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穿过狭小的车厢,往餐厅那节车厢走。这辆列车中的乘客,看上去是很正常的,男女老少都有,口音各异,但要问起这辆列车去哪儿,却一个都答不出来。
去往餐厅车厢路上,二人遇到一个列车员打扮的中年男人。男人皮肤惨白中还透着青紫,一副死人脸般的脸。
列车员本是想绕过他们,却被迟昀阳一把抓住胳膊,手指划到皮肤的刹那,一股冰凉之感传来。再配合上列车上的低温,当真冷的人发抖。
“大哥,这车是往哪儿开的?”迟昀阳默默放开抓住列车员的手,平静问道:“什么时候到站?”
列车员看他一眼,语气也是死气沉沉:“三天后到站。”
列车员没有回答他第一个问题,迟昀阳不放弃继续追问:“三天后终点站是哪儿?”
回答他的是列车员长久的沉默,见再问也没意义,他放过列车员。和易炎洌接着朝前面走。起码现在可以知道这场考试的时间是三天。
穿过几节卧铺车厢,前面的就都是硬座车厢了,硬座车厢中啥人都有,一早上人声嘈杂,两人正想和刚才一样走过去,路过车厢中间,迟昀阳的衣服被人一把抓住。
他皱眉回头,一个不过他腰高的小男孩正拿着根棒棒糖右手死死拽着他衣摆。
小男孩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没有任何情绪,就这么静静看着他,也不说话,也不松手。不光是小男孩,要是仔细看这辆车上的所有乘客,虽然吃喝玩乐一样不差,眼里却不见一丝光彩。
看似平静的列车之下蕴藏着说不出的危险。
思及此,迟昀阳耐心的去抓小男孩手,让他放开。语气柔和道:“小弟弟,你为什么抓着哥哥?”
小男孩又舔了两口手上的棒棒糖,眼睛弯起,眼中毫无笑意。
“哥哥要去哪儿?”
迟昀阳略一思索,抬眼间看见小男孩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中年女人,女人面无表情的站在过道中间,和周围人来人往格格不入,一言不发看着迟昀阳。
被人这么直勾勾盯着,他有些不舒服,恰好这时小男孩也松了手,他后退一步简单道:“哥哥去找朋友。小弟弟再见。”
慌忙道了别,迟昀阳拉着易炎洌离开了这节车厢,关上车厢门回头望去,小男孩和那个中年女人站在一起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所幸在之后的几节车厢,并没有其他怪异情况发生。二人顺利到了餐厅车厢。一早上来餐厅吃饭的人不多,只有两三桌有人,其中一桌便是邹诗和赵方年,他们来的比较早,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
正好一早上迟昀阳也饿了,这一路被方便面味给馋的,差点就也买一桶随便坐下吃了,之所以没买,是顾忌易炎洌,易炎洌可不像是爱吃方便面这种垃圾食品的人。
“你们来真早。”他抬头朝上面挂着的钟表看一眼,上面显示的时间是【8:25】
桌上的食物他大致扫了一眼,是些适合早上吃的包子咸菜米粥等。白色的米粥还冒着热气。在这寒冷的车厢内是最好的食物。
“我们也刚来。”邹诗开口,用勺子盛了勺米粥chuī了chuī放进嘴里。她穿了件黑色的毛呢大衣,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
而一旁的赵方年和她一比,穿的像两个季节,白色短袖黑色五分裤。面对眼前的米粥看都不看一眼,只拿着肉包子啃。
易炎洌不管那么多,一句客套也没,坐下就开始吃早饭,将自己面前的那碗米粥chuī凉了几分,jiāo换到迟昀阳面前,动作十分自然。
“你们昨晚有遇到什么怪事吗?”迟昀阳没注意到易炎洌的行为,说话间低头喝了口粥,还觉得口感正好,温热却不烫,很好入口。
“怪事……”邹诗赵方年互看一眼,从他们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昨天晚上他们肯定是遇到奇怪事了。
“我昨天睡觉睡一半chuáng边多了颗脑袋。”赵方年一口咬上肉包子,说话有些含糊不清:“还要咬我鼻子。”
这话一说,迟昀阳就有画面感了,连忙追问:“后来呢?”
“后来?”赵方年两三口解决一个包子,不以为意道:“我抓着那颗脑袋扔垃圾桶了。”
果然能够坚持到叁分院的学生都不是一般人,迟昀阳如今在赵方年和邹诗的身上已完全看不到当时的紧张急躁感。一进入考试,这二人便神奇的冷静下来。
“邹诗你呢?”迟昀阳冲赵方年点点头,继续询问邹诗。
邹诗面前的粥被喝到只剩下小半碗,已经不再冒热气,她将粥推至一旁,抬眼朝着前面紧闭着的厨房看了一眼。
“我昨晚倒是没遇到什么,就是刚刚。”她早上七点五十就来了餐厅,点了够几个人吃的早饭,前来送餐的列车员胸口插着把匕首。鲜血汩汩往外冒。青紫的脸一副死透了的模样,一句话没说,放下餐就走。她后来看地面又什么痕迹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