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看着女娲的面容，他也不傻。
他明白，女娲同那元始一样，这话问出来，便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
实际上，当江尘回归，看到人族的状态时，他便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
此事，他不得不问。
“女娲师妹......”江尘最后叫了她一声师妹，他的神情之中，充斥着不知何种情绪，“他们对于人族不管不顾，我只当他们是忘恩负义，可你......”
“身为人族圣母，人族就像你的子女一般，汝之圣位，也是以他们万万之身躯而成。
他们将你当做不可亵渎的存在，日日......夜夜的朝拜，拜祭你。
人族孩童出生拜你，青年婚嫁拜你，老弱之时拜你，逢灾难之时拜你，四海福泽时拜你，人族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你，身化尘泥，首先想的都不是后辈家人，而是能伴你身旁化作牛马！”
江尘的语气微微的停顿。
其实，最为让他失望的，便是女娲。
元始等人，虽然有这份恩情，但终究，他们与人族的关系较为疏远。
即便是老子，与人族，虽立了金丹大道，但与人族，终究缺少了血浓于水，他的圣人之位，说白了就是利益交换而已。
不过，江尘并不在乎，他要的只是他们一句照看人族的人情而已。
可是，就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诺言，他们都不曾完成。
在他说话之间，首阳山上，聆听着的人族，皆是动容无比。
人族这千年风雨的一幕幕皆是浮现在人们的眼神之中。
这百万年以来，除了圣皇大人以外，他们最为敬重的，便是女娲圣人了。
毕竟这是生养他们的圣母，在他们的心中，圣母的地位，与圣皇一般无二。
在圣皇奔赴混沌之时，更是交代了他们，要对女娲圣人抱有感怀之心。
这百万年来。
他们的人族先辈们，对于女娲圣人，是无比的尊重。
他们将女娲圣人，当做自己心中的神圣。
他们生子之时，念怀女娲圣人，拜祭女娲圣人，将这恩德记在女娲圣人的身上。
他们婚嫁之时，念怀女娲圣人，拜祭女娲圣人......
他们老弱之时，念怀女娲圣人，拜祭女娲圣人......
人族四海福泽之时，他们念怀女娲圣人，拜祭女娲圣人......
不管何时何刻，他们都将这些功德记在女娲圣人的身上。
这无数年来，女娲从他们这里得来的信仰，得来的香火之力，不知几何。
也让她端坐娲皇宫中，即便是不去修炼，她也能够稳坐这圣人之位。
这是愿力的强大。
甚至，在他们病死之时，他们第一时间所想到的都不是自己，他们只希望除了圣皇之外，便是能够化作女娲圣人身边，为她做牛做马，以求能够报答女娲圣人的无上恩德。嬯寷寷
可是。
这无数年来。
发生了什么呢？
在圣皇奔赴混沌之后，女娲圣人，以及这些欠下圣皇恩情的圣人们。
他们对于人族，从来都不曾管顾过。
他们人族凭借着圣皇大人的遗泽，燧人氏首领带领着先辈们不知是经历了怎样的艰难困苦，才凭借弱小的身躯，在这残酷的洪荒大地之上苟活下来。
本已经熬过了万千岁月的他们。
却在千年前，面临大劫。
妖族，虽未声明，但是他们皆是以女娲娘娘为首。
而对于他们对人族的屠戮，女娲娘娘却选择了默许的状态。
不止如此，甚至女娲娘娘的兄长伏羲，还参与了这场屠戮，为帝俊和太一出谋划策。
就算是此事不论，女娲娘娘这里，也欠着圣皇大人一份恩清，与人族更有着血浓于水。
只是。
他们人族，仿佛是成为了一个弃婴一般。
脑海中。
浮现出一幕幕的景象，无数的族人，惨死在那妖兽的口中，宛若蝼蚁......不，他们本就是蝼蚁罢了。
他们看向了那个面色清冷，高高在上的圣母。
或许。
在她的眼中，这圣母一词，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名词而已。
哗啦啦！！
人族大地之上，仿佛是感召了天地之力一般，竟然下起了磅礴的雨水。
滴滴哒哒！！
滴滴的雨水洒落在首阳山上诸多人族的脸庞之上，他们仰头看天，默默的注视着那个清冷的身影，不曾言语。
“如此，你可曾被触动过一丝的心绪？”
“你可曾有一分一毫的在意过他们？”
“你可曾施舍过一丝丝怜悯的目光？”
虚空之上，江尘微微摇头，淡漠的看向女娲。
此时的女娲，对他来说，如此的陌生。
与当初那个他指点成圣的女娲，相差甚远。
圣人无情。
果真是圣人无情啊！
在江尘这声叹息之后。
轰隆隆隆！！！
在雨水之中，雷云凝聚，对于圣人来说，这般天象，挥手可散，可在江尘的这番话之后，没有人再有任何动作。
这声声的雷响，仿佛是击打在人族的内心之上，洗刷着他们的灵魂。
雨水与他们凝成的泪珠，凝结在一起，往地面上落去。
圣皇的话。
终于让他们醒悟了。
原来，这百万年来，他们所拜的圣母，甚至那所拜的人教教主，不过是妖族的“帮凶”罢了。
他们人族，原来，竟真的成为了那些妖族口中所说的，女娲娘娘为他们创造的“饲料”。
原来，不过是他们的一厢情愿罢了。
一个。
两个。
万万个！！
方才那些还在跪拜的人族，此刻，他们纷纷站了起来。
当他们再看向女娲娘娘的圣像，甚至是女娲娘娘时，他们的眼神之中，已经没有了以往的虔诚，他们的眼神，开始逐渐的变得冷漠了起来。
而对那人教教主，太清圣人，同样是如此。
“这......”
此刻，女娲的内心突然大惊，因为她发现，人族对她的信仰之力，竟然在缓缓的消逝！
她对于人族的掌控之力，同样在急剧的下降！
ps：小弟知道那什么三圣堵门，但是设定不一样，并且，本书还是在主角嘱托了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