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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羲和传言

  第1章羲和传言羲和国自建国之初便有规定,历代丞相之女只能嫁予当朝太子,太子也只能在正妻无所出的情况下另纳侧妃。

  据传,开国皇帝裴晋与皇后江楚瑾幼年相识,后两人结为夫妻,裴晋立国初便任命江楚瑾父亲为当朝宰相,江楚瑾为后,帝后琴瑟和鸣,一时羡艳民间,只是几年间,裴晋不肯纳妃,皇后又一直无所出,子嗣问题乃是国脉延绵根基,甚有大臣以死相逼跪请皇帝另纳妃子,还有的逼皇后江氏自请下堂。

  有不轨者想借此事祸乱朝堂,皇帝遇刺昏迷不醒,各方势力纷纷逼迫江皇后,江皇后被迫为帝择妃,帝未醒,皇后为其选妃三人后便自戕于后宫,江相跪在皇帝寝宫门口五日五夜替女求个公道。

  皇帝裴晋醒来得知发妻逝,大悲,多年浑浑噩噩,实施暴政,后遇一女子,样貌身形皆与江皇后相似,封皇贵妃,风头无量。

  皇帝死后便立下了这规矩,后人不知其中深意,也只是一一遵循。

  现羲和丞相温灼,膝下有一子温崇,一女温鸢,子十八岁,女十岁。

  “爹爹,鸢儿要嫁给太子哥哥吗?”

  温鸢眨着一双水亮通透的杏眼,因身形娇小,又是冬季,穿得极厚的她勉勉强强趴在温灼的案桌上,只露出一颗圆圆的小脑袋。屋内的炭火映照在小姑娘雪白的脸上,添了几分娇俏,显得俏皮可爱。

  温灼停下手中的笔,面色慈爱,语气宠溺,见到自己女儿带着深深的喜悦,“那鸢儿喜欢太子殿下吗?”

  温鸢仰头看着温灼,浅棕色的眼珠随着思考转动,思索了一下她脱口而出,“喜欢,鸢儿喜欢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会带鸢儿捉蝴蝶,放纸鸢,还有会偷吃御膳房的糕点,还带鸢儿去找应福公公玩,还有好多有趣的。”

  温灼满脸笑意,耐心听完温鸢天真的话语,他来到温鸢旁边,朝她伸出了小拇指,“鸢儿,爹爹允诺你一件事,若你及笄后仍喜欢太子殿下,那便如你心之所愿嫁给太子,若你想另择他人,爹爹来想办法。”

  温鸢不懂温灼此话背后有何意义,只觉得父亲在和她玩游戏,肉肉的小脸上露出一深一浅的酒窝,笑得肩膀直颤,伸出手与温灼拉钩。

  “好了,去找乳娘玩吧。后日还得去书院(古代皇家学院一般叫太学,因为我这里设定很多人都可以读,所以才找了个比较中性的名称),不可玩得忘了先生布置的作业。”

  “知道了爹爹,鸢儿会乖乖完成夫子的任务的。”

  温灼摸摸温鸢的小脑袋,又担心她出去玩受凉,拿了暖炉给她,又加了件白色大氅给她披上才放心,可谓裹得严严实实才肯让她出去。

  温灼深知自己对温鸢过于溺爱,他也知自己这样的身份,把温鸢教得不谙世事,懵懂无知会让她在没了他们的依仗后难以存活,可他实在厌倦了事事都要谋划,人人都要算计的生活,他不想要温鸢像世家那般被各种规矩教条束缚,一生都困于宅院,与其他妇人互相算计,只为了博男人一笑。

  他的女儿,必然要如他夫人所愿,自由如蒲公英(蒲公英在古代有很多雅称,如轻风,软风,还有很多,也有称蒲公英的,如《千金翼方》中就称为蒲公英,所以我就没变。),可肆意随风飞向想去的地方,生于这世间,却不受这世间苦难束缚。

  片刻,屋里进来一少年,身穿战甲,战甲在冬日下显得愈发冷硬,少年一眼望去,清冷如松,眉眼与温灼生的七分像,战甲上残留了浓重的血腥味,显然是从战场刚归,还未来得及换洗衣物。

  少年朝温灼鞠躬,口里冒出寒气,语气略微激动,“父亲。”

  温灼眉眼上眺,见来人步伐匆匆向前,拉住温崇上下观望一遍,珠黄的眼里已是强忍泪水,嘴巴上下起合几次才堪堪说出几字,“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温崇见温灼的样子,眼中也不免有些酸楚。

  不过两年未见,父亲又苍老很多,头发一半已全白,脸上皱纹也添了许多条。

  哥哥!哥哥!”

  温鸢刚在侍女的服侍下穿戴好,刚打开门就看见站在漫天大雪中的温崇,少年一袭青衫,肩上披了蓝色披风,少了穿着甲胄时的清冷感,添了几分英气又带了少年人独有的稚气。在见到温鸢的那刻,面上又柔和下来,笑起来也带着和温鸢一般无二的酒窝。

  温鸢蹦蹦跳跳,头上的粉色小绒球也上下跳跃,活像个粉色小精灵在温鸢头边,小姑娘开心起来,直叫这冬季也充满欢声笑语。

  温崇上前去接温鸢,她索性直接从台阶上跳进了温崇怀里,温崇稳稳接住。

  “哥哥,哥哥,鸢儿好想你呀,哥哥去哪里了?鸢儿都找不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