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交卷,周潭便拉着路满急匆匆地去抢绝佳站位。她们到达比赛场时,班级里参赛球员还没上场热身。而邻近的几个篮球场,高二的学长早已开始了激烈的对赛。
一圈看下来,离她们最近的那个球场,最是热闹。不仅站台上全是人,连四周的空位上也没有余地。
路满踩着临时搭建的台阶,饶有兴趣地越过一个又一个人头,俯望那里的赛事。
该是下半场临近尾声,双方却仍然比分不相上下。两边的球员都在相互牵制着,势均力敌,谁也不让谁。
突然一边站台上的观众异口同声地喊着‘二七班!加油!’,对面站台上立刻响起不甘示弱的助威声。
时间点点流逝,在最后几秒,一个完美的两分球,紧跟其后的是裁判响亮的口哨声。围观的人瞬间尖叫鼓掌,队员纷纷上前和投手激动地搭肩击拳。
周潭站在原地紧抓着路满的手,迷妹般疯狂地喊叫:“啊啊啊啊啊,郑柯好厉害!小满!你说,是不是超帅的!比秦榛帅多了有没有!”
路满早就在周潭嘴里无数次听过郑柯的名字,什么高二段草,什么颜值高家境好,简直一个现充的典型例子。
在周潭嘴里话题率如此之高,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
少年个子不算高,背对着路满,根本看不清长相。
于是路满昧着良心,睁眼说瞎话:“恩,的确帅多了。”
说完这话,路满脑中刹那间警铃大作,一个不好的预感愈来愈强烈。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身旁传来秦榛幽幽的声音,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路满身旁。自然而然地搭在路满的肩膀上,直接戳破她的谎言:“明明根本没看到脸,说得还挺有那么一回事一样。”
路满抓住他的手用力往上一甩,面不改色:“不,我看到了,几个眼睛几个鼻子几个嘴巴都看得一清二楚。”
秦榛噗嗤嗤笑出声,不气馁地接着抹黑郑柯:“隔这么远,你一定看不清。百米之外,眼睛自带滤镜。说不定近看五官就丑爆了。”
周潭先路满一步开口,她愤怒地反驳:“放屁!”
“小周子,你这叫恼羞成怒,自欺欺人。”秦榛得意地打了个响指,对着路满继续说,“那人眼睛没我大,睫毛没我长,眉毛没我粗,鼻梁没我高,皮肤没我好。”
路满:……
周潭:……
秦榛又说:“我帅还是他帅?”
行吧,说那么多,主要不就是想问这个吗?
“你帅,你帅。”
秦榛满意地点点头:“所以小满同志以后看男生不要那么草率。要以我的长相为模板,对他们的颜值逐步扣分,到最后你就会发现我是你见过最帅的了。”
周潭终于忍无可忍了:“闭嘴吧你!要点脸好吗!”
后排男生哈哈哈笑着,调侃打趣道:“我们秦榛靠才华吃饭,脸只是强赠品,不要也罢。”
众人聊天期间,正式球员已经上场开始热身了,两边站台上的人也越来越多。文艺委员集结了几个女生站在最前排中间,拿着啦啦手摇花,蠢蠢欲动。
路满一抬眼就看到对面站台上谢邯秋,他被挤到最边缘的位置。周围的人都在凑近交头接耳,唯独他孤零零地站在角落。
很快又来了几个人,他们走上谢邯秋那排台子。人挤人,最后谢邯秋被挤到站台下,却不敢出声。站台上有几个人看到这一幕,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笑。
路满看着谢邯秋不敢言怒地低头看地面的模样,不难猜出,他被班里同学排挤了。也不知是否是因为越看谢邯秋越觉得熟悉,路满心中少有地升起恻隐之心。
突然谢邯秋抬起头怯怯看向路满她们班站台,不料直直对上路满的视线,吓得他马上又低下了头。
我的设定莫非成了人见人怕的母夜叉???
不容路满多想,人群中的吵闹声慢慢地变轻,最后悄然无声。随着裁判手里的篮球抛空,比赛正式开始。先由路满她们班抢到球,小前锋雷厉风行地持球奔跑到对方篮板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拿下第一分。
“啊”
站台上喝彩声不断,众人情绪像被打了鸡血般瞬间高昂。周潭充分利用了她的大嗓门,吵得路满不得不捂住右耳。
秦榛心血来潮,抽出嘴里的棒棒糖,转头对着路满大喊:“小满同志”
路满捂上左耳,疑惑地看向抽风的秦榛。
尖叫声停了下来,球场上比赛不受干扰地继续。
秦榛笑嘻嘻地把糖又塞回嘴里,眨着眼说:“没事,就想试试看。”
“……你怎么不上场比赛?”往常这些活动秦榛都是一马当先地报名,跟个上了发条的小青蛙似的。
秦榛哼哼笑:“我走的可是病弱美男子风格,怎么可以参与这么热血的比赛?我不要偶像包袱的啊?”
还有这种操作?
球场上比赛激烈,所有人注意力集中于赛场。然而对于秦榛,有了开头,就没有结尾。从话题被打开起,他就拉着路满喋喋不休地扯淡。
说起学习的问题,路满不禁问他:“你下个月又要进剧组,学习不要紧吗?”
“当然,我这么聪明。上帝为我打开一扇颜值之窗的同时,还打开了我的学霸之门。”
“……”e,无fuck说。
秦榛还想继续聊下去,周潭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抓住路满的手,挤着缝隙互换了两人的位置。秦榛愉悦的表情瞬间变得意兴索然,他啧啧着戳了戳周潭的手。
嘴里忿忿地抱怨:“小心眼。”
周潭懒得理他,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说:“懒得理你怎么说,今天我就要当电灯泡。”
比赛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不仅是赛场的球员,两边站台上的观众也极其兴奋。他们聚精会神地关注着赛事,当自己班进球时,便忍不住欢呼雀跃。
对手接连进了好几球,比分远远超前,球员逐渐有些精疲力尽。路满她们班啦啦队不约而同地挥舞着手里的手摇花,整齐地喊着振奋人心的口号。
离开了秦榛这话唠,路满总算可以问周潭某些事情了。
她贴近周潭,轻声问道:“谢邯秋一直被孤立吗?”
周潭愣了愣,疑惑地啊了一声,随后原先盯着赛场的视线转移到对面站台旁的谢邯秋身上:“是吧,他初中起就一直被孤立。”
“因为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原因?”路满对小三确实是极为厌恶,年少时会连带着讨厌小三的孩子。坚信着小三若是令人厌恶,他们的孩子就不该存在。即便总听别人说‘孩子是无辜的’此类言论,当时最多只觉得他们是伪善者,一点也不受同化。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心境却是慢慢地发生了变化,想法倒不会再像之前那么偏激。
周潭想了想:“八九不离十吧,R高里很多都是我们以前那所初中出来的。而且,谢邯秋本身就不好相处。我好像还真没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