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清涵受伤了。”秋月寒砰的推开了门,直接走进咖啡屋说道。
“受伤了?是谁打伤的他。”墨兮颜闻言,连忙问道,神色间闪过一抹愠怒。她们不去找穆清涵,不代表对穆清涵不管不问。
“是在一次的拳斗比赛之中受伤了。”秋月寒又言。
“怎么回事?”墨兮颜端来一杯两杯橙汁拉着秋月寒坐下,问道。
“还能怎么回事啊。”秋月寒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墨兮颜。墨兮颜听后眼中闪过一抹怒色,十分生气。
“那些世家还真是欺人太甚。”墨兮颜愤怒道。
“别生气了。对了,珊珊和墨灵呢?”秋月寒问道。
“前几日去了幻月宗,应该快回来了吧。”墨兮颜的话刚说完,尹珊珊就与墨灵推门进来了。二女神色并不好,可以说很差。
“怎么了?”墨兮颜察觉到了二女的异样,连忙问道。
“穆清涵,他有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尹珊珊没有说话,墨灵叹了口气说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墨兮颜闻言,连忙问道。
“这一次我和珊珊进入了落邪古塔的第九层,在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墨灵看了看尹珊珊,继续说道,
“穆清涵现在还在世界轮转之中,再过几年,他就会离开这个世界,通过时空通道进入下一个世界。周而复始的生活在一个又一个的世界。”
“什么?”墨兮颜与秋月寒闻言,却是不敢相信。
“这一次也是幸运,被我们遇到了,他出现在了我们这个世界。但一旦离开,再想找到他就难了。”墨灵摇摇头,又是长叹一口气。
“那怎么办?难道没有解决的办法吗?”墨兮颜急忙问道。
“有,那就是死亡。”墨灵语气一顿,“杀死穆清涵,才能阻止他继续轮转每一个世界。”
“这,这算什么办法?”墨兮颜急道,“我们要的是活的穆清涵,不是死的。”
“还记得我们进入的那个世界么,穆清涵曾经说过,想要提前离开,要么实力达到一个境界,要么身死。”墨灵看着她,“所以,只有杀死穆清涵,就有一线的希望,让他回来。”
“只有一线希望么?”四女沉默了,各自的想着什么。
“珊珊,你怎么想?”良久,墨兮颜问向尹珊珊。
“我也不知道。”尹珊珊摇摇头,“穆清涵每经过一个世界,他的记忆就会杂乱一分,拖得越久,他也就越难回来了。”
“你的意思是,杀死穆清涵是唯一的办法?”墨兮颜惊道。
“或许吧。”尹珊珊默默的留下眼泪,不再说话。
······
司徒大师的住处在帝都郊区,他与邓云义一样,喜欢清静的悠闲日子。
一个平房四合院,更过分的是,他连个警卫都没有,只有一个老妈子打扫打扫院子,做做饭。
不过今天他带了穆清涵回来,有人帮司徒安排了车子和人手,直到将穆清涵小心的抬进西侧房间,这些人才离去。
吴妈见生人离开后,走了进来,一看到满脸鲜血的穆清涵,立马惊呼,“司徒,这孩子怎么了。”
一个保姆居然直呼他“司徒”,要知道十大家族的人都要尊称他一声“司徒大师”。
司徒大师毫不介意,“受了点伤,吴妈,你去打盆热水过来。”
“好。”
吴妈打来热水,司徒挽起袖子,拧干毛巾,小心翼翼的擦干穆清涵脸上的血迹,又打开穆清涵胸前破开的衣衫。
穆清涵的心口此时深深的凹陷下去,看起来触目惊心。
“司徒,这孩子怎么伤得这么重?”
司徒抬起头,“吴妈,你能帮他看看吗?”
“司徒,这孩子是谁?”
司徒大师将之前的经过简单的介绍了下,听到穆清涵的经历,吴妈瞪大双眼。
“什么!吃了霸王赤血二层一拳,还杀了东方家的人!这孩子是有多强悍?”
司徒哈哈一笑,“是啊,是个难得的人才,如果假以时日,我相信他进入人皇榜也只是时间问题。”
吴妈看了看司徒,“司徒,你喜欢这孩子?”
司徒看向穆清涵,微微一笑,“谈不上多喜欢,不过倒是能多看一眼。”
“吴妈,那麻烦你了。”
吴妈点点头。
…………
第二天早上,穆清涵悠悠醒来。
令穆清涵意外的是,他胸前正绑着绷带,断裂的肋骨胸骨竟然也都接起来了。
穆清涵稍稍感知了下自己的身体,似乎没有什么大碍。
昨天他之所以昏倒,是内外伤一起作用,加上内劲空虚,多重因素下,才导致自己昏迷不醒。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外伤又被人治好,他已经好多了。
穆清涵环顾了下这个房间,像是一座农村的平房,家里家具简单,一张床,一套简陋桌椅,几组木柜子。
正在穆清涵狐疑之际,房门被人推开了。
“你醒了?”从门外进来一名佝偻老者和一名老妇,老妇年纪在六十岁上下,这佝偻老者年纪要更大许多。
穆清涵坐了起来,“多谢两位。”
“哎,别动,躺着躺着,你这孩子,伤还没好,怎么就随便乱动,你的骨骼还没长好呢。”
司徒大师一挥手,拦住吴妈,“吴妈,没事,他应该知道自己的情况。”
司徒说话,吴妈虽然还有些担心,但还是退了下来。
穆清涵看了看司徒,客气说道,“不知如何称呼?”
“老夫司徒雷,是高校争霸赛的监管。”
穆清涵微微一愣,这么一说,他才想起在争霸赛开幕时,的确是看到这位司徒大师致过辞,他随即抱拳,“司徒大师。”
司徒雷点点头,“你叫穆清涵?”
穆清涵点点头。
司徒微微一笑,转头示意吴妈,吴妈马上心领神会,退了出去。
司徒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审视的看着穆清涵,“穆清涵,你知道你惹了大麻烦了吗?”
“司徒大师说的是东方家?”
“不然呢?”司徒大师玩味的看着穆清涵,他对穆清涵接下来的反应很感兴趣。
穆清涵脸上波澜不惊,“他要杀我在前,我又岂会留他性命。”
司徒微微皱眉,这少年的淡定远超他的想象。
“你可知道东方家的势力?”
穆清涵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司徒微微皱眉,说实话,这个少年对他并不是很尊敬,他的话都敢不回答!
随后,穆清涵开口道,“司徒大师,如果我告诉你,当时我并没有完全昏迷,你可相信?”
这下,司徒脸上更有些不悦,“穆清涵,你是质疑我诊断错误吗?虽然我不善医术,但我的判断也绝不可能错误!”
穆清涵微微一笑,“当初东方沧海要带我走,药阁的人第一个出面阻止,随后秦家人出现,再之后,是慕容家与穆家,此后,十大家族相继到场,双方人数各占一半,僵持不下之际,司徒大师和你的两位朋友最后出面,事情可是如此?”
司徒越听越是心惊。
穆清涵从他带回来后,一直都在房间里,根本不可能有人跟他说昨天的情况,如果不是他亲耳听到,他怎么会知道。
换句话说,穆清涵当时昏迷,竟然真的是装的!而且还骗过了自己!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只是想看看谁是我的朋友,谁是我的敌人。”穆清涵表情如常。
“谁是朋友!”司徒稍一回味穆清涵的话,马上明白了穆清涵的意思。
支持东方家的,自然就是穆清涵的敌人,而那些反对东方沧海的,都是有可能成为穆清涵朋友的人!
难道穆清涵假装昏迷,就是为了看清十大家族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少年在那种环境下还能这么冷静从容,这分心思,真有点骇人了。
一开始,司徒看待穆清涵更多的是像个天资优秀的少年,说话也是以长辈的姿态,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要真的算年纪,他与穆清涵比起来,最多勉强能算是个婴儿罢了。
从穆清涵的言谈举止中,他感觉自己非但无法压制住个少年,还屡屡被打了措手不及…刚才他还在假装询问自己和吴妈怎么称呼,看样子也都是装的,他是不想让吴妈知道罢了。
此时,司徒雷突然叹了一口气,“穆清涵啊穆清涵,你完全可以继续装下去,至少这样我不会认为你是在利用我,现在你对我和盘托出,不怕我现在将你交给东方家?”
穆清涵看向司徒雷,抱拳道,“司徒大师愿意出手相救,穆清涵感激不尽,既然司徒大师对我有恩情,穆清涵自然也不愿意再有所隐瞒。”
“即便司徒大师将我交给东方家,也是人之常情,我没什么好怨言的。”
司徒皱眉看向穆清涵。
不得不说,穆清涵的回答让他很满意。
正是因为司徒雷出手相助,穆清涵才不愿意再隐瞒司徒雷,虽然直接说出来会让司徒雷有些不快,被人当做棋子,谁都会不开心的。
但这总比一直瞒着司徒雷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从一开始,司徒雷只是略微高看穆清涵一眼,经过一番交谈后,司徒对穆清涵已经越来越感兴趣了。
司徒雷不住的点头,眼中的不悦也渐渐变为欣赏,“虽然我没看出你假装昏死,但好在我至少看对了你的为人,哈哈哈。”
穆清涵微微一笑,“司徒大师,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说。”
“哦?你还有事瞒着我?”
“不是,我想说的是,我向来不喜欢欠人人情,这次司徒大师出手相助,我自然是要将这份人情还清的。”
司徒诧异的看着穆清涵,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如今已经如此无欲无求,他还能怎么偿还自己的人情。
穆清涵的目光落在了司徒大师微弓的后背,淡然说道,“司徒大师,可想再展年轻时的英姿?”
这一刻,司徒大师突然愣在那里,双眼震惊,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在司徒雷已经知道穆清涵之前的震惊也好,惊讶也好,其实都是装的,他不知道吴妈是什么人,所以行事才会如此小心。
后来司徒雷告诉穆清涵,吴妈是可以完全信任的,穆清涵便也不再避开吴妈了。
第二天,穆清涵便用灵力治愈了自己的伤势,恢复了一天后,翌日,穆清涵为司徒雷治疗驼背的毛病。
司徒雷的这个毛病,原理很简单,就是经脉栓塞,应该是与他的心法有关。
“穆清涵,你确定能治好我的驼背?”
穆清涵微微一笑,“试试便知。”
司徒倒虽然不怕穆清涵动什么手脚,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还是在体内继续内劲,随时应对突发事件。
穆清涵早有察觉,不过也没有说什么,专心为司徒雷治病。
司徒雷内劲深厚,这毛病也是经年累月,所以医治难度虽不大,但却极为耗时。
八个小时候,穆清涵才长吐一口气,“司徒先生,已经好了,我有点累,先回房休息了。”
说罢,穆清涵直接离开了司徒雷的房间。
吴妈目送着穆清涵离开,直到看到穆清涵回了房间,才看向司徒大师,“司徒,你,你感觉怎么样?”
司徒大师始终坐在那里,背还是弓着的,他也没说话,整个人想呆了似的。
“司徒,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没治好?我就说,我都治不好你的病,他一个黄毛小子能治才是见了鬼了。”
悠悠的,司徒大师失神的轻吐一句话,“吴妈,你我真的是遇见鬼了。”
“啊?什么意思?”
司徒看向吴妈,随后,身体一点点,一点点的坐起来,直至…端坐与座椅上。
“穆…穆先生,真的治好了我的病!”
司徒虽然声音不大,语气也还算平稳,但是吴妈注意到司徒说话时,放在扶手上的双手不住的颤抖,目光没有交点。
司徒大师的激动之情,又怎么能是言语能够表达的呢!
三十年,纵使他如何威震华夏,可是他永远要低人半头,背上就像时时刻刻背着一座大山,行动不便,每晚只能拱成一团才能入睡,每到风雨之日,背后必然疼痛难忍…
然而,穆先生出手,仅仅一天,便根除了困扰自己几十年的痛苦。
为了减轻司徒的痛苦,吴妈才会精通医术啊!
吴妈太理解司徒此时的心情了,他不是镇定如常,他是激动得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哥,哥哥,太好了…太好了…”吴妈一下扑了过来,伏在司徒大师肩膀痛哭起来,“如果早点遇到他,你就不用受这么久的苦了!”
司徒轻抚着吴妈的苍白的头发,“秀儿,这些年,苦了你了。”
“哥,你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吴妈噙着泪水,边哭边笑着说道,“对了,穆先生呢?我们要好好谢谢穆先生,我这就去把家里的鸡杀了,再去买点好酒好菜,晚上一定要好好谢谢穆先生。”
司徒却摇了摇头,“穆先生太累了,不要去打扰他,明天我们再好好道谢。”
“哦,哦,你看我,我都忘了,穆先生大病初愈,又耗费这么多精力内劲为你治病,确实消耗太大,刚才他的脸色就不是很好,明天我去买点野参炖个鸡汤,好好给恩人补补。”
“太好了!司徒,你站起来走两步给我看看。”
司徒依言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次。
“怎么样,看你哥是不是又有了当年的英姿。”
“有,表哥最帅了!”
两人眼中都满是喜悦。
…………
第二天晌午,今天的饭菜比以往好了许多,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农家菜。
司徒大师坐得比小学生还要直,与穆清涵觥筹交错,频频敬酒,吴妈说什么也不肯入座,一个劲的往台子上端菜。
“司徒大师,让吴妈来吃。”
“没事,她忙也忙得开心,来,穆先生,这杯我敬你,穆先生治好我的旧疾,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了。”
穆清涵端起酒碗,“司徒大师,您太客气了,这是我还司徒大师出手相助的恩情,司徒大师不必言谢了。司徒大师也不用叫我穆先生,叫我名字就好了。”
司徒雷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穆清涵,“穆先生,你就这么急着想跟老头子我撇干净关系吗?”
穆清涵微微一迟疑,不知道司徒雷这话是什么意思。
“穆先生,说句不客气的话,帝都之内,想跟我司徒雷搭上关系的人那可是多了去了,人说交情交情,有交才有情,我帮过穆先生一次不假,穆先生帮我一次也是真,按照穆先生的话,咱们这是两清了,可是如果换种说法,咱们这可也是交情啊。”
“穆…穆清涵,你就非要选择两清吗?不能变成一种交情吗?”
穆清涵微微一愣,稍一回味司徒大师的话,很快他已经明白司徒雷什么意思了。
这就好比请客吃饭,你请我一顿,我请你一顿,咱们一人一顿,其实是扯平了,花的钱跟AA制或者自己吃自己的都一样,但就在这一来一回中,两人的关系却更加近了。
简单来说,司徒雷是在明确的表明,自己想跟穆清涵结交。
但穆清涵并没有同意司徒雷的建议。
“司徒大师,实不相瞒,现在你与我结交,恐怕不是很好的时机,我现在身上可还有一大堆麻烦事呢。”
“哈哈哈哈。”司徒雷大笑起来,“穆清涵啊,如果是以前,我说不定还不想惹事,安安稳稳度过晚年就算了,但是现在,你看看我,跟年轻人有什么区别!我突然就有一种想大展拳脚的冲动。”
“再说,你也需要我啊,东方家根基极深,他们要对付你,你以为你一个人能对付的了他们?”
穆清涵摇摇头,“我的敌人可不止东方家。”
“所以你更需要我!”
穆清涵一时无语,他诧异的看向司徒雷,“不是,司徒大师,你怎么比年轻人还好斗呢?”
司徒雷哈哈一笑,随即意味深长的看着穆清涵。
“穆清涵,我知道你不是池中之物,实力强劲,心思缜密,当然最关键是对我老头子的胃口,讲义气。你别看帝都势力划分非常严格,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也就是近几十年来的事,以前的帝都,乱的很,群雄争霸,鸡飞狗跳。”
“我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帝都的地下世界,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不可摧,我相信你必然会将帝都搅个天翻地覆。”
“这帝都就要风起云涌了,我司徒雷又得此机遇,简直如重获新生,怎甘心被后来人就这么推到沙滩上?老头子我呢,病虽然好了,但是年纪也不小了,也没多少年可活了,干脆就也疯狂这么一次。”
“那么,我便把注压在你身上又如何!”
穆清涵诧异的看向司徒雷,这家伙,还真有点老将老而弥坚的感觉呢。
司徒雷再次端起酒碗,双眼含笑看着穆清涵,“怎么样,穆兄弟,我这杯酒,你到底是喝还是不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