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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太子

  第10章太子魏君泽见父亲几次拒绝,话还越说越难听,在一旁急了:“父亲,你就取下来吧,反正你都挂了快一天了,该看的也都看了,而且这画是人家的又不是你的!”

  魏实初见儿子胳膊肘往外拐,气得瞪了魏君泽一眼:“就你话多!”

  他见文思佑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自己儿子也在劝说,终于答应将画取下来。文思佑听了连忙道谢,魏君泽却一把拉住他往外走:”走走走,咱俩这就去把画取下来!“

  魏实初看着儿子那么积极,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狠狠喝了一口茶,对茶博士说:“你瞧瞧,你瞧瞧,我怎么养了这么个儿子!”

  茶博士在旁边抿着嘴偷笑:“这是咱家公子心善。”

  文思佑好不容易将画取下来,旁边的看客却都不愿意了:“文公子,你画得这样好,干嘛取下来啊?”

  文思佑抱着画卷,一脸抱歉地说:“实在是不好意思,只是不愿再给画中之人平添麻烦。”

  “能添什么麻烦,无非就是柳云州不好意思嘛!”看客中的一个年轻人说道,他穿金戴银,一看就是显贵人家。

  “柳公子面皮薄,让大家伙这么看着确实是不好意思。”

  “那思思姑娘也没说要取下来,敢情这柳公子面皮比姑娘家还要薄呢!”

  “你还别说,柳公子要是个女子,那容貌绝对是好颜色!”

  “哈哈哈哈,没错,没错!”

  眼见众人越说越没边,文思佑本想反驳两句,却被魏君泽拽出了门:“你跟他们说什么呀,那些都是嘴上没把门的,什么话都说得出。”

  “可也不能这样诋毁柳公子。”

  “哎,你是不知道,柳云州是出了名的君子,他是丞相之子,又是太子伴读,那可是天之骄子。试问京城哪家大人教训孩子的时候不提几句柳云州?里面那些人大部分都是世家子弟,平时没少被拿出来与柳云州相比,哪个没挨过骂?谁肚子里都对柳云州存着气呢!“

  ”所以他们都想看柳公子笑话?“

  “好不容易柳云州出了糗,都等着报复,哪管这画是真好还是假好。”魏君泽一时语快,赶紧找补道:“当然,我没说你画得不好。”

  “我真是对不起柳公子。”

  见文思佑一脸歉意,魏君泽也过意不去,自己一不小心说了这么多:“你也别难过,反正过几天就都忘了嘛,大家也就乐这几天,陛下已经给他授职,如今他可是翰林院修撰,不日就要赴职,真可谓是前途无量,哪会在意这等小事。”

  魏君泽说完看文思佑紧紧抱着那幅画,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不过说实话,你画得不比文宵阁那些大师差,而且我看柳云州在这画上还真有点特别的味道!”

  ”是、是么?魏公子抬爱了。“文思佑心想他只是画出了第一次见到柳云州的样子,那晚他确实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忧伤之中,也不知何事让他伤心,更不知柳云州到底有没有认出他就是那晚在河边与他对视之人呢?

  魏君泽摆摆手,突然想到什么:“哎,鹤年现在在行馆吗?”

  “嗯,他在呢。”文思佑点点头。

  魏君泽一把搂住文思佑脖子,说:“走,咱们去找你哥。”

  柳云州刚一到家,管家张伯就迎上来:“公子,太子殿下来了,正在您房间等着呢。”

  “太子?”柳云州怔了一下,他怎么会来?

  “是,已经等了有三刻钟了。”

  “好,我知道了。”柳云州深叹了口气,还是躲不掉。

  他打开自己的房门,就见太子拿着一本书惬意地坐在他的书案旁。

  听到房门前的动静,太子宁景琛从书上抬起头,看见柳云州,他笑着说:”怎么站在那,快过来。“

  柳云州定定地看着太子,没有动。

  宁景琛叹了口气,将书搁在桌上,站起身,走到柳云州面前:“怎么了,还在生我气?”

  柳云州一见太子走过来,慌忙别开眼去,此刻听到他的声音,内心振动如鼓,想到父亲说的君臣之礼,刚想行礼,就被他扶着手臂托起来:“怎么?没有外人在场,你也要和我这么生分吗?”

  听到他的话,柳云州眼睛一热,却仍然固执地行了一礼。

  宁景琛见他一副执拗的样子,知道他还在因为那件事不肯原谅自己,他走近一步,刚想拉住柳云州的手,没想到柳云州却退后了几步,又与他拉开了距离。

  宁景琛并不着急,他盯着柳云州已经隐隐泛红的眼睛,有些不忍,向他伸出手:”不要再孩子气了,过来。“

  柳云州摇摇头,他已经决定了,再也不‘过去’了。

  “过来。”宁景琛又说了一遍。

  柳云州看了看那只手,那只他曾经紧紧握住的手,还是摇了摇头:“我以为那晚我已经与殿下说得很清楚了。”

  宁景琛贵为当朝太子,身份尊贵,平时甚少有人胆敢忤逆他,此刻却一副做错了事的表情:“云州,我想了很久,的确是我不对。”

  柳云州摇摇头,凄然一笑:“殿下不曾有错。”

  宁景琛见他一脸苦楚的样子,心里难受:“你也舍不得,我也舍不得,为什么非得这样?“

  柳云州忽然撩起下摆跪在地上,将额头紧紧贴在地上:“臣是陛下钦点的翰林院修撰,是为臣;太子贵为储君,是为君。臣要守君臣之礼。”

  宁景琛一脸痛楚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柳云州,他向跪在地上的柳云州伸出手:“那我这个储君请小柳大人起来,总可以吧?”

  柳云州避开那只手,站起身,恭敬道:““多谢殿下恩典!”

  事实上从宁景琛奉旨成亲那天开始,柳云州对他十几年积攒的信任都一瞬崩塌。他以为他会反抗,以为最终会有什么奇迹,但最后等来的却是他举办了全城最盛大的成亲典礼。他只能孤身一人乘着他们曾经一起坐过的小船跟过去告别。

  柳云州低着头不说话,宁景琛也没办法,只能默默地走了。

  当他走出房门的时候又有些舍不得,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柳云州直直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