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飘飘荡荡落在海底时,她眼睁睁看着一朵渐渐闭上双眸,笑得更加张狂。
“我怎允许玄澈爱上除我之外的女子!我才是他生生世世唯一挚爱。”
女子轻轻抚摸一朵细滑的脸蛋,火红的裙摆拂过一朵洁白无瑕的纱裙,声音很轻很轻在一朵耳边说。
“我叫花水,三千年前我便是玄澈的妻子。”
☆、第160章封印海底
一朵的身体一点一点下沉,就在双眸闭上的那一刻,她看到那抹艳红身影如挣脱束缚的纸鸢扶摇而去。
原来这个红衣女子便是传说中的花水上仙:三界第一美人。
这一次,一朵清楚记住了她的模样,原来落花宫冰棺内的绝美女子便是她的ròu身。
玄澈是谁?自己怎会认识三千年前的天帝,为何从花水上仙空洞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的嗔恨之色?
眼皮越来越沉,陷入一片纷乱之中。不知是梦还是现实,原来自己断断续续的记忆里,竟然忘记了那么多纷扰纠葛。她想起了临水宫,想起了浣衣局,想起了桑嬷嬷还有地牢里那些淫笑的衙役,也想起了和阿牛一起逃到落花宫,还想起了答应阿牛嫁给他,想起了阿牛的惨死包括自己命断无殇之手的那一刻的痛苦绝望与憎恨。
原来在那一刻,她那么恨无殇,恨不得杀了他!
她更想起了无殇对花水上仙的深情款款,还有那悲伤落寞的背影,皆是因为那个名叫花水的绝色女子……原来在无殇的心里真正爱的终是那个女子啊!
心不再会痛,只想笑自己太傻太天真。竟然一时被他的温柔多情蛊惑,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不知自己在梦中睡了多久,再苏醒过来,眼前依旧漆黑一片。清澈的海底深寂辽远,隐有泛着荧光的小鱼群游过才能给周围带来些许光亮。模糊的视线却什么都看不真切,耳边也只有鱼群游过水波流动的声音。四下静得吓人,这里好像是海底的最深处,所有的光亮与声音都恍如前世般遥远。
一朵想要逃走,可身体好像被定住了般根本动不得分毫,只有雪白的裙摆在海底随着水波四散盈动。原来自己的魂魄已被封魂珠封住,代替花水长留海底自此永不见天日。
绝望深入肺腑,望着漆黑的远方没有一丝光亮,所有的希望也一并陨灭在这黑暗的海底。
会不会有人来救她?又有谁救得了她!ròu身在魇境,魂魄在海底,自此便无人知晓她的去向了吧。
真是悲哀,莫大的悲哀。
有一种淡淡的疼如影随形,默默闭上眼任由那种疼在寂静中千回百转摧心蚀骨。
一朵不知自己在这沉静的海底沉睡了多久抑或是煎熬了多久,恍若几世那般漫长又如一梦般短暂。当无殇用锁魂鞭辟出一条水路,向她缓步走来时,她还以为在做梦。
当他看到她时,他笑了,如这世上最美的烟花绽放,绚烂多彩照亮整个漆黑的海底。
一朵亦笑了,若真的只是梦,就让她顺从自己的心一次吧。
他说:“原来你在这里。”
他又说,“这一次不管你跟不跟我走,我都会带你走。”
海底太黑,一朵看不清楚他的脸,想要开口说话,又是不能言语。许是多日不说话,不会说了吧。
无殇搂住一朵的纤腰,黑色的衣袍将她雪白的身影包裹严实,一路飞行过了许久才出了大海。
原来这里是南海深渊,世上最深的海底。四周设有多层结界,一般人很难寻到此处,故而无殇寻了许多年也没找到花水的魂魄被镇压之地。
一朵被他包裹在衣襟里,什么都看不见,耳边只有他强健有力的心跳,还有他身上特有的冰冷清冽气息。那么好闻,世上最好的香料也调配不出的味道。虽然看不见,一朵也知道他带她回了妖界,她嗅到了熟悉的妖界气息。
耳边又传来众人叩拜的声音:“参见尊上。”
“门窗都关上。”无殇冷声命令。
周遭一阵悉悉率率的响动,传来翠花细弱的声音:“尊上可是带娘娘回来了?”
无殇并未说话,而是将一朵小心放在床榻上,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弄碎了她。也是,她而今只是一缕脆弱的魂魄,况且魂魄之内还收着一颗封魂珠。
离开无殇的怀抱,心又瞬时空了下来。眼前依旧昏黑一片,什么也看不真切。貌似不仅仅是门窗关紧光线晦暗的缘故,想张开说话依旧不能言语。
耳边传来无殇轻柔的声音:“你现在不能言不能动,无需焦急,我来想办法。”
悬着的一颗心,在他温柔的声线下渐渐平稳下来。忽然觉得,只要他在身边,什么都不再怕了。
无殇又交代翠花和玲子几句便离去了。
原来这里是临水宫,她在玄水明宫封妃后无殇赐她的宫殿。她想起来在临水宫的院子里有个和莲池相连的池子,里面亦养着同莲池里一样的食人鲤。
玲子和翠花都很开心,守在一朵床边滔滔不绝说个没完。
先是翠花满含泪光地抓着一朵的手,说道:“娘娘这三年去哪儿了!起先有人传娘娘薨逝了,后来又有人说娘娘被苏妃娘娘抓入地牢,再后来又有人说在冥界见到过娘娘。娘娘如今怎又落得只剩一缕魂魄?而且体力这般虚弱,只怕稍有闪失就会……”
说着翠花湿了眼眶,低头拭泪再说不下去了。
玲子一阵唏嘘,“娘娘可知尊上这几年过的也不好,先是失踪了一年多,后来回宫后比之前更加沉默寡言,阖宫上下日日都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慎惹怒了尊上。尊上倒是日日都来临水宫,就在娘娘的寝殿一呆就一个晚上,不说话也不睡觉,样子怪吓人的。一年前,天界派来使者,也不知在玄水宫对尊上说了什么,尊上当场震怒调兵遣将直奔天界要与天界开战。后来不知怎的,尊上又撤了兵,开始到处找人也不知在找谁。只怕就是在找娘娘您吧。”
“娘娘……您也别急,尊上说能救您,自是能救您。先且好生休息,我们会将四处堵个严实,定不让丝毫阳光射进来损您魂魄半分。”翠花抖了抖床幔,让榻上的光线更加晦暗许多。
怕光?一朵有些想不通,不是只有鬼才怕光!她现在是魂魄,难道还成了鬼魂不成!
到了晚上无殇没有来,听好打听的玲子说,他去了天界不知所为何事。
夜里寂静一片,翠花和玲子也在外间睡了。更漏的滴水声成了四下唯一的响动,沉寂之中有极轻微的浮尘荡起声,一朵知道有人来了。
眼睛看不清楚,屋内又没光亮,只能借着淡漠的月光看到一缕隐约的艳红色。不知是花曲还是花水,她们都是一袭艳红!
一朵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一股强大的吸力下渐渐飘起,喊不出声音只能在极度的恐惧下,一阵天旋地转被收入一个毫无光线的容器之中,顷刻失去所有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