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路戚然干脆停下脚步,回头深深望着她。
林慕雪抬眼。
黑暗中,对方英俊的脸在微弱的月光照耀下,无形中多了不少神秘感。
她似乎,有些琢磨不透这个男人了……
“你觉得,苏先生怎么样?”
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种事情来,林慕雪一愣。
想到了那性格古怪的男人,她唇角不禁溢出一抹暖意。
“我知道答案了。”路戚然身体靠在墙壁上,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林慕雪回过神来,尴尬地轻咳一声:“路先生不是想和我谈谈慕白的事情吗?为什么会突然提到……”
“刚刚那些,只是借口。”
“为什么?”
“只是单纯的因为,想要见到你。”路戚然抽出插在裤袋里的双手,缓步来到她面前。
林慕雪摇了摇头,扯唇道:“路先生真是喜欢开玩笑。”
“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又怎么会拿这种事情来取闹?”路戚然神情认真,倒真像是对待此事的态度十分严肃。
“我就知道你图谋不轨!”苏景瀚的身影从暗处闪出。
面对他的指责,路戚然丝毫不恼,莞尔道:“苏先生偷听我们两人谈话,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嗤!至少我不像某人故意在我面前问她对我的看法。”
苏景瀚长臂搂住林慕雪的肩膀,宣誓着主权。
路戚然脸上丝毫没有被揭穿了的尴尬,只淡淡道:“我也只是单纯地出于好奇。”
“你的心究竟是黑是白,你自己心里清楚!”
丢下这么冷冷一句,苏景瀚将视线从他身上抽回,落在了林慕雪身上。
他让语调缓和了一些,“我们回去吧。”
至少,刚才路戚然问出那种刁钻问题时,林慕雪没有立刻将他否定。
这就足够了!
林慕雪心沉了沉。
路戚然,似乎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即使跟苏景瀚产生过那么多的矛盾,但内心深处,自己明显还是偏向他的。
“嗯。”林慕雪临走前,冷漠地扫了路戚然一眼。
路戚然眯起眼,对上了苏景瀚走到拐角处,朝他投射来的森冷目光。
“有意思。”直到两人身影消失,他脸上才缓缓浮起一抹诡异的笑。
“慕雪,我们一上岸,就离开他!”
一回到房间,苏景瀚就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林慕雪却显得有些犹豫。
“你不愿意?”
“也不是……”林慕雪捏了捏眉心,“本以为能借此得到慕白那件事的线索,现在就这么放弃,总是有些不甘心。”
“我只担心你会上了别人的当!”
联想到刚才的一幕,苏景瀚脸上爆发出久违的恐怖气息。
“这次我的确太贸然了,今后我一定会多注意。”林慕雪向他保证,可话说得却没有太多的底气。
她这辈子经历过太多的变故。
今后的生活如何,她都无法保证。
“先睡吧。”看着她黯然的眼,苏景瀚心疼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两人相拥而眠,却又依旧各怀心思。
这一夜,他们注定不踏实。
幸好次日天亮,还没遭到其他的变故。
“轮船到中午就能靠岸了。”苏景瀚知道她一整晚没睡,捏了捏她的脸。
女人柔软的“嗯”了一声,睁开眼时,对上了他那怜爱的眼神。
是她的错觉吗?
在那一刻,她觉得,苏景瀚的世界里,只满满当当地装着她!
“你先睡会,我去处理其他事。”
虽然他没说,林慕雪心里却清楚得很。
“你要去见孙依依?我一起去。”
她跟着下了床,被男人威胁地扫了一眼。
他挑眉,故意让语气变得轻松:“你忘记了我昨晚对你的警告?”
昨天晚上,苏景瀚说了只要自己不听话,他就会将她直接扑倒……
“别胡闹。”
他短暂的笑话没能让她松懈下来,林慕雪紧盯着他,“我和孙依依的矛盾,一定会波及到你。”
“只是个没脑子的女人,不足一提。”
清楚地知道林慕雪不是会轻易妥协,苏景瀚干脆牵着她往外走。
来到关押孙依依的房间,却见,里面空无一人!
就连原本该守在房门口的保镖们,也全都不见踪影!
“怎么回事!”苏景瀚脸色当即铁青。
林慕雪心里一个咯噔,犹如瞬间被人推入危险地深谷中。
苏氏培养出来的人,做事训练有序,不可能轻易犯出这种错。
所以——
想到了某些可能,林慕雪脸色变得煞白。
“你紧跟着我。”男人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将她护在了自己身后。
这座轮船空间宽敞,躲在暗处的人如果真的要对他们动手,只怕他们这一次会……
林慕雪点了点头。
盯着苏景瀚的背影,心里却猛地冒出一个想法。
她也想要,保护他!
“我们慢慢移动。”苏景瀚说着边用手机打电话,拨打过去后,又咒骂了一声,“该死!肯定有人用了信号干扰器!”
这么一来,他们压根没能有机会联系人来支援!
林慕雪咽了口吐沫,心脏七上八下地跳动。
即使是青天白日,一股森冷的危险感以非常快的速度朝他们逼近。
瞬间入侵他们体内,恐惧感占领了他们的每一个细胞。
苏景瀚带着她一步步前行,在拐角处,猛然听到一道细微的窸窣声。
“林慕雪!我要你死!”
是孙依依!
她面上的血渍已干,伤口即使经过风化,也显得格外渗人。
林慕雪强忍着作呕的冲动,在苏景瀚的带领下及时闪躲着。
“我要你们死!不行!我不能让你死,我要让你也变成丑八怪!哈哈哈!”
孙依依头发凌乱,疯魔地挥舞着手中的小刀,每一下都用了十足的力道。
就像是,不在林慕雪脸上留几道又深又长的伤疤,她就绝不罢休!
“真是个疯子!”苏景瀚抬手去挡住她挥下来的刀子。
“噗嗤——”
细微的声响,让时间似乎静止。
林慕雪瞪大眼瞳地盯着苏景瀚手臂上被划出的伤口,一颗心也犹如被他割成了好几部分。
她当真奇怪得很。
明明那么恨他,可偏偏又见不得他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