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纸媒2一鼓作气，穆彩洁在一旁拱火道：“不会吧！居然有人不被妈妈喜欢，也太惨了吧！我妈妈那都是天天跟在我后面嘘寒问暖，左一句一个乖宝吃饱了没，右一个乖宝冷了没？对吧！”
林之周接过话题：“是。”
纸人彻底急了，站起来艰难的迈步向云小姐。它吱呀着说着听不清的语言，看起来可能是有一点凄凉，但比起云小姐……那就没得比了。
云小姐已经跳起来站在餐椅上，尖叫着说：“滚开啊！让它走，求你们了。”
感觉两个都要哭了，但现在放弃那也太可惜了。
“其实也正常，毕竟没有人喜欢不听话的孩子，连妈妈的问题都不愿意回答，怎么有资格当妈妈的小孩。我们平常都可听话了，对吧！”
林之周：“嗯。”
“看吧！”
“娘……娘……不要……”
闻者落泪，见者伤心，感动得穆彩洁猛啃几口黑布林。
“不要未经主人允许，偷吃别人的水果。”
“好的，下次一定。”
林之周已经清楚，她下一次依旧会这么做，应付他的罢了。
突然灵光一闪，穆彩洁鬼灵精怪的小跑过去将黑布林塞给云小姐，让她喂自己。一边吧唧嘴一边感叹：“太好吃了，有人喂就是不一样啊！”
“哎！要不然你做我新妈妈吧！妈妈。”
说完穆彩洁紧紧搂住云小姐，抽空出来得意地向纸人炫耀说：“你的妈妈现在是我的了。”
纸人气到发抖，愤怒充斥着他的纸身。眼看着它就要暴起，穆彩洁轻飘飘一句“妈妈你不喜欢会打架的孩子吧！”
云小姐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不会了，愣着神点点头。
“妈妈我不会打架的，妈妈疼我。”随后又扑进云小姐怀中。
纸人想哭但又哭不出来，只能以一种诡异的抽搐姿势说：“娘……亲……是我的。”
它猛地转身，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飘到林之周的面前：“我只……和你说，娘亲……我的。”
林之周拿起纸笔，官方的说：“只要你能够提供有价值的讯息，我可以替你出手带走穆彩洁。你既可以赶走竞争者，也能保留在你的母亲心中听话好孩子的形象。”
“所以，希望接下来的谈话希望你可以保持诚实。”
看起来智商不太高的样子，林之周可不就使劲的忽悠它。
第一个问题，“父亲的实力如何？”
很……厉害，最厉害。
这个问题没有什么价值，它只会狂吹，还说话不利索。
第二个问题，“父亲的能力是什么？”
它茫然地看着林之周，似乎并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很好，是个懵懂无知的。
第三个问题，“父亲在哪？”
爹地……在……宅子里。
好像这么说也没问题，一点用也没有。
看它坚定的模样也不像是拿他寻开心，那就是真不知道。他只能尝试通过周边的标志建筑物来缩小范围，这他可太熟悉了。
树，草，石头，鸟，总之一点标志性的也没有。
排开它其实是一个心智成熟，演技高超的纸人，那就只能说明这个鬼藏在没有人烟的地方。
一个隐匿在山林中的老鬼。
穆彩洁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怎么样？”
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不知道她想听哪一个。他如实复述了纸人的话，果不其然收获了两人一言难尽的神情。
“其实还有一个好消息。”
“什么！”
他指了指纸人说：“我们知道了对方的能力，扎纸人。”
而且对方是一个能赋予纸人独立意识的大鬼，实力在鬼母之上，且保有神志。这也是他在得知对方强到离谱还没有拉着穆彩洁离开的原因，有意识能沟通，至少可以尝试沟通。
其实这一点很奇怪，他嗅得到云小姐身上的味道，那是普通鬼身上清冷的香味，但这么强的鬼，还能保留意识实在太令人惊讶了。
这就好比一只超重了的老虎从不吃肉一样稀奇。
要知道驱怨师升阶的方法是杀鬼，而鬼的升阶方法是吞噬同类，但吞噬同类鬼就避免不了疯魔。保留意识的同时还能升阶，他怎么做到的？
他只能等回去之后问问白饶。
纸人想要挪回来，但云小姐呵斥住了它，现在正委屈的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盯着云小姐。
当前这种情况已经问不出有价值的信息了，一问三不知。
“眼下唯一的线索是对方可能隐居在某个山林，人迹罕至的地方。但是山太多了，人迹罕至也不好确认，毕竟很多人会在山里建房子，但这种一户两户在网上无法排查，只能实地走访，这样工作量就太大了。已经是超出我们能力范围，线索基本上就在这里断掉了，只能另想办法。”
穆彩洁眼睛在眼眶一打转，又想到了一个坏主意。她自信满满的对林之周说：“放心交给我。”
她三两步滑到纸人身边，弯着腰跟它说悄悄话道：“你妈妈想见你爹，带我们去呗！”
虽然它不聪明，但这种当它才不会吃，当即拒绝。
“娘亲……叫……爹地会来。”
真的假的？她转头问云小姐，但她坚决表示除非让她死，否则她是不会再见那个鬼的，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
意料之中。
穆彩洁耐心给它分析：“这能一样吗？女孩子都会害羞的，你看你娘亲好不容易想主动一下，倒时候你把你爹叫来了，她瞬间就怂了，他们俩要什么时候才能成亲？你听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它似乎正在思考。
有成效，乘胜追击：“你难道不想让你娘早点搬去和你爹一起住？你爹你娘一块疼你，不想吗？”
“看别人有爸爸妈妈，你不羡慕吗？”
字字戳心，让小纸人好心动，但它不能这么做，这俩人对爹地不怀好意，是坏人，会伤害爹地。
穆彩洁再说：“至于我们，你看我们俩像是能打的过你爹的样子吗？那不是随随便便被你爹虐吗？难道你对你爹没自信？”
很好，这句话已经彻底成为压倒了它内心坚挺信念的稻草。
爹地那么厉害，一定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它终于劝说完自己，乐哉乐哉的飘到云小姐身边。已经被吓了那么多次，云小姐已经习惯了纸人的长相，这次倒是稍微平静一些，但还是抗拒和纸人接触，尤其是会动的。
穆彩洁一把揪着它的肩膀往自己身边拽了拽说：“别吓着你娘。”
“云小姐，还得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我不去。”她的反应极大，让小纸人那智商都看出了端倪。
解决了手上这个，却没能解决上帝。
她摇摇纸人问：“要不你今天先带我们去，咱作为娘家人要求和你爹见一面不过分吧！”
纸人拒绝，它要跟着娘亲。
“那你带我们去找你爹，等回来了让你娘给你一个亲亲，怎么样？”
没等纸人表态，云小姐率先抢答：“不行！”
林之周脱口而出：“要么你跟我们走，要么答应这个备选方案。”
敢威胁我的上帝！林之周你不想活了！穆彩洁并没有喊出口，在外，她还是要给员工留一点面子的。
她边假笑便给他眼神暗示：过了啊！
没想到这招还挺管用，被他威胁一下，云小姐点头表示同意了。
“看吧！你娘亲亲自答应的你该相信了吧！”
小纸人欢呼雀跃，推着两人便要立刻出发，耽搁一点它都是在浪费和娘亲独处时间。
它只知道怎么回去，但不知道地址，只能扫个单车将它放篮子里坐着，让它指路，一直到即将超出单车范围都还没看见宅子的影子。
穆彩洁累到从单车下来的时候啷当一步差点摔着，连换车都是让林之周来的。
估计在郊区或更换的地方。
“打个车吧！咱们。”她已经说话都连不成一句了。
林之周摇了摇头：“还是少牵扯普通人为好。”
“为什么？那鬼不是不杀人吗！”
不杀人，但数学老师的自杀让他意识到有时候少数人的真实比玻璃卡在喉咙里还要伤人。
万一那个司机也有一个死去的儿子女儿，万一他也生活不如意，万一他得知人死后会轮回转世直接自杀重开……
但他并没有告诉穆彩洁这份考量，而是随便打马哈过去。
单车骑不了，两人又换步行。穆彩洁嚷嚷着累死了，一年的运动量都超标了。
日头渐渐下去，脚下还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水里路，穆彩洁几乎要晕死过去，还在挪脚全靠钢铁般的意志。
“快……到了。”
真的假的，我不信。这本是穆彩洁想说的，但光张嘴却发不出声。
走近山，瞬间起了迷雾，没一会雾散去，宅邸终于出现。
“啊，啊！”
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含糊不清的“啊”，足以表达穆彩洁的激动了。
天青——牌匾上写的字。
小纸人兴奋的挥了挥手，大概意思是：这就是你们要找的地方，已经带到了，我要回去找娘亲了。
穆彩洁立马揪住它的肩膀，不怀好意的笑道：“来都来了，就跟哥哥姐姐一起进去吧！你难道不想见见你的爹地吗？”
它挣扎的厉害：“娘亲……亲”
让你回去了，我的顾客还要不要了！我的业界信誉还要不要了！我的回头客还要不要了！
心里呐喊着，但她表面工作做的极好：“不可以哦！爸爸妈妈都要一样爱，不能偏心某一个，这样爸爸也会伤心的。”
管它乐不乐意，揪着它就跟着林之周走进门。
大门随意的敞着，里面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四方四正的院子，分出个十字小道，看起来很特别。
特别的丑。
院内冷清，杂草疯长。如果不是这浓厚的鬼气，他都要怀疑这里其实根本就没有人居住。
他那么多纸人，都不安排定期锄锄草，扫扫地什么的？
顺着直走的这一条道进到主厅，堂上正坐着一男一女，不过是纸人。
“冒昧打扰，还请两位通传一下，我们想见你们的主人。”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好好交谈，不要动粗，因为他已经没有一点体力了。
看给穆彩洁都累成啥样了，她都哑巴了，还不能说明这离得究竟有多远吗？
堂上女纸人怒瞪圆目道：“你们……敢……欺负小少爷。”
男纸人附和：“不可饶恕。”
只听一阵风吹过，两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群，两群纸人，个个诡异凶残，恨不得讲他们抽筋扒皮，拆骨吃肉。
“不是说不杀人吗？”穆彩洁颤抖着声音问道。
的确不杀人，只不过不知道它们是打俩下轰出去，还是剩一口气丢出去。
林之周正在思考如何将人引出来，但体力不支还要被一群丧失理智的纸人围攻，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办法。
这一路上体力消耗实在太严重，穆彩洁已经瘫坐在地上摆烂了。他虽然比她好一点，但也就只是好一点。
抓住穆彩洁的胳膊拽起来，生拖着她往后推。这么多，打是打不完的，只能先退出去。
这次是他草率了，想过会很远，但没想过会这么远。
出门对方也就没再追过来了，这一放松整个身体便不受控的往下坠，与穆彩洁一并瘫坐在一起。
“明日再战，哦不！后日，我要给自己放假。”
放假是不可能的，她接了委托，委托期间是不能休假的。
林之周突然想起来明天周一，他大喘着气问：“那明天怎么办？请假吗？”
“请！还得请连假。这个你不用担心，交给我。”
她打算跟班主任说他们俩家要一起去旅游，请三天假，然后请她的专业父亲演员证明一下就好。
“班主任没见过你爸吧？”
林之周摇头。不光他爸爸，他妈也没见过，他俩对他的学业毫不关心。
“那就没问题了，放心交给我。”
三天两头请假，他都有点愧疚。
快入冬了，日头越来越短，这会儿已经要天黑了。晚上的山可不安全，他们得尽快下山才行。
本来光线暗就不太看得清，这会儿还起了雾。原本以为会和之前的雾一样，一会就会消散，但雾越来越浓，可视范围逐渐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