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家咖啡厅距离苏景瀚公司并不远。
这几天孙依依接二连三地来找那男人,所幸苏景瀚并没有再驱赶她。
为了表现自己的温柔,孙依依特地提出要亲自帮他买咖啡。
苏景瀚虽然没有回答,但在她眼中,那男人沉默便是代表着不拒绝了。
“林小姐,还真是好久不见呀!”
孙依依双臂环胸,眸内闪过一抹意外,随即又很快变成讥诮。
“借过。”林慕雪神色淡淡地开口。
如今在她心中,慕白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她可不想在其他人身上浪费时间。
可孙依依这次摆明了故意找茬,依旧站立在咖啡厅门口,丝毫没有要挪开脚步为她让路的意思。
林慕雪微微眯起眼,也不再理睬她,直接撞上她的肩膀。
“嘶——”
孙依依被她撞得脚步一阵踉跄,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当即拽住了她的手。
“林慕雪,你疯了吗?没有了景瀚哥哥的庇护,你什么都不是,现在居然还敢这么嚣张!”
苏景瀚……
一提到那个男人,林慕雪眸内的光亮渐渐暗淡。
也不知道慕白的事情,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
孙依依见她这副失落的模样,当即理解为林慕雪是因为她的话而伤心了。
她顿时笑得更加欢快,“你今天特地跑来这附近,就是为了找机会见到景瀚哥哥吧。啧啧——还真是可惜,景瀚哥哥似乎没有想要和你见面的意思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慕雪没了耐心,当即甩开她的手。
孙依依脸色也冷沉下来,“我只是想让你看清现实,现在你就是个抛弃的女人,如今也只有我才能接近景瀚哥哥,希望你能时刻记住这一点!”
“嗤!”林慕雪鄙夷地上下审视了她几眼,“那你知不知道,苏景瀚最讨厌的聒噪的女人!”
她很清楚,孙依依就是一个被家里宠坏的千金大小姐,一旦有谁不对她恭恭敬敬的,孙依依便会被气得跳脚。
说完这番话,果真见到孙依依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铁青了起来。
林慕雪满意地继续往前走。
孙依依磨了磨牙,突然冲着她的背影喊道:“不管怎样,我现在每天都能去景瀚哥哥公司看望他,而你呢?呵——都已经这时候了,居然还想逞强!”
这辈子,她一定会得到苏景瀚!
林慕雪,我们走着瞧吧!
将那话说完,孙依依才觉得心头舒畅了一些。
她高傲地回头走进咖啡厅里。
她的那番话让林慕雪的脚步有了片刻的迟疑,但很快又重新继续往前走,可还是明显变得沉重。
孙依依说的是真的吗?
苏景瀚当真愿意和她见面了?
可他之前不是很讨厌孙依依吗?
一股难受的感觉在心底深处蔓延出来,林慕雪抬手捂在自己的心口处,却还是觉得浑身不舒坦。
当天晚上,杨雪落给她来了电话。
“林小姐,我终于想起来了!”
林慕雪紧紧攥着手机,僵直了身体,追问道:“所以,我弟弟出事的时候,苏景瀚到底在做些什么?”
“他当时,在公司。”
“他在公司?”林慕雪蹙眉。
为什么和她所预想的不一样。
“是啊。”杨雪落回忆起了些什么,忍不住叹了口气,“知道为什么我还记得当天他的行程吗?因为那天苏总正好要见一个难搞的大客户,我那一整天都在帮他整理着资料,忙得焦头烂额呢!”
“除此之外呢?他没有做其他事情了吗?”林慕雪咽了口唾沫,此刻心情格外复杂。
杨雪落顿了顿,这才沉思道:“其实吧,苏总一直都很忙,大部分时间也都待在办公室里处理工作,我记得他那天也没有什么反常的,毕竟要和那位客户谈的可是个大项目,所以……”
听到这,林慕雪长长松了口气。
她心里清楚,苏景瀚并不可能把他自己的所有行程都让秘书知晓。
所以杨雪落所知道的,也许和当年的真实情况还有些误差。
不过,这些信息已经足够让她安心了不少。
“谢谢你。”
挂断电话,林慕雪长长松了口气。
她一闭上眼,苏景瀚讥诮的嘴脸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当时,那男人似乎真的很生气,难不成当真是自己误会了他?
想了想,林慕雪再次拿起手机。
会不会在这这件事情里,她当真误会了些什么?
而现在,能够让她更接近答案的,似乎也就只有苏景瀚本人了。
此时,总裁办公室里。
秘书接过苏景瀚处理好的最后一份文件,看着他略有些憔悴的脸,忍不住关切道:“苏总,您已经连续加班好几天了,注意一下身体。”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苏总一直加班,颇有一副要将自己泡在事业里的架势。
“嗯。”男人淡淡应了一声,朝她摆了摆手。
秘书识趣地离开。
苏景瀚放下手中的钢笔,缓缓靠在了椅背上,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快一个星期了,那天医院门口的一幕还是在他的大脑里挥之不去。
他能够做的,也只有让工作来麻木自己。
此时已经凌晨一点,想到林诺诺这几天一直郁郁寡欢的,苏景瀚最终还是起身回到了家里。
“少爷,小小姐还是没有睡,她一直把自己闷在被子中,一句话都不说。”
柳妈见到他回来,忍不住朝他担忧道。
要知道林诺诺之前可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如今一直这副提不起劲的模样,柳妈看着也心疼。
“我去看看。”苏景瀚快步往林诺诺的房间走。
“诺诺?”
他走进了房间,试探地叫唤了林诺诺一声。
安静一会后,又清楚地听到了小家伙的抽噎声。
他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地走到床边坐下,掀开被子摸了摸她的脑袋,像是在安抚一只伤心的小猫咪。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习惯,不过有一天,你一定能够适应这种生活。”
说完这话,苏景瀚才猛然意识到,刚刚的那番话,与其说是在安慰林诺诺,更像是在安慰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