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 章 相谈

  第17章相谈一辆马车缓缓驶进京城,经过朱雀大街,停在了西街年府。

  见李玄若要下马车,年令仪有些奇怪,问:“你不回宫吗?要和我一起进去?”

  李玄若:“总要和年大人解释一番。”

  年令仪愣,这么快?

  李玄若看她呆呆傻傻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

  青黛在下面问:“姑娘下车么……”

  年令仪回神起身。

  李玄若先下后便站在下方,待年令仪下来把手伸上前,年令仪迟疑一下,把手递上。

  李玄若笑着扶住她,二人进了年府。

  青黛青绿跟在自家姑娘身后,见太子步子放缓迁就自家姑娘,二人并肩而行可谓郎才女貌。

  年府里,年怀章在正厅思索什么。

  自前几日孟氏回来,告知他路上发生的事情,他先是担忧震惊,后是了然,之前的那顿午膳也都有了解释。

  他起初怀疑太子的用心,但转念一想太子大权在握,能力出众,没必要这样算计一个臣女,又派人打探一番得知马匪也和太子出现无什么关系。

  但他总要听听太子如何向他解释……

  李玄若和年令仪进正厅。

  年令仪面对父亲,心里总有几分惭愧,愧自己对父亲的欺瞒……

  年怀章先道:“臣见过太子殿下。”

  年怀章看年令仪面带愧色,又道:“可否容臣和小女说几句话……”

  李玄若应:“那孤便先在此稍候。”

  年怀章领着年令仪去了书房。

  关了门,年怀章道:“离离,你想好了要入宫吗?

  年令仪面色柔软中透着坚定:“女儿想好了……”

  虽一开始自己有些怕,但李玄若重生以来的温暖到现在这次的舍身相救,经历了这些她想再相信李玄若一次。

  年怀章:“那你表兄那边……”

  年令仪想想表兄,那样谦虚敬慎温厚的一个人,终究是二人没有缘分:“是女儿对不住表兄,但女儿现在已看清自己心意,我会亲自向表兄解释。”

  这件事是自己对不住表兄,但好在二人恪守礼法,并没有什么亲近的举动,趁早说清楚对表兄也好。

  “为父知道了。”年怀章表示了然,尊重女儿的意见,道,“一会离离你直接回弄玉筑,容我和太子殿下谈谈。”

  年令仪犹豫。

  年怀章气女儿就这样被拐走了,气道:“他是太子,为父能怎么样他!”

  年令仪知自己误会父亲,不好意思,拉了拉年怀章的袖子:“离离懂,父亲别气了。”

  父女二人谈完出来,正厅里,李玄若正在上座,手指轻敲黄梨花雕云头纹桌案,眸色幽深思索良久,见二人进来,起身,看了眼年令仪。

  年令仪看看李玄若,年怀章见二人眼神相交眉目传情,略有些不爽,自己的闺女还没嫁出去呢!

  年怀章打断:“离离先回弄玉筑吧……”

  年令仪称是。

  李玄若知道年怀章是防着自己

  呢()?(),

  罢了()?(),

  让未?*?*??()?(),

  年怀章禀退下人()?(),

  不客气坐下。

  李玄若知年怀章心里有气,也没计较。

  年怀章想为女儿争取最大的利益,兀自沉默没先开口。

  李玄若道:“想必年夫人已和年大人说了孤和离离的事……”

  话未说完,年怀章狐狸眼一眯,打断道:“离离是我独女,自小讨长辈们喜欢,玉雪可爱,被我宠的如珠如宝,太子殿下如何想的。”

  李玄若不禁感慨,果然是久经官场的老狐狸啊!一句话就把问题又抛了回来。

  不过事关年令仪,李玄若并不想和他打太极玩官场上的那一套,直接道:“我并未打算现在把离离接入东宫。”

  年怀章瞪大眼睛,脸色难看。

  他受伤离离都照顾他那么久!他想始乱终弃不成?!

  年怀章面色难看,李玄若自然读懂了他的意思。

  知离离乃是年怀章掌上明珠,上一世离离被赐婚入东宫,年怀章很是不舍,听在场的官员说入宫那日年怀章这老谋深算的人当晚喝了不少酒,借酒劲当众痛哭流涕。

  离离入宫后父女二人难见,年怀章思女心切时不时派人往东宫送东西。

  李玄若知晓他误会了,道:“年大人稍安勿躁,孤的意思是现今父皇病重,皇权纷争尚未尘埃落定……”

  “朝中内有魏淑妃和齐王虽虎视眈眈,虽暂时安定,但其心难测,稍有不慎就是一场腥风血雨…外有边境小国屡屡来犯……”

  “孤未有十全的把握自然不会把离离置于危险境地。”

  他记得宁熙二十九年春初,父皇病重自己监国,魏淑妃和齐王与御林军统领薛海暗谋篡位,当夜火光冲天宫内一片混乱,离离当时大着肚子,而自己忙着稳定局面,虽最终制服逆贼但离离受了惊早产,诞下的孩子也因早产体弱多病,不久就夭折了。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固然有母体弱的原因,但淑妃和齐王也是可恶!

  不管公事还是私仇,李玄若都不想放过淑妃和齐王。

  上一世他后来听闻,女子年幼生产对胎儿和母体都不好,反而年纪大些母子俱安的概率更大,他便不想让离离年纪如此小就嫁给他。

  况且待他解决申氏的这件麻烦事,他要让自己心爱之人得到世间最好的,让他们的名字在史书并列。

  李玄若铿锵有力:“况且孤要让离离堂堂正正地入宫,堂堂正正地站在孤身边,和孤并肩共看这大好河山……”

  年怀章听了这话有些震惊,太子的意思是……

  “京中传言孤和申氏关系不好……”李玄若道,在年怀章耳边低语几句。

  年怀章听了此等皇家秘辛,脸色难掩震惊。

  李玄若又低语几句。

  年怀章听闻抚掌大笑:“那便静候太子殿下佳音了…”

  一刻钟后,李玄若离开年府。

  李玄若出来,李扬上前:“殿下,您受伤的这段时间属下把消息瞒住了,只道是您查验京

  畿南各县,各方势力表面安稳……()?()”

  “属下在东宫探出几个钉子,有魏国公和齐王的人,也有华家和皇后的人……现在人已收押在地牢,请殿下判决。()?()”

  李玄若冷嗤一声,声音阴翳冷厉:“爪子伸太长就该剁了!把他们打断腿送回各自主子那去,就算孤送他们主子的一份礼物。()?()”

  李玄若忽想起一事,换了种语调温声嘱咐:“还有,让随半山留在年府,把随沛也送过?*?*??()?()”

  李扬看太子变脸前后反差巨大,和川剧有的一拼,心里暗暗啧声。

  李玄若走后,年怀章理了理鬓边的胡子,谨慎思量片刻,起身,去了年老夫人的平寿堂。

  一进门,就见年老夫人正和身后的徐嬷嬷说什么。

  年怀章上前对年老夫人行礼:“母亲安。”

  年老夫人自孟氏回来那日就得了消息,关心孙女的安全,有些急迫:“离离如何?”

  年怀章:“离离这几日有太子照料,母亲不必忧心……”

  听孙女无事,年老夫人神色稍缓:“如何?太子殿下如何说?”

  年怀章转述李玄若的意思。

  年老夫人道:“这样也好,只是……”

  年怀章见母亲欲言又止,道:“母亲是担忧阿谆那孩子?”

  年老夫人磋叹:“是啊,终究是我侄孙,本说好待他中进士后两家便要安排亲事的,殿试不日举行,现在正在这孩子备考的关键时期,我们总归是理亏的一方,不好再拿这事打扰他,乱了他的心神……”

  “那便待殿试结束儿子会亲自向阿谆解释。”

  “虽然我这个做表舅的对不住他,但离离不爱他,我女儿的心意更重要。”

  “若他愿意留京,儿子会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在朝中站稳脚跟,若他不愿意留京,外放之地儿子也会帮他选一个富庶安稳的。”年怀章道出自己认为稳妥的方法。

  年老夫人感叹:“这样也好,不要耽误了阿谆这孩子,徐家就这一棵独苗,要不然我对不起那早死的弟弟啊!”

  年怀章:“儿子会帮阿谆择一桩好亲事的,定配得上他,对他仕途有助力。”

  ……

  年令仪回了弄玉筑,孟氏得知消息也就不问了,但你切记,要保护好自己。”

  年令仪心中暖流涌过:“女儿知道……”

  孟氏又关心了几句,见时辰晚了才回去。

  送走了孟氏,青黛青绿禀报:“姑娘,太子已回东宫,留下随大夫在年府,咱们大人对外宣称是年府府医,要传随大夫进吗?”

  “进来吧。”

  年令仪和随半山已认识了几日,见他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弱冠之年的男子,好奇:“这位是?”

  随半山:“这是在下的徒弟,也是义子,名唤随沛,一直与我行医,颇有悟性,这么多年下来对医术也勉强可称精通,我们二人奉太子殿下命来照料姑娘。”

  随沛上前屈身行礼,太子救了妹妹是随家的大恩人,自己和师父既然已经奉太子为主,自然也对太子心爱的女子尽心尽力侍奉。

  随半山上前把脉:“姑娘身体在一直转好,不知如何调理的?”

  “我并未用汤药料理。”

  “哦?请年姑娘解惑。”

  年令仪用之前编好的一套说辞细细道来:“我从古籍看过一种五禽戏,强身健体分外有用…”

  随半山惊羡:“世间竟有前辈创出如此精妙之功法!佩服佩服!姑娘坚持下去定有奇效啊…”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