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母娘家早就没什么人了,眼下带着重伤的祝宝军,又没住处,他们生产队的人到底不是铁石心肠的,最后出来十几个人,给他们搭建了一间草房。
祝宝军的某处为了不继续发炎,卫生所的人已经给他断了根,但他其他地方烫伤严重,因为没有钱继续治,烫伤开始发炎溃烂,而且还引起发热,伤痛让他生不如死。
不过他又怕死,即便这样,也苟延残喘着,祝母每天不但要去上工,还听各种给她支招的人,去山里找草药回来给他敷在烫伤处。
效果不是很佳就算了,因为找草药下山的时候天都黑了,然后左脚绊了右脚,从山上摔在了下面的沟里。
第二天早上被上工的人发现时,尸体已经硬,了。
杨队长叹了口气,这祝家怎么这么倒霉?
他亲自去湾山沟那边,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祝忆男。
祝忆男愣在原地,“杨队长,你说什么?”
杨队长再次道:“你娘为了给你弟弟找草药,从山上摔到下面的山沟里,今天早上被人发现,已经没气了。”
郑老婆子眼皮子一掀,“她还来我们家借过钱呢,这人没了,钱怎么整?”
“是啊,一块钱呢,”郑大嫂心疼道。
眼下他们还没分家,那就是从大伙儿的钱里拿出来的,能不心疼吗?
杨队长哑然,看着痛哭不已的祝忆男,“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眼下你娘还搁在你们家院子里,祝宝军又躺着不能动弹,这后事还得你回去张罗啊。”
“张罗啥啊张罗,以前的房子都没有了,”郑老婆子横眉竖眼道,“拿我们的钱去张罗啊?直接草席子裹上埋下去得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祝忆男现在是我们郑家的人,家里的活多着呢,杨队长,你还是回去吧。”
“那是我娘啊呜呜呜呜,求求你让我回去看她一眼吧!”
祝忆男跪在地上求她。
郑老婆子不为所动,让老四媳妇儿把她拉下去了。
杨队长一看,得,祝忆男是回不去了,于是他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时,正好遇见林远锋几人干活回来。
这才多久不见,林远锋就瘦成骨头架子似的,背和老人似的躬着,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杨队长跟他也说了祝母出事的事,不想林远锋笑得不行,“死了好!这老太婆把我们害成这样,她就该死!祝宝军死了没?”
“……眼下还活着。”
林远锋冷笑,“命真大。”
杨队长:
他不敢多留,快步回了生产队,然后带了几个人,用草席把祝母埋了。
林素兰得知祝母摔嘎时,下意识看向小黑。
小黑端坐在一旁,盯着过来说这个消息的袁婶子,它听得很认真。
等袁婶子八卦完走了后,小黑啧了一声,【居然死了,这命数和上辈子完全不一样啊。】
上辈子祝母不但没有这么早死,她还在女儿和女婿的金钱支援下,住到城里去了,还有保姆照顾呢,没事儿就去跳
广场舞或者和一群老头老太太去旅游,活到九十多岁才离开人世。
【世事无常啊。】
林素兰假模假样地感慨道。
小黑点头,【是啊、是啊,祝宝军没人照看,估摸着日子也不长了。】
【是啊、是啊。】
这个消息把林素兰高兴坏了,中午还多吃了两碗饭。
半个月不到,祝宝军也嘎了。
林素兰心里畅快得不行,这玩意儿也不难杀嘛。
林母倒是紧张兮兮的,晚上一家人坐在堂屋聊天时,她小声道:“你们说祝家是不是触霉头了?()?()”
这意思就是触犯了神灵。
“就是简单的倒霉罢了,()?()”
林素兰把煤油灯的灯芯拨弄了几下,光亮比之前更甚,“不过祝忆男也心狠,这家里前后死了两个人,也不见她回去处理后事。()?()”
“以前恨不得家里有点好的就送回娘家去,现在连看都不看一眼,?()_[(.)]?‰?。?。??()?()”
林素兰还不知道祝忆男他们的日子有多苦,只觉得这两人也不怎么样嘛。
林父正在编箩筐,林素兰见天不早了,就不让他继续了,“伤眼睛。”
“欸,”林父笑着放下竹片,起身去洗手准备睡觉了。
林母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对林素兰笑道:“这天越来越冷了,今年你为家里挣了不少工分,我和你爹合计过,年底咱们还能分到一笔钱,到时候给你做一件新棉衣过年穿。”
“好呀,”林素兰想起从祝家掏来的那几十块钱,这钱不好给林母,所以她一直放着呢,眼下她一共有六十多块钱的私房。
“我也攒了钱的,等过年的时候,我给你们也置办些。”
林素兰这么说,林母也没当回事,她以为林素兰手里就只有当初从林远锋他们房里拿的那些钱。
“好好好。”
转眼便是腊月。
这天一早,林素兰就高高兴兴地起来收拾,吃过早饭没多久,李秀兰就过来找她了。
二人相约要去县城逛逛。
成家后,李秀兰跟着胡大壮去了几次县城,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去镇上也会激动老半天的人了。
“这天冷得很,我看要下雪。”
路上,李秀兰哈了一口寒气,对林素兰说道。
“我爹娘也这么说,”林素兰很兴奋,她还没去过县城呢,原主也没去过,这个年代的县城是什么样子的,她很期待。
她们年轻,脚程也快,没多久就到了镇上,去县里要坐班车,李秀兰带着她去等车的地方站着。
今天去县里的人也不少,她们排在中间,班车一来,李秀兰就赶紧拉着林素兰上车。
“一毛钱。”
刚坐下,收钱的大姐便就来到她们跟前。
林素兰掏出一毛钱递过去。
大姐往后面走,继续收钱。
“有点闷,味儿也怪,”第一次坐班车的林素兰捏着鼻子,小声对一旁的李秀兰说道。
“是这样的,习惯就好了。”
李秀兰第一次坐的时候,也
难受,后面多坐了几次,就没事儿了。
她轻声安抚着林素兰,见林素兰还是难受,就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靠着我,一会儿就到了,班车快得很。”
林素兰捏着鼻子靠在她肩膀上,四十多分钟后,她们下了车。
李秀兰有模有样地跟林素兰介绍这个方向过去是什么地方,那个方向过去又是什么地方。
林素兰看得津津有味,跟着李秀兰这边逛,那边看。
她手里有林母给的布票还有肉票,李秀兰也有,所以二人先去买了布还有肉,接着又去别的地方逛了逛。
“那是什么地方?”
看见不远处的三层小楼,林素兰好奇道。
“是国营商场,里面的东西贵着呢,大多数都要票,”李秀兰小声道。
“来都来了,去看看呗。”
林素兰眨巴着眼睛看着李秀兰。
“好呀,”有小姐妹陪着,李秀兰也想去看看。
之前胡大壮想带她进去,她怕胡大壮乱花票,硬是把人拖走了,所以李秀兰也没进去过。
两个背着竹篓的年轻姑娘,一进门就双眼瞪得大大的。
售货员一看,就知道是乡下来的。
“这个好好看!”
“这个也不错!”
二人叽叽喳喳地一路走一路看,一直到暖水壶那站定不动后,售货员掀起眼皮道:“暖水壶要票啊。”
林素兰她们捏着衣角叹气,她们没有这个票。
“这个东西可厉害了,大冬天也能喝上热水,”李秀兰跟林素兰嘀咕道。
“真好。”
林素兰盯着暖水壶看,她那个年代就没这样的东西。
不要票的东西也有,那就是冬日最受欢迎的雪花膏,滋润肌肤防干裂。
五毛钱一盒。
“比肉还贵。”
李秀兰心疼得脸都皱起来了。
林素兰看了又看,然后跑过去排队,“我给我娘买一盒。”
买了雪花膏后,她们也把这里逛得差不多了,刚出大门,就有一婶子跟在她们身后。
李秀兰抿紧唇,小声道:“有人跟踪我们。”
“我知道,”林素兰不带怕的,“她要是敢对我们做什么,我就揍她!”
有林素兰在,李秀兰安心不少。
“同志!两位女同志等等我。”
那婶子见她们越走越快,眼瞅着跟不上了,赶紧小跑到她们跟前拦住二人。
“你想干什么?我可会打人的!”
林素兰捏着拳头挡在李秀兰身前。
“哎哟你们误会了,”那婶子愣了一下后赶紧解释,“我在里面看你们盯着那暖水壶看了半天,你们是不是想买那个?我家就有!用过一个冬天,你们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卖给你们。”
“为什么卖?”
李秀兰大着胆子问。
那婶子叹了口气,“我儿子病了,治病花钱的地方多得很,之前家里日子还算不错,买了不少东西,眼下也只有变
卖了。()?()”
“你为什么不卖给熟人?()?()”
林素兰警惕道。
“.要脸嘛,?()????????()?()”
婶子的脸有些发红,“我真不是骗子,那暖水壶我便宜卖给你们,只要二十块钱!()?()”
李秀兰拉着林素兰就走了,抢钱呢!二十块钱?!
“大不了想喝热水的时候用柴火烧就是了,二十块钱,疯了才会买!”
林素兰也觉得贵,她又不是傻子。
“十五块?你们别走啊!价钱可以商量嘛!”
李秀兰二人更觉得是骗子了,刚才还二十块钱,这才走几步就成十五了,一下就少了五块。
“就算不是骗子,也不是好人,一开始就想骗我们。”
回去的路上,李秀兰还在念叨这个事。
“幸好我们不傻,”林素兰觉得今天挺开心。
回到家后,先把布和肉先拿出来,然后把雪花膏藏在衣袖里,趁着林母埋头看布的时候,忽然蹿过去,把手伸到她眼前,“给您的!”
“哎哟,这是啥?”
林母被她吓一跳,接着笑眯眯地把雪花膏接过去,“这是你袁嫂子用过的那个擦脸的东西啊!我听说可贵了,你咋花这个钱呢!”
“给您擦脸,”林素兰小手一挥,“我的钱包鼓着呢!”
林母被她逗笑了,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真香,你去洗把脸,我给你擦一点。”
“一起、一起,爹!您也把脸洗了!”
灶房那边准备煮肉的林父还不知道啥情况,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大声回道:“我早上起:“别叫他,他那脸再怎么擦也黑。”
但最后林母还是给林父擦了点,林父眯着眼鼻子微动。
“怪香的。”
林母轻轻打了一下,“五毛钱一盒,当然香!”
“喜欢我以后也给你买。”
“等你买还不如等我姑娘……”
这寒冬腊月的,地里基本没活,大伙儿不是关在自己家里睡觉或者是火房取暖,就是去别家串门。
此时袁婶子带着自己儿媳妇刚过来,她们手里都拿着织到一半的毛线衣。
“这还是去年他们穿的那件毛衣,我收拾的时候拿出一边让林母和林素兰看她们手里的毛线衣,因为改织过太多次,毛线都已经不怎么暖和了。
林素兰身上也穿着一件毛线衣,是林母今年给她织的,保暖得很,就连小黑也得到林母用碎布缝的小被子垫在窝里。
天冷了后,小黑极少离开那个窝,天天盘成一团缩在那里面。
而此时林远锋却被郑家人赶出去砍柴了。
林远锋自打来了郑家,那是干得多,吃得少,人哪里还有以往那半分俊样。
他又饿又冷,还没出后村,就缩在一处不动弹。
听见脚步声他也没理会。
一直到那双脚居
然停在他面前时()?(),
林远锋才一脸麻木地抬起头?()?∷?。?。??()?(),
结果他就看见了冯春来那张依旧俊俏的脸。
冯春来也是这个生产队的()?(),
他从纠察队回来后()?(),
虽然被人指指点点了一阵,但到底没啥事儿,头发长出来后,他更是和以往一样,这个寡妇那待待,那个寡妇家坐坐。
“你、你怎么变得这么惨?”
冯春啊,”冯春来瘪嘴,“进纠察队又不是我一个人造成的,要不是你媳妇儿想和我一起算计你妹妹嫁给傻子,我们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出事。”
“……你说什么?”
林远锋扶着一旁的树干缓缓站起身,“算计我妹妹嫁给傻子?”
“对啊,祝宝军和郑家人找的我,我去你们生产队那林子里,是祝宝军事先跟你媳妇儿说好的,她带着你妹妹过去,我在那等。”
冯春了几句。
林远锋的脑子还是在的,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这一切会不会是林素兰知道他们的计划,所以才设计的冯春实话,我真不知道,”冯春来挠头,“我醒来就和她抱在一起了。”
“是林素兰?不,她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干得出这种事……”
林远锋脑子顿时乱得很,冯春来见他一直在那念叨,瞧着神经兮兮的,又见郑大往这边来了,赶紧撒腿就跑。
“让你去砍柴,你在这偷懒?我打死你这个吃白饭的!”
郑大出话,他气得不行,抓过林远锋就是一顿打。
打完也不把林远锋带回家,而是呵斥对方继续去后山砍柴回来,没有背柴火回下就下,林远锋坐起身时,他头发都染上一层雪白了。
他没有上山,而是拖着还在疼的身体往熊石桥生产队去。
湾山沟离熊石桥生产队有点远,他又饿又刚被揍,走路很慢,走了差不多半天才到熊石桥生产队门口。
这下雪天哪里有人在外面晃悠,都在家缩着烤火取暖呢。
林远锋喘着粗气,他感觉口腔里一股血腥味,赤着的脚也疼得厉害,再多走一步都难受。
但他还是想回去,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不管当初的事是不是林素兰干的,他现在只想回家,吃顿饱饭,好好睡一觉。
今天小黑兴致高,正在附近玩耍,看见林远锋的时候,刚开始并没有认出这是谁,一直到对方一直往家里的方向走,小黑才蹦跶起来。
这是林远锋啊!
它赶紧往家里跑。
【宿主!林远锋回来啦!】
林素兰淡定地放下手里的炒南瓜子,拿了
一根扁担就出去了。()?()
林父和林母在隔壁袁家串门,家里只有林素兰一人。()?()
小黑在前面带路,林素兰走得快,没多久他们就看见林远锋了。()?()
“林素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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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高了不少的林素兰,林远锋眼神复杂。
结果林素兰压根不理他,拿起扁担就往他身上招呼!
把林远锋打得抱头鼠窜,最后因为饥饿难忍,自己晕倒在地。
林素兰上前踢了几下,对方没有动静。
此时雪下得越来越大了。
林素兰把林远锋拖出了生产队,一直到当初绑祝忆男的地方,这才拍了拍手离开。
【他会不会死?】
小黑回头看。
【死了也不是我杀的,他已经不是林家人,跑到我们门前一定不怀好意,我是为了保护爹娘。】
林素兰一本正经道。
小黑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便跟着林素兰回了生产队。
要不说林远锋和郑家缘分不浅呢,郑老三带着媳妇儿回娘家帮忙干活儿,这回来的路上就看见路边半死不活的林远锋。
“他怎么在这?”
郑老三一脸疑惑。
“肯定是跑出来的!把他抓回去!”
他媳妇儿立马道。
于是郑老三就把人背回去扔在柴房,为了不损失这个劳动力,郑老婆子还慷慨地给了对方一大碗热乎乎的也是及时雨。
他就这么活了下来,却不敢回林家了,林素兰是想让他死啊!
在这里过的第一个年,林素兰觉得很开心,初一那天还收到林父和林母送的红封,她在床上打了个滚儿,别提多高兴。
初三去舅舅家,看了表嫂那个小娃娃,林素兰还抱了抱。
巧的是二表姐和他们同一天去的,所以就遇见了。
二表姐拉着表嫂和林母诉苦,说她的男人最近老打她,还说他又和哪个寡妇牵扯上了,又说自己公婆不管,她带着女儿日子难过等等。
林素兰就道:“既然不想离开他,那他打你,你就打回去,一次两次过去,他就不敢打你了。”
二表姐闻言若有所思,表嫂和林母却觉得二表姐没有这个胆子,所以听到林素兰说的这话也没说什么。
结果二表姐还真听进去了!
她想这个主意好啊,打了对方还能让他老实下来,不再去找寡妇。
所以回去后,当男人要动手时,她发了狠地拿着柴刀去砍对方。
那人一个不防,就被划伤了手臂,血一下就冒出来了。
“你找死!”
男人怒了,反手夺过她手里的柴刀要给她两下,二表姐也知道惹怒了对方,这个时候她灵活得很,居然抓起旁边的长木凳,狠狠地拍在了男人脑后……
得知二表姐夫一家现在对二表姐服服帖帖时,正在挖土准备春耕的林素兰微微点头,这是个能听见去话的。
说来也巧,薛老三的大姐就嫁在二
表姐那个生产队,这个事也是薛老三告诉林素兰的。()?()
见林素兰点头,脸上还带着几分欣慰,他迟疑了一下,“……你教的?”()?()
知道二人是亲戚关系,所以薛老三提了一嘴。()?()
“对啊,”林素兰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她特别喜欢那个表姐夫,既然离不开,又不想挨打,那就互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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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
薛老三含糊了一句,然后继续埋头干活。
快下工的时候,有人喊薛老三赶紧回家去,说他家里来了人。
薛老三不知道情况,还以为家里有什么事,所以立马收拾东西回去了。
林素兰扛着锄头往下走,就听见有人说,“这薛老三的好事怕是?”
林素兰也竖着耳朵听。
“你们不知道啊,今天来他家的就是过。”
林素兰冷哼一声,往薛老三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她即便跑得快,这腿也没有薛老三长,薛老三到家一会儿后,她才跑到院门口。
此时薛老三正一脸恼怒地和那寡妇吵架,“你没看上我?我还没看上你呢!”
寡妇气得很,“就你这命格,除了我,谁看得上你!”
“我看得上!”
林素兰冲了进去,站在薛老三身旁抓住他的手臂,看向一旁正想劝架的薛伯伯他们,“我喜欢薛三哥,等我再大一点,我就嫁给他!”
然后没再看薛伯伯他们震惊的脸色,转头对愣在那的寡妇道:“你走吧,这个男人是我的,你走吧。”
寡妇磨了磨牙,瞪了眼同样傻眼的媒人,“他既然有了对象,你还把我带过完她就转身走了。
媒人哎哟一声,也追了上去,“那我带你去另外一家,那是个鳏夫,带着一个儿子……”
薛老三被抓住胳膊,此时脸有些发红,“你胡说什么呢,不要名声了?”
“我早就跟你说我想嫁给你,”林素兰很正经道,“反正我今年也十六了,要不我们先订婚,再过我们就结婚。”
薛老三的脸更红了。
一旁的薛伯娘二人也看明白来,小丫头是真喜欢他们儿子,而他们的别扭儿子也不是没有感觉。
二人对视一眼后,赶忙回房收拾了好大一竹篮的东西,然后笑眯眯地跟林素兰道,“既然这样,我们先和你爹娘说说你们的事儿?”
“好呀。”
林素兰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把人带回去了。
薛老三留在家里做午饭。
他很忐忑,饭都烧煳了也不见人回来,于是就在自家门口转来转去的。
林父和林母见薛伯伯他们这么大的阵仗,还以为是林素兰把薛老三哪里弄伤了,得知他们的来意后,林母吓一跳。
倒不是觉得对方是克妻的名头,毕竟林远锋没成家之前,他们
还私底下找人算过呢,都说他们小夫妻深情又孝顺,结果呢?
所以现在他们也不怎么信那些了。
但就是没想明白,这两个孩子怎么会凑在一块儿的?
而且看自家姑娘的意思,那是老早就看上人家了!
“只要你们同意这门亲事,以后我们家老三就住在你们家!()?()”
“对对对!反正都是一个生产队的,他时不时回家看看就成了。18[(.)]18?18。?。?18()?()”
这个诚意可以说非常大了。
“爹,娘,应了吧,薛三哥是个好人,也会是个好女婿的,以后我和他一起孝顺你们。()?()”
林素兰这个小姑娘一点都不知羞。
林母听得都脸红,和林父对视一眼后,倒觉得这事确实不错。
抛开薛老三那所谓克妻的名声,这青年长得高大,干活儿一把好力气,而且念过书,也没别的不良嗜好。
薛老三好不容易等到爹娘回来,见他们面色红润一脸喜气,就知道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他大大地松了口气。
“你小子!()?()”
薛伯伯红光满脸地走到他跟前,伸出手大力拍着他的肩膀,“好福气啊!素兰这么好的姑娘能看上你,你真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了!”
薛老三忍不住咧嘴一笑,“婶子她们答应了?不嫌弃我?”
“那可不,咱们得选好日子上门提亲!”
薛伯娘也激动得不行,“不过素兰现在年纪小,得再等两年,咱们先订婚,你可得多表现啊。”
“我知道的,我知道。”
薛老三一家都不嫌弃饭煳了,吃得不知道多香。
林素兰和薛老三订婚的消息一传出去,大伙儿都惊住了。
“这两个人怎么……”
“林家也不怕薛老三克妻啊?”
“哎哟,这两个人干活都厉害,那一年得赚多少工分啊!”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而对于林素兰和薛老三来说,订婚后,也就两家走得更近了,薛老三没事儿就来林家帮忙干活。
上工的时候也正大光明地挨着林素兰,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就往林家送。
林家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同样回了不少东西。
祝忆男得知二人订婚的消息时,她正在卫生所检查身体,她怀孕了,这个孩子是傻子的。
自打进了郑家大门,她就没和林远锋亲密过。
想起当初他们合谋说有了孩子,就栽在傻子头上,不想如今孩子就是傻子的,林远锋只能红着眼看着。
郑老婆子非常高兴,带着她来卫生所检查,确认她怀孕的时间后,更是合不拢嘴,“能看出男女吗?”
“这个不能。”
郑老婆子也不失望,“肯定是个男娃。”
她一下就生了那么多儿子,几个儿媳妇也都生的儿子,那这个也肯定是带把的。
“娘,”走出卫生所的时候,祝忆男哀求对方,“我想回去给我娘还有弟弟上炷香。”
“人都死了你显摆什
么孝顺啊?()?()”
郑老婆子冷哼一声,“在哪里烧香都行,回家也能烧,快走了。?()_[(.)]???♀?♀??()?()”
祝忆男见此知道再多说什么对方也不会答应,于是就默默地跟在郑老婆子身后走,走着走着,她就看见了林素兰。
林素兰梳着一条大辫子,穿着薛伯娘给她做的新春装,手里拿着一个肉包子吃得津津有味。
她身旁站着一个背竹篓的高大男人,此时正笑眯眯地跟林素兰说着什么,林素兰露出灿烂的笑,跟着对方往肉联厂方向去了。
“看什么呢?走了!()?()”
祝忆男回过神,失魂落魄地跟了上去。
林素兰没看见祝忆男,她这段时间心情好,加上湾山沟那边离得远,所以没去管他们。
但她也听说林远锋没嘎,被郑家人捡回去了。
林素兰知道时脑子里还是只有那句话:这人也难杀得很。
自己的媳妇儿被傻子睡了,还怀了傻子的孩子,并且自己还当牛做马的养着傻子一家人。
林远锋再爱祝忆男,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于是他想带着祝忆男跑路,这个时候祝忆男的肚子已经六个月大了。
她抱着肚子摇头,“我们能去哪里?我娘和我弟弟已经没了,房子也没了,眼下郑家已经准备分家,我们就快熬过去了。()?()”
但林素兰可不想他们好过,她去找了那种只看钱不看人的黑媒婆,心疼得出了五块钱,让她给林远锋找个对象。
后来一想,反正钱也是从祝家薅来的,也就不心疼了。
这黑媒婆也是个厉害的,她先找到郑老婆子,和对方商量着,用林远锋换一笔彩礼。
郑老婆子最近也越发不喜欢林远锋这个外人了,以前干活还挺厉害,现在瘦得很,没什么力气,还要吃饭,不吃就在上工的时候大声喊着他们郑家不给饭吃。
于是就和黑媒婆达成了一致。
黑媒婆给林远锋找的这户人家可厉害了,这家的姑娘是独生女,而且是寡妇,长得五大三粗像个男人不说,力气也大,还家暴。
她前夫就是被她打死的,这年头,这属于家务事,死了就死了,给点钱私了就是。
黑媒婆把林远锋夸了又夸,“别看他现在瘦巴巴的不好看,养一养就好了,以前也是个俊的,虽然比不上冯春来,但也是个不错的。”
这寡妇和冯春来也有往来。
她所在的生产队,就和湾山沟生产队相邻。
寡妇表示先见见林远锋。
于是这天干活的林远锋,便发现有个黑黝黝的女人盯着自己看,他刚开始瞧见对方的背影,还以为是个男人,毕竟对方和自己一样高大。
结果转过身得不错,虽然瘦,可从骨相来看,还是不错的。
当天晚上郑家给林远锋舀了一大碗干饭,还给他夹了不少菜,里面还有炒鸡蛋。
林远锋已经快一年多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了,他根本没去思考这顿饭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