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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不去也得去

  第101章不去也得去柳云州茫然地看向宁德帝,宁德帝叹着气走到御案边,将一份奏折递给柳云州。柳云州双手接过奏折,仔细看了后,猛然抬头,喃喃道:“疫症?”

  宁德帝点点头。

  “那清远现在情况如何?”柳云州焦急地问道。

  柳振言看了他一眼,干咳了一声。

  “清远的这份奏报是上一周寄出来的,现在的具体情况还不知道,不过他们已经封城了。”

  “封城?什么时候的事?”柳云州追着问道。

  “应该是上周的事了。”宁景琛看了一眼柳云州,见他一副慌乱的表情,心里有些不忍:”是文思佑亲自下的令。我还真是小瞧了他,也就他敢这么快下令封城。旁边几个县看他封了这才封了城,不至于让这疫症蔓延开来。“

  “西北邬郡在打仗,结果清远出了这么大的事,邬郡离清远可不远呐!”柳振言分析道。

  宁德帝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决不能让这疫症再蔓延下去,景琛你传我的令,让邬郡各县死守关隘,不准随意进出!”

  “是!”宁景琛立即回道,他见柳云州一副担忧的表情,犹豫了一会,接着问道:“疫症的事情如何处理?”

  宁德帝看着他,叹了口气:“文思佑的意思是让朝廷派专事处理疫症的医官过去,可是如今一半的医官被派去了西北随军,清远县以及周边几个县现在的情况也不明朗。这才是朕最棘手的事情。“

  “这次疫症来势汹汹,与三十多年前的那次似乎更严重些,我看奏报里说清远如今有数百人已经感染,死亡人数也达到了上百个,这可不简单,还需得从长计议。”柳振言沉沉叹道。

  “柳卿说得极是,朕只是担心时间来不及,按照文思佑的意思,这次病程极快,所以得尽快派人处理。”宁德帝看着那份奏报沉思着。

  “清远的事情还得尽快处理,否则以清远的医疗能力恐怕还无法负担如此严重的疫症,我担心后果会不堪设想。”宁景羡沉沉地说道。

  他说完后,宁德帝和柳振云同时看向他,柳振云抚着他的胡子说:“如今除了清远,还有它周边四个县都上了奏报说有疫症之困,医官只有那么多,怎么派人,派几个人都得细细考虑,此事不宜莽撞,还得从长计议。”

  “柳大人,清远的百姓可等不及,这奏报已是一周前发出的,如今清远的情况一定更为严重,陛下还得速速处置,否则正如太子殿下所说,后果不堪设想!”柳云州静静听着,见他们一直为派不派医官前去支援而纠结,心急如焚,顾不得父亲柳振云的颜面,肃声反驳。

  “柳振言被他这么一说,脸上有些过不去,斥责道:“大胆,休得在陛下面前妄议朝政!”

  哪知柳云州看也不看他,而是朝宁德帝拜了一拜,高声道:“请陛下明鉴!”

  宁德帝哪里不知这个道理?他的眉心高高耸起,皱成了褶子,他捏着眉心,一脸头痛地道:“都吵什么,你儿子说得也有道理。你主张从长计议,可是清远的事情严重等待不得,但是现在西北又是用人用钱的时候,若是分出了一部分给清远,西北那边也不知道会缺多少,还有……”

  “还有年初的决堤洪水,现在天灾人祸样样都有,国库一下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宁德帝剩下的话由宁景琛代为说了,“不是陛下心狠,不念及百姓,但也得分个轻重缓急。”

  “可现在清远疫症之重,数千数万百姓都要遭受这等病情的折磨,生命危在旦夕,陛下身为天下君父,不应该为民着想么?”柳云州挺身说道。

  宁德帝淡淡瞥了柳云州一眼,见他一副铮臣的样子,对柳振言笑道:“你的好儿子,跟你二十多年前一个脾气,你现在缓下来了,他又补上了。”

  柳振言躬身一揖,道:“犬子还年轻,分不清轻重缓急,还望陛下恕他无心之过。”

  宁德帝摆摆手:“我看云州说得也有道理,只是这疫症如此严重,朝中大臣恐怕无人敢去,只派医官朕也不是很放心。”

  “臣愿往!”柳云州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伏着身子高声道,“臣愿往!”

  宁德帝微笑地点点头:“虎父无犬子,有魄力!”

  “不行!”宁景琛突然出声让宁德帝和柳振言纷纷转头看向他,只见他脸上血色尽失,咬着牙说道:“他、他不能去!”

  “陛下,臣与文思佑相交甚好,且对医理也略懂一二,臣去再好不过!”柳云州连忙抬头看向宁德帝头。

  宁景琛忽然走到柳云州身边与他并排跪在地上:“父皇草拟诏书等事宜还需要云州辅助,且疫症之事文思佑处理得当,无需云州再去涉险!”

  “臣不怕涉险!”见宁景琛处处阻拦,柳云州赶紧说道。

  “你何必要去找死!文思佑就这么重要?”宁景琛着急之下说出了心里的想法,柳云州慌乱地看向柳振云,只见他冷冷看向自己,柳云州羞愧地低下头。

  宁德帝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等反应过来后若有所思地盯着宁景琛,宁景琛怕被他撞破心思,也低着头不敢与自己的父亲对视。

  宁德帝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他呵呵一笑:“云州,你如此忠君爱国,体恤百姓,那这趟差事就交给你了。我马上下旨命三十名医官随你前去,你回去准备准备即刻启程吧!”

  柳云州心里一喜,跪在地上高声道:“臣一定不负圣心!”

  等到柳家父子都离开后,宁德帝才缓缓起身,从御案边走到宁景琛身前。宁景琛看到眼前的一双皂靴,痛苦地抬起头看向宁德帝,哽咽道:”父皇……“

  宁德帝脸上的笑容早已褪去,冷冷看着他,伸手狠狠甩了一个巴掌,将宁景琛打倒在地:“混账!”

  宁景琛知道自己对柳云州的心思瞒不住了,他跪着移到宁德帝脚边:“父皇,是儿臣的错!”

  “你是太子,跟一个臣子搅合在一起,成何体统?你还有身为储君的自觉吗?”宁德帝厉声问道,一字一句都重重敲在宁景琛耳边。

  “父皇,是儿臣的错,与柳云州无关!”

  “你还帮他说话?”宁德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儿臣,儿臣知道错了,只是清远现在十分危险,柳云州实在不能以身涉险!“宁景琛跪伏在宁德帝的脚边,已经慌不成言,他担心柳云州去了清远也感染上疫症,急切地希望他的父皇能收回成命,哪知他越是这样说,宁德帝的心就越硬。

  宁德帝冷冷看了他一眼,恨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因为你,清远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