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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佛即魔一刹千秋

  第63章佛即魔一刹千秋经过先前两场大战后,许多少年纷纷上台挑战,尤其是段有容与华满弧等参加了天荒盛宴的人成为了众矢之的,华满弧本是以切磋为目的,并不如何认真,但实在是不胜其扰,只得下了狠手将几人打成重伤,这才震退了许多挑战者。

  陆萧在底下观战,偶然间他见到了一个熟面孔,是此前在八极殿第十五层见过的辛苦和尚。这和尚一副憨厚模样,先前使的那把虎头铡刀也没有出现,在场中已经连败数人,有些厉害。

  一旁的段有容也注意到了这和尚,轻哼一声,便跃至场中,神色不善地看着辛苦。

  “阿弥陀佛,又见面了,段姑娘。”辛苦慈眉善目,似乎此前八极殿中的矛盾从未发生过。

  “装模作样,真把自己当出家人了?”段有容有些怒色,她本就是暴脾气,看见这血和尚虚伪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忍住上来教训教训他。

  “段姑娘何出此言?贫僧三岁就烫了戒疤,遁入空门,自然是出家人。”辛苦笑眯眯地看着段有容,双掌合十。

  “阴沟里的老鼠,今日把第二只耳朵也留下吧。”段有容看着辛苦空空如也的左耳处,讥笑道。

  辛苦微微一笑,也不气恼:“你等王公贵族才算是人,我等庶民只能算是老鼠,还得是阴沟里的。”

  “歪言歪语,少说废话,接招!”

  段有容二话不说,银鳞刺脱手而出,直射辛苦眉心,后者当即取下颈间的蜜蜡佛珠,甩手抛将出去,与段有容对了一招。段有容猛冲上前接住银鳞刺,顺势划向辛苦面门,后者相较此前在八极殿时,似乎变强了许多,他本不应是段有容的对手,然而此时面对强攻,却怡然不惧,他那灰黄僧袍无风自动,右手聚元结印,一股煞气腾起,此掌曾经被古月语一记长虹贯日击破,然此时这掌印并非之前的金黄之色,而是灰黑如枯骨。

  “有容当心!”眼看段有容就要与之硬对,场外的段星寒忽然察觉到不对,赶忙出声提醒。

  段有容心头一惊,她并未把辛苦放在眼中,但父亲会在这种比试中不顾旁人议论出言提醒,那必然是有大凶险。她定下身形,双臂向两侧一拉,元力自双臂之间涌出,一片湛蓝水幕浮在其身前,灰黑掌印恰好落在水幕之上,水幕刹那间被腐蚀而去,一股猛烈的掌风轻易破了段有容的防御,直接将其掀飞。

  段有容狼狈落地,她发现被掌风波及的衣物都被腐蚀了大半,若非她身怀防身之宝,这一下就够她毁容了。

  段有容满面寒霜,心道这和尚练的什么邪功,竟如此霸道。

  场下不乏眼尖之人,作为寒鸦寺的住持,四喜和尚自是在此观战,段星寒与柳长青等人皆在他身旁,此刻四喜和尚眉头紧皱,语气间有些惊忧:“若是贫僧没有眼拙,这小沙弥所修元法应是那曾经由佛入魔的青莲魔尊所创。”

  “哦?大师指的是当年被逐出无烟寺堕入苦海最终成魔的那位?”柳长青饶有兴致地看着辛苦。

  “正是,此元法唤作六道五行无上至尊功,本应随着青莲魔尊湮灭在西幻海,不知这小沙弥是何来头。”

  “青莲魔尊为佛家公敌,这少年敢在寒鸦寺中使此元法,大师何不借此除了他?”柳长青看着四喜和尚,不知在打什么算盘。

  “阿弥陀佛,世间万物皆可是佛,佛何来公敌,青莲魔尊的终途不过业报而已,与他所选的道,所修的功法全无关系,更不必说这位十几岁的小沙弥了。”四喜摇了摇头,他只是对此功为何突然出现在东玄洲感到好奇,但内心并无什么波澜。

  “这元法十分邪门,非大凶大恶者不可修,被此法所杀如坠修罗地狱,同那万年前的亡情摄欲经一般臭名昭著。”段星寒面色阴沉,自己的宝贝女儿方才差点中招,他自然生气的很。

  段有容秀眉一拧,她如何能在这无良和尚面前露了怯,当即回身反击,这双尖银鳞刺是清湾城传女不传男之绝技,她自幼练习,早已行云流水,辛苦被这偏门兵器压得有些狼狈,如此下去,恐怕难以招架。辛苦又是一掌打出,随后两面金刚盘现于手中,与佛门的法器金刚盘不同,此盘周身布满锯齿,盘心为一手柄,俨然是一武器。

  辛苦目露凶光,掌中金刚盘飞速旋转,如一飞锯,割向段有容。

  辛苦这诡异兵器比那银鳞刺更为罕见,段有容谨慎接招后心中疑惑,不过短短时日,这人为何变强了这么多。

  “段姑娘,你这细皮嫩肉的,小心被贫僧给锯碎了,贫僧还从未宰过像你这么尊贵的小姐呢。”辛苦欺身而近,满目凶光已经不再掩饰,一副要将面前女子生吞了的表情。

  “你找死!”段有容甚至闻到了从这和尚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再配上他的狰狞面容,令她恶心至极。

  只见段有容双臂一并,两柄银鳞刺如榫卯一般合二为一,随即元力自掌间喷薄而出,一股暴烈异常的能量覆于银鳞刺上,她向后连退三步,双掌飞速结印,银鳞刺瞬间飞旋射出,锁死了辛苦。

  辛苦看出此招凌厉非常,当下也不托大,使金刚盘护在身前,双掌合十,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辛苦口中有咒文现出,形如实质,与此同时,指间在虚空中划动,一张红符黑咒凭空出现,悬在他面前。此时,这飞旋银鳞刺已至,正好击在红符之上,刹那间厉鬼凄嚎响彻场中,无数黑咒夺出,印在银鳞刺之上,数息间,这凌厉一击便被黑咒化解而去,掉落在地。辛苦狰狞一笑,手指轻弹,那黑咒登时向着段有容掠去,诡异至极。

  段有容柳眉一竖,腰间蝰鳞打神鞭甩手而出,一缕湛蓝神光覆于其上,迎着那黑咒抽打下去,二者相接,立时传出一阵灼烧之音,虽说黑咒触到打神鞭便立刻灰飞烟灭,然其仿佛无根之水,源源不绝。

  段有容逼向前去,断喝一声,一鞭抽在了那诡异红符之上,红符剧烈抖动,而后猛然爆炸。可红符一碎,两面飞锯就迎面而来,段有容银鳞刺已落,如此近战使得她有些措手不及,辛苦趁势猛攻,顷刻间就占了上风。

  段有容招架数十合,终是被抓住破绽,肩上挨了一锯,登时血肉模糊,辛苦又是借力连出三脚,踹在其腹间,段有容当场倒飞而出,口吐鲜血。

  辛苦见状,兴奋异常,也不管其他,又追了上去想要重创段有容。就在他冲杀之时,忽然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他本能的偏了个身,眼角余光瞥至一柄手里剑自他肩下穿过,当即血流如注,身中剧毒。

  这淬毒手里剑乃司夜圣堂之物,当日在天荒原离别之时,钟剑强塞给了段有容上百枚,并教了她司夜圣堂的独门手法,虽说犯了宗门忌讳,但钟剑还是想着她能够在危机时刻有一些后手用以保命,不曾想今日正好用上了。

  辛苦前冲的身形戛然而止,他捂着肩头血流不止的伤口,怒发冲冠,但此镖上含有剧毒,若不及时处理,恐怕整个手臂都要废了,于是他只得咬牙作罢。

  “段姑娘好手段,贫僧今日开了眼,没想到清湾城大小姐也使得下九流的招式。”辛苦说完这话,已经感受到了场外有杀意传来,不用去想定是段星寒,虽说以这段郡守的品性,必不可能插手年轻人之间的比试,但倘若他今日对段有容又是羞辱又是喊杀,那可保不齐他会做些什么。他今日来此本就是想打出些名声来,此时目的达到,他也不欲久留,转身便奔下山去。

  段星寒望着倒地的女儿,稍作犹豫还是掠至场中,将其抱起。他运功稳住了女儿的内伤,不禁笑道:“不错不错,这天荒原倒没白去,干练了不少,不愧是我段星寒的女儿!”

  段有容白了他一眼,心想这老头还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段星寒干笑了几声,又是话锋一转:“女儿啊,你那最后一下还挺厉害,是什么来头?可不是我们东玄洲的武学吧。”

  段有容脸色一沉,瞪了段星寒一眼,娇喝道:“用你管啊,问这问那的,烦不烦人。”

  段星寒热脸贴了冷屁股,也不好多说什么,虽说他对自己的儿子严厉至极,但这个女儿却是从小惯到大的,连天上的星星也愿意摘给她,此前女儿说要参加那什么天荒盛宴,给段星寒惊得好几天睡不着觉,好劝歹劝也拗不过女儿的倔脾气,只得塞了一大堆的防身宝器给她,并且给了她一道血符,才让她去了。

  段有容手里捏着一道手里剑,有一瞬间的出神,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她回过神来却发现父亲鬼鬼祟祟地将她看着,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就背过身去,不再搭理段星寒。老头看着生气女儿的背影,心里是百般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