自己朝着那个方向而走,她只能不断的告诉自己,想见闫时轮,想确定他还活着,即使还没醒,他也一定会醒来。

  来到重症监护室,苍舒言才明白闫时轮的情况是怎样的严重,而对于他的身份她也才明白,无论是警界,还是医学界都是那样的重视,隔着玻璃她远远的看见,偌大的病房内有各种看不懂的仪器,他就静静的躺在中间的病chuáng之上。

  他的面色还如同之前一样,泛着淡淡的光晕,象牙白中似乎还有一些淡粉色,如果不是在医院,你一定以为这不过就是太累了睡着了,但那些不断发出声响的仪器却告诉苍舒言,是这些东西在维持闫时轮的生命。

  有时眼泪并不是脆弱的代表,而是经不住由心而发的恐惧与无助,苍舒言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彷徨,就好像邮轮在大海上失去了道标,不知道接下里的人生之路要怎么走,紧紧贴着玻璃,即便想要忍,眼泪却已经迷糊了双眼。

  “情况怎样?病人的生命体征有没变化?”一道苍老的声音字身后传来。

  “王博士,没任何迹象,脑电波依旧没有丝毫的波动……”值守的护士语调十分的哀切,听的苍舒言抹去眼泪的手都不住的颤抖。

  “市局的廖局长已经赶来了,你们都准备一下,稍后他要亲自进入的。”

  苍舒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廖局长可以进去,是不是代表自己可以一同进去呢?

  “王博士吗……我是苍舒言,是闫时轮的同事,我们局长来了,我是不是可以一起进去?”

  “你就是那个脑部受损的女警?”王博士的眼神中有一抹惊讶闪过,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是的是我,闫时轮他怎么样了,为什么会一直不醒,他会不会……”苍舒言无法再问,她只感觉自己的心,自己的唇都在颤抖,舌头似乎也变得麻痹了。

  “病人情况很特殊,而他的身份也很特殊,除了你们的局长,只有更高阶层的领导才能进入,你也是病人,现在应该好好休息,你伤的不轻,虽然我不知道你怎样能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但你确实经历过生死的考验。”

  接下来苍舒言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病房的,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耳旁是嗡嗡的鸣叫声,连自己的母亲回来都感觉不到,她愈来愈无法安心,她有直觉,似乎闫时轮现在状况与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而就在苍舒言浑浑噩噩之际,靖海市警察总局的廖天明局长已然全副武装的进入了闫时轮所在的重症监护室,看着被玻璃隔绝的外间人,廖天明瞬间觉得自己的压力变得很大。

  众人只见廖局长站在病chuáng边,随后弯下了身,一手搭在闫时轮未打点滴的左手手背上,脸则在他的耳侧,似乎低声的说着什么。

  “好小子,睡的那么香,让一大堆人为你折腾了一整天,你的老师前辈各个都要急疯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睡醒?”

  就在廖局长开始说话没多久,外间值守的护士,忽然兴奋的大叫起来。

  “王……王博士,病……病人他的脑电波有反应了。”

  而此时外间的人似乎都十分的紧张,全然不知道,实则重症监护室内的人没一点紧张的情绪,甚至说话还很轻松,带着一丝的调侃。

  “喂,你别怪我吵你睡觉啊,实在是你不醒,天下大乱啊,你守着的那丫头到现在食不知味,茶饭不思,差不多就要一命呜呼了。”

  廖局此时仿佛是报了上次被怼的仇,洋洋得意的继续在闫时轮耳边说着话语。

  而此时不仅是脑电波有反应了,连心电监护仪也开始跳的极其紊乱,那犹如上帝创造出最完美的面容上,氧气罩开始起了雾气,看的出是闫时轮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导致的。

  “王博士?这是时轮这是要醒了?”眼前的情景令罗子滔诧异。

  罗子滔觉得自己话都不会说了,虽说他发现了自己的心意,失落与难受是不可避免,但却不会把气撒在闫时轮的身上,在他眼内还是当闫时轮是好兄弟,即便他的嘴很毒,但却是实实在在有本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