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步步向玄洛昀走去,稍稍弯下身,手往她身后的床榻探了探,总算是找到了如意称。
当大家都欢欣鼓舞时,忽然珈若抬手捏诀将他们一股风一样全部给吹了出去,稳稳当当地关了新房的门。
玄洛昀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如意称挑起了红绸,一点一点地往揭。只揭了一般半,他蓦然停了下来。房安静得只剩下红烛燃烧的声音和彼此的呼吸声。
他轻轻地,低缓地,道:“阿昀,抬起头来。”
玄洛昀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眼帘,大红的衣角入眼,红衣广袖,银皓皓,那俊美冷清的一张脸,此时却垂着眸,含着笑。
如世最明媚温暖的一缕光。
他完完全全地揭开了喜帕,弯下身来,靠近,眉梢挑不尽风流,瞳孔里晕开淡金色的浅浅流光,落在她的唇。
唇沿相碰时,他道:“从今往后,阿昀是我的夫人。”
☆、505.第505章番外里面掺了忘情丹
彼时,东极女帝君从冰封苏醒,她似乎陷入了一段不可自拔的情当,时不时要到九重天窜一窜门。
要肃清诛仙台这件事,无意当被玄洛昀给听了去。
同时为了永远断去太子殿下的念想,天后娘娘还特意托她去东极以东的琉璃净土药师祖那里,去求一枚足以让他忘却三世之情的忘情丹。
送忘情丹到别栖宫那日,太子殿下在竹林里煮茶,招待了玄洛昀。谁承想,太子殿下亲眼看着满庭的灵竹开花了。
这一开花,便要亡了。
在太子殿下的印象,灵竹万年常青,是不会开花而亡的。
玄洛昀见状有些震惊,只觉得这些明明是普通的竹子,却在仙界也能存活,如今开花了,预示着什么呢?
她心一沉,嘴却淡定地安抚着太子殿下,若是喜欢竹子,改日去南极寻灵竹回来,重新栽过。
她偷偷把忘情丹融入了三角茶水,递给太子殿下喝。
不知怎么,脑海蓦然浮现出了金袍银发的珈若,她有些能够体会,那名叫小离儿的女子的心境。
因为她,似乎也爱了一个永远不可能的人。
想来,那女子的残魄,能在诛仙台下坚持那么久不灭,该有多么深的执念。
太子殿下将那杯茶送到了唇边,玄洛昀抬眸看着他,眸色有些不忍。
她看见太子殿下身后的青竹,白色小花在竹枝间缓缓绽开,心生痛怵,下定决心一般霎时拂手扫去,将太子殿下手的茶扫落在一边。
她道:“别喝了,里面掺了忘情丹。”
太子殿下愣了一愣,淡然一笑:“那又如何,即便是喝了,你们也休想我忘记她。”
顿了许久,玄洛昀又道:“我到现在也不知道烬哥哥你是对是错,一切都是天命。但现在,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来证明你自己是对是错。”
太子殿下安静地看着她,她继续道,“这些竹子开花,不是没有因果的。天帝不日将肃清诛仙台,届时里面的所有魂魄都会烟消云散,”她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包括你的小离儿。”
太子殿下一听,脸色一变便惊站起来,玄洛昀及时拉住了他,道:“这个时候诛仙台重兵把守,你去做不了什么的。”
傍晚,太子殿下难得的去了一次流云宫。
彼时天帝刚刚办完公回来,天后娘娘正在园边照看二殿下,边吩咐神厨传膳。
一家人和和乐乐,孩童天真烂漫,父亲母亲满目慈爱,仿佛只有太子殿下一个人被隔绝在外。
他在门口站了许久,天帝连眼都没有抬一下便道:“还想站一晚么?既然来了,便一起用膳吧。”
天后娘娘回身一看,这才发现他,愣了愣,眼明显有欣喜的神采,道:“云烬,你怎么来了也不吭一声。快过来用晚膳。”
太子殿下走了进去,缓缓撩衣而坐,二殿下很是喜欢自己这位兄长,一个劲儿地往兄长身爬,非得要兄长抱着自己才肯好好吃饭。
☆、506.第506章番外一股隐隐的死寂
二殿下拿筷子戳着碗的白米饭,软软糯糯地问:“烬哥哥怎么不跟我们一起住在这里?”
天后娘娘顿了顿,道:“你烬哥哥长大了,自然要去外面住,等将来你长大了,你也得一样去外面住。”
太子殿下淡淡地笑着,整个人相较以往,真的平和了不少,但那眉宇之间哪还有当初的意气风发,反而有一股隐隐的死寂。
他执筷给小殿下夹了些菜,道:“快吃吧。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一家人这样吃一顿饭了。”
天后娘娘一愣,回过神来的时候眼眶都有些红,她生怕太子殿下夹不到远一点儿的菜肴,不停地往他碗里夹,都是以往太子殿下喜爱吃的,道:“你也别光顾着你弟弟,你也应该多吃。以后,别老是闷在别栖宫里,多过来走动走动,一家人嘛,应该经常这样一桌子吃饭的。”
太子殿下“嗯”了一声。天后娘娘给他夹什么他便吃什么。
日车从天边滑过,昴日星君收工回去闷头大睡,轮到卯夜星君当值。
九天银河,如一条纯白色的绸带,波光粼粼,一入了夜便成为一道美丽的夜景。天幕闪烁着稀稀疏疏的星子。偶尔有的星子气数运势弱了便落进了银河里,成为里面晶莹剔透的星石。
难得一家人,饭后还要有点儿夜宵,天后娘娘催着天帝拿出他多年的手艺——烤鱼。
二殿下灵活如泥鳅,闻言便率先冲进了池塘里,欢脱得很,别看他年纪小,身手动作却快得很,不需用渔一类的器具,他一会儿小手逮一尾鱼儿便丢了来。池塘里满池的莲花都被惊扰。
最后二殿下岸时,手还拎着一只大螃蟹,颇有些雄赳赳气昂昂的意味。
时辰有些晚了,太子殿下吃了几口烤鱼,现在的味道跟从前他还小的时候吃到的烤鱼味道有什么不同,他记不得了,只是回去的时候,忽然间转身,看见天帝完全没有白日里天帝该有的威严,正悠闲地收拾地的鱼骨头,他道:“谢谢母后,父尊。”
那一句谢,蕴含了多少情谊,他自己也不知道。
出了流云宫,太子殿下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忽见不远处有片婆罗林,他转身便拐了进去。穿过婆罗林,抄了近道,径直去了诛仙台禁地。
禁地依旧有仙兵把守,但看起来人数虽有所增加精神,却不如白天里的好。
他刚想走过去,哪想这时却有人先他一步去到了那边。
玄洛昀正扶着一个全身白得跟豆腐似的水嫩少年摇摇晃晃地走过去,那水嫩少年似乎喝醉了,一路都在大声地嚷嚷,抱怨他满腹的委屈,手里还不依不饶地拎着一罐儿酒,玄洛昀怎么劝都劝不动。
最后被守门的仙兵给拦下。仙兵看到玄洛昀眉间的额印,知道她的身份,不敢不敬,只恭声让她和那个白衣少年离这里远些。
白衣少年嘟嘴一个不满,斜睨着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