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老夫总会在夫人眼中看到若有似无的惶恐和悲伤,敢问夫人一直在怕什么?又在哀愁什么?”林大夫捻了捻胡须,似笑非笑地端详一朵,“夫人的夫君虽然看上去有些可怕,对夫人却是极好又温柔,夫人也不似在怕他。夫人有孕在身,还是早些打开心结,以免将来分娩会有危险。”
心结……到底在哪里?
“这也会影响分娩?”
“忧思气滞而血淤不畅,气血丰足而精气足,肾主水而藏精,肾气足而百病除。夫人懂得医术,应该知道人体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百症源于忧思惮虑,还望夫人早些打开心结啊。”
即便一朵懂得医术,还是被林老大夫绕得有些晕乎,不过倒是总结出一个中心思想,貌似林大夫在说她肾虚。
肾虚确实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多梦少眠,面色无华,这些问题貌似都在自己身上出现,且久居长存有愈演愈烈之兆。
☆、第219章他转世了
见林老大夫起身欲走,一朵赶忙追问。
“那么如何打开心结?”一朵急切的目光好像看到了一抹冉冉升起的曙光。
“老夫一直告诉女儿,面对问题去妥善解决便可打开症结所在。”
他的话说的实在简单,一朵感觉迷津丝毫没有被指点清楚。抓了抓掌心,有些怯怕地小声问林老大夫。
“那么若没有心,需要强大哪些技能来填补空缺?”
还以为会从林老大夫这里得到什么高深的见解,他却笑了起来。
“夫人说笑了,没有心便是死人,也不需要什么生存技能了。”
便是死人……
一朵猛然顿悟。她已经没有心了,居然还存活在这个世上!她真的已是死人了吗?仿佛还真没见过哪个没心脏的东西才在世上存活。即便是妖精,哪个没有心脏。就连杀了他们,也是一剑穿心之类。无殇亦是被她一剑穿心而死。一直以为自己可能是个另类的存在,若真另类,当年在前世也不会死过好几次,今生亦不会丧命几次。既然不是另类存在,那么她为何还活着?
林老先生走后,一朵抓住脖颈上的绯红色半片通心玉,良久无法做出妥善决定。望着榆木桌上雪白瓷瓶内的娇艳红梅,那如火般一样的鲜红,像极了通心玉的颜色。
既然已是无心死人,还怕什么!
一朵靠在软枕上,望着窗外一缕霞光渐渐西沉。从她纤白的手上缓缓溢出一缕白色幽光,汇入到绯红色的通心玉中。
耳边传来一个小男孩稚气又飘远模糊的声音,好像隔着千山万水在梦中呓语,听不真切又恍如响彻在耳边缭绕不绝。
“你怎么碎了这么多片,好可怜。”
“都说玉戴久了会暖暖生热,为何你总是这么凉。”
“我总会做一个梦,梦里有一个白衣姐姐,美若天仙,我却喊她小白兔……”
“都以为那句诗是我做的,其实那句诗是白衣姐姐梦中经常念的一句。‘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今天我捡了一只受伤的小白兔,特别可爱。”
“娘说碎玉不吉利戴着晦气,让我丢了你,可我不舍得。”
“我又犯病了,好痛好痛……痛得好像有一把刀深深插在心口上。”
一朵的手如触电了一般,猛地松开了掌心微微发热的通心玉,额上渗出一层豆大的汗珠,沿着眼角一滴一滴滚落。
男孩稚气清脆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徘徊不绝,有的嬴弱无力,有的欢喜非常,有的郁郁悲落,有的迷茫无助……就那样真真切切地不住在耳边袅袅缠绕。如荡在风中的风铃叮呤叮呤悦耳,如落在指尖的温暖阳光,想要抓住只有满手冰凉。
兆瑾回来时,还以为一朵哭了,那汗滴流下的痕迹鲜明印在她白皙的脸颊上。
“谁欺负你了!”他还以为是林老大夫一家趁他的采药怠慢了一朵,就要冲出去杀人泄愤。这几日他早就压抑愤怒濒临极点,他极厌恶一朵总是对他们一家老小笑意融融,而对他却是一种强作镇定的强颜欢笑假意逢迎,他都看得出来。
一朵赶忙一把拽住兆瑾的胳膊,“有你在,谁敢欺负我。不过是燥热难受,流了一些汗水。”
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唇边漾开柔婉的女子风情,轻轻拍了拍兆瑾冰冷的手掌,软声道。
“兆瑾,你可愿意为我改改脾气,我不想你因为我满身杀戮。”几日的接触,兆瑾的脾气也算摸得清楚了,知道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语气可以安抚他的狂暴。
她亦不喜欢这样惺惺作态的虚伪假装,也不想去骗一个为了自己付出那么多的痴情好儿郎。可为了孩子,为了安全待产,她只能这么做。现在的胆战心惊如履薄冰,谁能理解。
“我知道你不喜欢留在我身边!”兆瑾嗤笑一声,有些自嘲,“我就是想要绑住你困住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就别对我笑得这么好看!”
“兆瑾,我没有不喜欢留在你身边。于我而言,只要孩子平安我平安,在谁身边都一样。”深深地看着兆瑾深黑隐现蓝光的眸子,像极了夜里深山掠食的猛虎,让人浑身发怵。“只要我唯一守护的孩子还平安,我又能强求什么。”
望着兆瑾的目光里,一朵眼中浮现些许愧怼。或许兆瑾觉得她在利用他,她也不否认。依靠兆瑾现在的力量险中求存,利用他夜夜抓魂魄来维持虚弱的身体,可她现在只能依靠旁人又有什么办法。
人都是自私的,她不是圣母,也有自私贪欲。
“兆瑾,我别无他求。你若能放下残戾,我便安静留下来。”紧紧抓住兆瑾的胳膊,好像给了兆瑾莫大的力量,温柔的目光亦是在安抚一头猛兽的悲悯。
兆瑾从心底不喜欢一朵这样的眼神,他不想她将他当成一个怪物,又不禁迷失在她温柔妩媚的目光中,轻轻点头。
床前烧着火炉,将屋子烘得暖暖的,一朵还是感觉从里到外的冷。桌上白瓷长颈花瓶里的红梅在灯火下姿态妩媚,好像少女会见情郎特意在双颊扑的胭脂。掩在袅袅升腾的香烟里,模糊有些看不真切。
人界临近年关,大家都忙着置办年货。林老大夫不但医术好,还写了一手的好字,经常有邻居上门来求一副寓意好的对联贴在自家门上求个一年好兆头。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临近佳节的喜庆,就连小孩子们也巴望着快点过年,可以穿新衣吃好吃的东西。
在妖界也会过年,却远没有人界凡人这般喜庆欢愉。妖精的寿命与凡人相比实在太过长久,短短三百六十天便有一个年,过着过着也就没了迎接佳节的欢喜,也会置办一些喜庆的物件装点自家门面,做一桌子好菜备点酒水就算过年了。如此一对比,便愈发觉得人们脸上的笑容那么弥足珍贵。
“乐……”一朵轻轻抚摸圆滚的肚子,孩子在肚子里轻轻滑动,“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