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 章 出宫

  第38章出宫今夜的年令仪终于被允许沐浴了。

  从被子里捂了好几日,年令仪总闻着自己身上一股汗馊味,可偏偏李玄若该抱也能抱的下去,这让年令仪不紧怀疑到底是自己的鼻子出了问题,还是李玄若的嗅觉不够灵敏。

  不过只能在心里想想,这样丢人的糗事年令仪问不出口。

  杜嬷嬷带着几个小宫女把浴桶抬进来,打好热水,铺满花瓣,点上精油,年令仪舒舒服服地洗了这几日的第一个澡。

  身上终于好受了,披着半湿的头发,年令仪被李玄若拉到腿上。

  李玄若手里拿了一大块白色巾帕,捧着年令仪的头发一点点擦干,从发根到发尾,一丝不苟。

  刚出浴的美人身上散发着淡香,乌发云鬓,发丝宛若上好的绸缎,又光又滑,李玄若摸了又摸,爱不释手。

  离离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美!

  片刻擦干头发后,手执一把象牙玉梳,李玄若一点点地把长发梳通。

  年令仪被梳的很惬意,半眯着眼睛,道:“这力道正好,真舒服。”

  没想到皇帝侍候人也不错。

  李玄若:“那以后天天给你梳头。”

  “嗯。”

  头发干了,病刚好,李玄若也不敢让年令仪在下面久待,把她用厚厚的锦被裹好,相拥入眠。

  ……

  腊月已至,京城的年味逐渐重了,内务府也开始张罗置办年货。

  年底朝廷上堆积的事情也不少,李玄若忙起来一天到晚也见不到人影。

  年令仪这段日子查账、对账,忙的也是团团转,把答应好的庄子赏梅也抛之脑后了。

  不过年令仪忘了李玄若可没忘,早早把事情提前安排好,腊月二十二那日,王公公就去了延嘉宫:“娘娘,陛下的车驾已经备好了。”

  青黛起了个大早给年令仪好好打扮了一番,梳了一个精致的朝云近香髻,头上点缀了几朵小巧的宝石珠花,插上一只金钗,穿一件月白色棉质衣裙,领子上带了几撮白色兔毛,走起路来裙底暗纹翻飞,有几分天上仙女的脱俗又有几分人间富贵花的贵气逼人,两种气质恰到好处。

  杜嬷嬷呈上件白狐皮子披风,道:“娘娘的披风做好了,陛下特意嘱咐让娘娘穿上。”

  披风散发油润的光子,雪白无杂毛,年令仪很满意。

  青黛给年令仪披好披风,系好飘带。

  年令仪捂得严严实实,兴冲冲地跑出殿门。

  李玄若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今日他也着一身白色锦袍,外面套了一件同色的大氅,年令仪扑上去,李玄若张开双臂抱了个满怀。

  “慢点,小心摔了。”

  年令仪眼中透着狡黠的光:“不怕,我知道你会接住我的。”

  两人都身着白衣,站在一起很登对。

  李玄若不知在哪里掏出了一个兜帽和一只汤婆子,给年令仪带上帽子又把汤婆子塞到她手里:“外面凉,病刚好了更要多注意些。”

  年令仪不太情愿:“我穿的够多了,哪有人像我这样

  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还有这么大的汤婆子。”

  李玄若语气宠溺?()??。?。??()?(),

  但话里的意思不容拒绝:“听话。”

  年令仪知道再抗争也无果()?(),

  乖乖带着兜帽、拿着汤婆子上了马车。

  一辆低调的马车缓缓驶出皇城。

  上午京城大街小巷的小贩们正在叫卖()?(),

  街上人来人往()?(),

  手里提着大兜小兜,大多数都是置办年货的。

  年令仪在马车上没忍住撩开帘子,看着熟悉的街道,心痒难耐,提议:“我们下去走走?”

  既然出来玩自然要玩个开心,李玄若答应了年令仪的这点小要求,扶她下了马车。

  年令仪自从进了宫就没再来过朱雀大街,现下下了车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若如一只脱了笼子的小鸟。

  李玄若见她开心,满目笑意地跟上。

  “老爷爷,来支糖葫芦……就要那支。”年令仪的眼睛被一个扛着草靶子的白胡子老爷爷吸引了,指着最大最圆的一串道。

  老爷爷佝偻着腰,满脸皱纹,用干树皮一样的手颤颤巍巍地取下年令仪指的那支,递给年令仪:“姑娘,拿好了。”

  年令仪甜甜一笑:“谢谢。”

  李玄若示意王公公上去付钱。

  年令仪兴冲冲地咬着糖葫芦,咬了几口还不忘问李玄若:“你吃么?”

  “现在想起我了?”李玄若有些吃味,一下马车就把自己落在后头了,“你自己吃吧。”

  “你真不吃?很好吃的。”

  李玄若看着年令仪喋喋不休的小嘴,粉红小口一张一合,不光嘴里嚼得津津有味,嘴角还粘了金黄色的糖衣。

  忽然伸手,抿去年令仪嘴角的糖渣,放进了嘴里:“我吃这个就行了。”

  年令仪的脸色瞬间爆红,圆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几个大字:你知不知羞?!

  显然李玄若的脸皮很厚,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自然而然地牵着年令仪的小手,拉着她继续向前走:“还去哪里?前面的栗子糕要不要?”

  年令仪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要。”

  身后的王公公低头憋笑,贵妃娘娘在皇帝面前段位还是低了些。

  “拿一斤。”

  卖栗子糕的是对中年夫妇,穿着灰扑扑的衣裳,腰上各自系了个大白围裙,见客人来了,丈夫嘱咐妻子道:“快给客人称一斤,要热乎的。”

  “来喽,刚出锅的,保香保甜……”

  妻子递上油纸包好的栗子糕,王公公扔过去一锭银子。

  那妻子连连摆手:“谢谢贵人,用不了这么多。”

  王公公道:“拿着吧,只要我们主子喜欢吃,一点心意不在话下。”

  那夫妻俩忙不迭道谢。

  刚出炉的栗子糕香气甜润,捧在手里热乎乎的,年令仪抱着边走边吃,心满意足,觉得人生最美不过如此。

  在街上逛了一上午,年令仪还收获了不少小玩意,银质的木兰耳坠、甚至竹子扎的小老虎,只要瞟过去一眼,李玄若就让王公公付钱买下。

  只管买东西

  不管花银子的感觉太爽了!年令仪兴奋之余没忘了一只手紧紧抓着李玄若。

  见已经到了午时,现在赶去京郊的庄子怕是只能赶上晚膳,虽然吃了不少零嘴垫肚子,李玄若还是怕年令仪半路上饿着,问:“要不先吃点东西再去??[(.)]?16?@?@??()?()”

  年令仪正有此意:“好啊……就那家酒楼吧,他们家我之前去过,味道不错。()?()”

  李玄若:“走吧。()?()”

  进了酒楼,迎面撞上一个没想到能遇到的人——徐谆。

  徐谆像是刚吃完了饭往外走,李玄若眼尖先看到他,原本铺满笑意的脸立刻垮了,抓着年令仪的手还紧了紧,一只胳膊半揽住她,眼底浓厚的占有欲作祟。

  他可忘不了年家差点和徐家谈婚论嫁,更忘不了离离是怎么再墨安斋护着这个表兄的!

  虽然现在离离属于自己,但男人的自尊心很强,尤其不要低估一个皇帝的自尊!

  年令仪感觉旁边的男人情绪不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了然。

  这个男人就是小心眼。

  安抚似的拍了拍李玄若的手。

  徐谆也看见了他们,先是震惊,知道面前的人是皇帝,但只穿便服,身后跟了寥寥几人,但看这架势应该是微服私访。

  稳稳心神,行了一个礼,徐谆称呼:“大人,夫人。()?()”

  李玄若眼睛也没抬一下,淡淡嗯了一声就不搭理人了。

  年令仪自从年家一别就再也没见过徐谆,看他如今换了一身金丝锦袍,全身透着股儒雅,没有刚入京城时的底气不足,看样子在翰林院做的不错,年令仪客套:“一别已经两年多了,表兄如何?”

  “多谢夫人记挂,下官拖了舅父的福,在翰林院做侍读学士。”徐谆面色平静,又加了句,“舅父已经为我在京中故交中介绍了个姑娘,两家已经交换庚帖了。”

  这话显然是对皇帝解释的。

  果然,李玄若肯正眼看他了,道:“是么?婚期定在何时?”

  徐谆恭敬道:“暂时定在三月,不过要待下官的父母一声。”

  年令仪嘴角抽了下,这男人怎变得这么幼稚!关心起一个臣下的婚事来了!难不成还想派人盯着看到底婚事成不成?!

  徐谆震惊了一下,皇帝亲自关心自己的婚事,虽然知道大概率吃自己和贵妃的醋,但还是感到受宠若惊。

  有哪个臣子能让皇帝亲口过问婚事呢!

  徐谆腰身躬得更低了:“是,下官一定尽早完婚。”

  年令仪见越说越离谱,打断:“行了,表兄有事要忙么?我也饿了,我们点菜吧。”

  说着拽了李玄若一下。

  徐谆道:“那下官告退了,大人和夫人慢用。”

  李玄若:“去吧。”

  徐谆得了令,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退下。

  进了酒楼的包厢,包厢里只剩下两人,年令仪忍不住了:“你怎得这样幼稚!也不怕臣子笑话。”

  李玄若义正言辞:“谁敢说什么!再说谁让你之前为了他顶我!这叫防患于未然!”

  年令仪:……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