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天道有缺，世事无常
“天命难违，我们本来就看到了结果，徒然挣扎无非求个心安罢了，我看李兄担任百骑司司主以后，这心态平和了许多，不知你可有良策？”袁天罡云淡风轻的说，眼睛看着那一树桃花。
“你我修道几百载，别的不敢说，对天意了解远超众人。虽说天命难违，可天道无常，你我几百年的努力就是求那一线生机。不过这些年来对于袁兄的做法愈发有些看不懂了，你纵容天人道做那些龌蹉事，还行那天谴计划，难道你想要改天换日，破而后立？”李淳风声音温和，说这些话的时候也像一位文质彬彬的书生，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袁天罡扫了一眼一朵下落的花瓣，那花瓣在空中被一种无形的之力撕成粉碎，然后又恢复如初。
“何为天道，何为天意？天道有缺，世事无常，就如这府中洞天，还有这纷乱的桃花，按照天道这都是不合理，不该出现。修真之人，修的就是本性和天道真理，从而逆天改命。我们活三百多载，掌握的功法无不是为了改变命运。”
袁天罡轻声说：“天地之中事无绝对，死门可变生门，毒物出没的方圆百步之内必有解毒之物，此乃天地规律不可逆转。所以是魔还是神都在一念之间。你我谋划那么长时间，你选的路与我不同。”
“呵呵，看来我的境界比起袁兄来说还是要低一些，你做的是关乎苍生社稷的大事，而我只在乎炼丹修道追求大道。不过这李唐江山已如日暮，你现在不是逆自己的命，而是要赌全大唐百姓的命运，还赌上李唐的江山，这我真的有些不懂。等到修士大比结束以后我就离开长安，逍遥自在，你我二人以后各走各路吧。”李淳风轻轻摇了摇头，不认同这位几百年的好友所作所为。
袁天罡看到昔日的好友打算离开，没有去劝说，而是叹了一声：“我们两人这三百多年都在尽心尽力的辅佐圣人治理天下，不过这李氏子孙一代不如一代，现如今选出来都是酒囊饭袋之辈，这大唐家底这些年来也被内外战事挥霍得所剩无多。我们不能过多的干预社稷之事，这圣人拥有了权力以后就很少听我等命令，反而去做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蠢事。眼见这盛世转衰，常感痛心疾首。”
“我们掌握京畿的重要机构，又拥有洞察先机的本事，这样的强强联手本该是千年辉煌的伟业，没有想到在这短短三百余年就由盛转衰，世上之事总有出人预料的情况发生从而左右这命运长河。我若不是怀有先皇遗愿，答应让李唐江山再延续五百年，也都起了归隐的心思。”
李淳风听完以后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而是说：“我听说你们遇到了一个有趣的小家伙，那人的名字叫做雁寒空？”
“百骑司的司主果然耳朵灵，说起这个家伙真是一个妙人，还与你们百骑司有些过节，据闻抢了你们的一株灵药，还杀了你的门人，李兄对他感兴趣么？”袁天罡打趣道。
“哦？不良人的情报网真是非同小可，我手下都还没有禀告，你倒是先知道了。我们百骑司的几位统领，都是假借我的名义胡作非为，我懒得理会罢了。不过这个叫雁寒空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变数。这大唐劫难，兴许只有他可解。”李淳风掐指算了算，然后说道。
袁天罡不以为然，回首望着两人刚刚结束的棋盘，盯着那黑白棋子，说道：“现在大劫开启，天道混乱，你测算的东西都无法作准，这个家伙我曾为他占卜过，卦象显示这个家伙无前世无来生是个大凶之人。只有那镇西王李硕之子，李伯丹是卦象中的天命之人，此人身具道体，年纪轻轻已经是真人境巅峰境界，而且深得三皇后裔器重，我已经为他做了安排。一切顺利的话，这李唐江山还可延续五百年。”
李淳风依旧笑容和煦，洁白无暇的道袍上有几朵飘落的桃花，他款款站起身来，环顾了一眼这小院的美景，行了一个道家之礼，然后说：“袁兄，你我相谈甚欢，不过我有一炉丹药还在炼制，不能离开太长时间，我就此别过，改日再聚。告辞！”
说完也不等袁天罡答话，慢慢的走出了小院，身子缓缓消失在了在漫天的大雪之中。
这个小院的门内外，仿佛两个世界。
一个鸟语花香，绿树繁花，另外一个地方却是冰雪漫天，寒风刺骨。
袁天罡看着老友离去的方向，目光逐渐变得锐利起来，心里不知道作何打算。
雁寒空带着这二十多人前行，这些人的吃穿之物全部都在船上，这才走了一个时辰，大家都嚷嚷着说饿。
雁寒空只答应了同这些人一起走出荒野，可没有答应管他们的伙食，所以这个事情交代给了黄老仙去做。
黄老仙本来也想推诿，可是目光触及到了雁寒空不善的眼神以后，就把到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拍了拍枯瘦的胸膛说：“不就是吃的嘛，各位放心，这山上的野味很多，我去去就来。”
黄老仙说完，自己招呼了几个船夫一起朝前走向了树林。
雁寒空带着其他人寻了一片空地，然后自己盘膝打坐，只用神识监督这些凡人。
留下的女子都四散去寻找可以吃的东西和柴禾。
一直关注雁寒空的姑苏嫣然，有意无意的靠近他，想要表明心迹，可是少女的娇羞让她无从开口。
她走到雁寒空的面前，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说：“小女感谢恩公救命之恩，不知道恩公是否愿意同我一起回洛阳，我的父亲乃是当朝的兵部尚书，位高权重，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求他给你官职或者财物，胜过你四处漂流的凄苦日子。”
雁寒空早就注意到了她，神识也一直盯着她，现在听她这样说，略微有些意外，不过活了一千多年，他还是能够明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