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登基“父皇如何了？”
张院使传来消息皇帝突然不行了，李玄若一下朝就急匆匆地赶来甘露殿。
陛下身边的大太监张公公见是太子殿下，满脸凄哀，摇摇头：“陛下他怕是……”
“老四来了啊……”明黄色的龙帐里传来虚弱的声音，“过来，朕有几件事交代你。”
李玄若上前，皇帝道：“过来坐着这，让朕好好再好好看看你……”
皇帝混浊的目光看着这个自己最爱的儿子，道：“老四啊，待朕走后，整个大夏朝就要交到你手里了，你要不负祖宗基业……”
李玄若梗塞：“儿臣知道，定不忘父皇嘱托。”
皇帝咳了两声，李玄若想上前，皇帝抬手阻止他的动作，缓缓点头：“你自小懂事，朕知道你会做到的。”
皇帝气若游丝：“就是这两日的事了…朕有感觉，朕就要去见你母亲了。”
“朕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了…朕和她自小相识，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本以为会顺理成章地成亲生子，可……”
皇帝混浊的眼里冒出泪花：“你外祖父一门战死沙场，朝堂上夺嫡又愈演愈烈…朕转头娶了华家的女儿，你母亲恨朕，终归是朕负了她，现在朕终于要下去见她了。”
“希望下辈子能做一对普通夫妻，恩爱长久。”
皇帝絮絮叨叨，神志不清。
李玄若听了皇帝的心里话，闭了闭眼，鼻子很酸。
虽然从未见过自己的生母，但从父皇和宫人们的描述里知道，那是一个才华横溢温柔似水的女子，将门出身外柔内刚，她定是一个好母亲吧…只是终归母子缘薄……
皇帝望着自己的儿子：“朕和你母亲最后得了一个阴阳两隔的结局，朕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辙……”
“朕知道你喜欢年家的那个孩子…朕之前试探你，你答的滴水不漏，要不是朕了解自己的儿子，怕是真的要被你蒙过去了。”
李玄若张了张嘴：“父皇，儿臣不是要骗您……”
“别着急解释，朕知道…”皇帝气虚道，“申氏的事情是朕对不住你，但外有蛮狄虎视眈眈，申国公在西南打仗，你要记住以大局为重，皇家名声重要，切不可随心所欲……”
李玄若缄默，许久才答：“儿臣知道了。”
皇帝深深地看了李玄若一眼：“罢了，你出去吧，让朕单独待一会。”
李玄若走后，皇帝自言自语：“这孩子从小性格刚硬，认定的事情不会更改，申氏和年家的那个孩子。”
皇帝下定决心叫了张公公：“朕有件事嘱托给你，就是苦了你了，给朕备纸笔。”
张公公与皇帝主仆多年，片刻后拿着手里的两张圣旨老泪纵横：“奴才定会完成陛下嘱托……得罪太子殿下也在所不惜。”
……
宁熙二十九年三月，宁熙帝崩，太子李玄若继承大统，登基改年号为贞佑。
这一年是贞佑元年。
老皇帝崩逝，新帝继位，朝内改头换面。
先帝丧仪持续了一月，普天同哀，天下缟素，上至皇族宗室下至平民百姓皆着孝服，罢宴饮，戒百戏。
皇帝丧期过后新帝就以雷霆手段肃清朝内，把不少尸利素餐的官员一撸到底，打压内部腐朽的世家，提拔寒门贵子，朝内一片清明景象。
新帝继位已经两月有余，登基大典那日就已册封先帝的华皇后为皇太后，先帝妃嫔皆已册立为太妃，可太子妃却迟迟未被立为皇后。
礼部上奏催促新帝立后的折子已经递了好几个，可都是石沉大海，现下礼部就连东宫的媵妾的位份都定下了，新帝也准了，可皇后的位子依旧没有着落。
朝内大臣对此窃窃私议，但碍于新帝的铁血手段不敢放到明面上。
太后的兴庆宫。
皇帝对养母心底是有几分真情实感在的，因此华太后自晋升为太后就处处养尊处优、过得富贵安逸，既没有后宫的女人乱糟糟地闹腾让人操心，又不用日日如履薄冰担忧自己的地位不稳。
兴庆宫里摆设奢华，处处精巧，华太后表示对现在的生活表示很满意。
华家华大爷的嫡长女华然递了牌子入宫。
“阿然来了。”
华太后见到嫡亲的侄女显然很开心，吩咐宫人看座，呈上茶水。
华然上前先按规矩行礼，随后落座，连茶水未饮，急冲冲开口：“姑母，你能帮帮阿然吗？阿然想入宫。”
原来是这茬子事！这孩子从小喜欢皇帝，到现在还没死心？
华太后原本见到侄女满心欢喜的脸瞬间沉下来了，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
华然上前，抱着华太后的胳膊撒娇：“姑姑，阿然求求您了……”
“您知道我自小就喜欢皇帝哥哥，可不论是祖父还是您总是阻止我，现在皇帝哥哥继位，一切尘埃落定，我入宫对华家又许多好处啊……”
华太后点了点华然的额头，叹气：“你喜欢皇帝有什么用？皇帝又不喜欢你……他从小拿正眼瞧过你吗？你只把一颗心都扑上去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姑母不能看着你跳进火坑啊……”
华然信誓旦旦：“皇帝哥哥是不喜欢我，可他也没喜欢过别人呐！”
“虽然我不知道皇帝哥哥和太子妃有什么龌龊，但太子妃到现在也没被册立为后，说明皇帝哥哥压根就没把她当妻子，现在我要是进了宫，终有一天能得到皇帝哥哥的心！”
华太后心里感叹，皇帝没有喜欢的人？！那可未必！
自从一年前皇帝敲打华家那次，华丞相就和皇后通了气，皇后也暗中派人查了下当时太子的行踪，可令她失望的是一无所获。
华太后又想起父亲向自己提起在墨安斋里还有年尚书的女儿，豁然开朗，换了个方向摸过去，竟然查出皇帝和那年姑娘好似早就相识，行为举止甚是亲密！
虽然派出去的人被皇帝察觉到扔回来了，华太后在皇帝面前落了个好大的没脸，但正因如此，华太后知道，皇帝对那年家的女儿不一般！
先是暗中相随，后又派人把她保护的密不透风，皇帝从没对别人这般上心！
皇帝自小在她眼前长大，她足够了解皇帝，若两人没关系凭他那不近人情的性子又哪里肯做到这般境界！
虽然不知道两人是如何相识的，但华太后知道皇帝迟迟未册皇后，怕是和年尚书的女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华太后叹口气：“阿然呐，皇帝不会喜欢你的，得不到皇帝的喜欢，在宫里熬日子你知道有多难吗？”
深深看着华然活泼灵动的样子，摆摆手：“让你祖父给你挑一个合眼缘的嫁了吧。”
否则再明艳的女子在深宫里只能熬成一具行尸走肉…
华然愤然：“我不要！只要我做的足够好，皇帝哥哥总有一天会喜欢上我的。”
华太后以过来人的语气劝导：“哪有这么容易，先帝不喜欢哀家，哀家也不是没有努力过，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哀家独守空房，每日看着这空荡荡的凤来宫，宫门口的青砖不知数了多少遍……足足又九百三十六块,而且……”
华太后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而且皇帝大概心有所属，皇后的位置是给他心爱之人留的。
太子妃名正言顺尚且讨不到好，你又凭什么占了他心爱之人的位置呢！
就算皇帝没有喜欢的人，但华家已经位极人臣，有一个太后和一个丞相就可保华家三代富贵无忧，华家现在要做的是激流勇退，明哲保身，而不是盼着再出一个皇后。
风头过盛不是件好事啊！
知晓侄女没有政治头脑，与她多说无益，华太后抚额：“哀家头痛，你回去吧……”
华然又想张口说些什么，但皇后身边的许嬷嬷暗使了个眼色。
华然只能压下满肚子的话，行礼退出去。
待她走后许嬷嬷上前替华太后轻揉额头，安慰：“娘娘别太伤心了，华大姑娘会理解娘娘的一片苦心的。”
华太后直愣愣地看向前方，失落：“希望吧，你派人去和父亲说一声，抓紧给阿然择婿，千万别拖了，就阿然那死心眼的性子，再拖下去怕是要出什么乱子。”
刚吩咐完兴庆宫宫门口值守的小太监进来禀报：“太后娘娘，张公公求见。”
华太后惊讶：“哦？他来做什么？”
与身后许嬷嬷对视一眼，道：“宣他进来吧。”
张公公进大殿立刻跪下叩首，华太后惊：“张公公何必行此大礼！快把张公公扶起来！”
这张公公是先帝潜邸时的老人了，他忽然行这大礼要做什么！
华太后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许嬷嬷上前把张公公半搀起来，张公公刚站直就道：“老奴有一事想找太后娘娘相商议，事关先帝遗旨，老奴斗胆请娘娘屏退左右。”
华太后疑惑，先帝密旨不找皇帝来找哀家做什么？
虽然疑惑不解，但还给许嬷嬷使了个眼色，许嬷嬷领着宫人退下去，兴庆宫里只余太后和张公公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
“父皇如何了？”
张院使传来消息皇帝突然不行了，李玄若一下朝就急匆匆地赶来甘露殿。
陛下身边的大太监张公公见是太子殿下，满脸凄哀，摇摇头：“陛下他怕是……”
“老四来了啊……”明黄色的龙帐里传来虚弱的声音，“过来，朕有几件事交代你。”
李玄若上前，皇帝道：“过来坐着这，让朕好好再好好看看你……”
皇帝混浊的目光看着这个自己最爱的儿子，道：“老四啊，待朕走后，整个大夏朝就要交到你手里了，你要不负祖宗基业……”
李玄若梗塞：“儿臣知道，定不忘父皇嘱托。”
皇帝咳了两声，李玄若想上前，皇帝抬手阻止他的动作，缓缓点头：“你自小懂事，朕知道你会做到的。”
皇帝气若游丝：“就是这两日的事了…朕有感觉，朕就要去见你母亲了。”
“朕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了…朕和她自小相识，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本以为会顺理成章地成亲生子，可……”
皇帝混浊的眼里冒出泪花：“你外祖父一门战死沙场，朝堂上夺嫡又愈演愈烈…朕转头娶了华家的女儿，你母亲恨朕，终归是朕负了她，现在朕终于要下去见她了。”
“希望下辈子能做一对普通夫妻，恩爱长久。”
皇帝絮絮叨叨，神志不清。
李玄若听了皇帝的心里话，闭了闭眼，鼻子很酸。
虽然从未见过自己的生母，但从父皇和宫人们的描述里知道，那是一个才华横溢温柔似水的女子，将门出身外柔内刚，她定是一个好母亲吧…只是终归母子缘薄……
皇帝望着自己的儿子：“朕和你母亲最后得了一个阴阳两隔的结局，朕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辙……”
“朕知道你喜欢年家的那个孩子…朕之前试探你，你答的滴水不漏，要不是朕了解自己的儿子，怕是真的要被你蒙过去了。”
李玄若张了张嘴：“父皇，儿臣不是要骗您……”
“别着急解释，朕知道…”皇帝气虚道，“申氏的事情是朕对不住你，但外有蛮狄虎视眈眈，申国公在西南打仗，你要记住以大局为重，皇家名声重要，切不可随心所欲……”
李玄若缄默，许久才答：“儿臣知道了。”
皇帝深深地看了李玄若一眼：“罢了，你出去吧，让朕单独待一会。”
李玄若走后，皇帝自言自语：“这孩子从小性格刚硬，认定的事情不会更改，申氏和年家的那个孩子。”
皇帝下定决心叫了张公公：“朕有件事嘱托给你，就是苦了你了，给朕备纸笔。”
张公公与皇帝主仆多年，片刻后拿着手里的两张圣旨老泪纵横：“奴才定会完成陛下嘱托……得罪太子殿下也在所不惜。”
……
宁熙二十九年三月，宁熙帝崩，太子李玄若继承大统，登基改年号为贞佑。
这一年是贞佑元年。
老皇帝崩逝，新帝继位，朝内改头换面。
先帝丧仪持续了一月，普天同哀，天下缟素，上至皇族宗室下至平民百姓皆着孝服，罢宴饮，戒百戏。
皇帝丧期过后新帝就以雷霆手段肃清朝内，把不少尸利素餐的官员一撸到底，打压内部腐朽的世家，提拔寒门贵子，朝内一片清明景象。
新帝继位已经两月有余，登基大典那日就已册封先帝的华皇后为皇太后，先帝妃嫔皆已册立为太妃，可太子妃却迟迟未被立为皇后。
礼部上奏催促新帝立后的折子已经递了好几个，可都是石沉大海，现下礼部就连东宫的媵妾的位份都定下了，新帝也准了，可皇后的位子依旧没有着落。
朝内大臣对此窃窃私议，但碍于新帝的铁血手段不敢放到明面上。
太后的兴庆宫。
皇帝对养母心底是有几分真情实感在的，因此华太后自晋升为太后就处处养尊处优、过得富贵安逸，既没有后宫的女人乱糟糟地闹腾让人操心，又不用日日如履薄冰担忧自己的地位不稳。
兴庆宫里摆设奢华，处处精巧，华太后表示对现在的生活表示很满意。
华家华大爷的嫡长女华然递了牌子入宫。
“阿然来了。”
华太后见到嫡亲的侄女显然很开心，吩咐宫人看座，呈上茶水。
华然上前先按规矩行礼，随后落座，连茶水未饮，急冲冲开口：“姑母，你能帮帮阿然吗？阿然想入宫。”
原来是这茬子事！这孩子从小喜欢皇帝，到现在还没死心？
华太后原本见到侄女满心欢喜的脸瞬间沉下来了，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
华然上前，抱着华太后的胳膊撒娇：“姑姑，阿然求求您了……”
“您知道我自小就喜欢皇帝哥哥，可不论是祖父还是您总是阻止我，现在皇帝哥哥继位，一切尘埃落定，我入宫对华家又许多好处啊……”
华太后点了点华然的额头，叹气：“你喜欢皇帝有什么用？皇帝又不喜欢你……他从小拿正眼瞧过你吗？你只把一颗心都扑上去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姑母不能看着你跳进火坑啊……”
华然信誓旦旦：“皇帝哥哥是不喜欢我，可他也没喜欢过别人呐！”
“虽然我不知道皇帝哥哥和太子妃有什么龌龊，但太子妃到现在也没被册立为后，说明皇帝哥哥压根就没把她当妻子，现在我要是进了宫，终有一天能得到皇帝哥哥的心！”
华太后心里感叹，皇帝没有喜欢的人？！那可未必！
自从一年前皇帝敲打华家那次，华丞相就和皇后通了气，皇后也暗中派人查了下当时太子的行踪，可令她失望的是一无所获。
华太后又想起父亲向自己提起在墨安斋里还有年尚书的女儿，豁然开朗，换了个方向摸过去，竟然查出皇帝和那年姑娘好似早就相识，行为举止甚是亲密！
虽然派出去的人被皇帝察觉到扔回来了，华太后在皇帝面前落了个好大的没脸，但正因如此，华太后知道，皇帝对那年家的女儿不一般！
先是暗中相随，后又派人把她保护的密不透风，皇帝从没对别人这般上心！
皇帝自小在她眼前长大，她足够了解皇帝，若两人没关系凭他那不近人情的性子又哪里肯做到这般境界！
虽然不知道两人是如何相识的，但华太后知道皇帝迟迟未册皇后，怕是和年尚书的女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华太后叹口气：“阿然呐，皇帝不会喜欢你的，得不到皇帝的喜欢，在宫里熬日子你知道有多难吗？”
深深看着华然活泼灵动的样子，摆摆手：“让你祖父给你挑一个合眼缘的嫁了吧。”
否则再明艳的女子在深宫里只能熬成一具行尸走肉…
华然愤然：“我不要！只要我做的足够好，皇帝哥哥总有一天会喜欢上我的。”
华太后以过来人的语气劝导：“哪有这么容易，先帝不喜欢哀家，哀家也不是没有努力过，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哀家独守空房，每日看着这空荡荡的凤来宫，宫门口的青砖不知数了多少遍……足足又九百三十六块,而且……”
华太后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而且皇帝大概心有所属，皇后的位置是给他心爱之人留的。
太子妃名正言顺尚且讨不到好，你又凭什么占了他心爱之人的位置呢！
就算皇帝没有喜欢的人，但华家已经位极人臣，有一个太后和一个丞相就可保华家三代富贵无忧，华家现在要做的是激流勇退，明哲保身，而不是盼着再出一个皇后。
风头过盛不是件好事啊！
知晓侄女没有政治头脑，与她多说无益，华太后抚额：“哀家头痛，你回去吧……”
华然又想张口说些什么，但皇后身边的许嬷嬷暗使了个眼色。
华然只能压下满肚子的话，行礼退出去。
待她走后许嬷嬷上前替华太后轻揉额头，安慰：“娘娘别太伤心了，华大姑娘会理解娘娘的一片苦心的。”
华太后直愣愣地看向前方，失落：“希望吧，你派人去和父亲说一声，抓紧给阿然择婿，千万别拖了，就阿然那死心眼的性子，再拖下去怕是要出什么乱子。”
刚吩咐完兴庆宫宫门口值守的小太监进来禀报：“太后娘娘，张公公求见。”
华太后惊讶：“哦？他来做什么？”
与身后许嬷嬷对视一眼，道：“宣他进来吧。”
张公公进大殿立刻跪下叩首，华太后惊：“张公公何必行此大礼！快把张公公扶起来！”
这张公公是先帝潜邸时的老人了，他忽然行这大礼要做什么！
华太后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许嬷嬷上前把张公公半搀起来，张公公刚站直就道：“老奴有一事想找太后娘娘相商议，事关先帝遗旨，老奴斗胆请娘娘屏退左右。”
华太后疑惑，先帝密旨不找皇帝来找哀家做什么？
虽然疑惑不解，但还给许嬷嬷使了个眼色，许嬷嬷领着宫人退下去，兴庆宫里只余太后和张公公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