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运气和努力提褚和北海渡对视着，后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一只脚向北海渡踹了过去，不大的力道让看起来不是很健壮的北海渡趴倒在地。
“别教坏小朋友！”
夏洛一脸怒气地看着他。
北海渡揉揉脑袋，狼狈地爬起：“夏洛！小心我炒你鱿鱼。”
反而夏洛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哼，我可不信呢，你比谁都清楚我的价值。”
“你……”
周围路过的人也都没有什么意外，感觉面前的事情就像家常便饭一样，轻声议论着。
“嘿嘿，老师又被夏助理踹了。”
“老师好惨……”
这让北海渡显得有些面子挂不住，一脸幽怨地看着夏洛。
提褚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感觉所谓的吏部尚书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大了，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吗？
所以刚才的感觉是错觉吗。
说着，三人走到了所谓的食堂。
入眼的全是五彩缤纷的色彩，伴随着肉眼可见的蒸汽充斥着各色熟食的香气。
食堂很大，门铺众多，这显得本来数量很多的白大褂人员看起来少了很多。
看着那些琳琅满目大部分只能在电视上看见的食品，提褚不由得吃惊起来。
东湖的烤溪俾！镇都的生浆琼脂！
会第的贵族才能吃到的焦嫩叶糕！
还有帝都皇室大闸蟹！这种只能靠上世纪的海水人工养殖的原材料做成的天价菜居然也有！
一旁的北海渡一脸神气：“所以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瞧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怎么说这里也是洛尘核心机构，这种配置也是十分合理的。”
核心……机构。
提褚回味着，突然看向北海渡：“你到底把我弄过来干什么！”
“你已经死过一次了，如果不是我，你是我救的，你就要为我做事，你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好了。”
提褚这才好好看了看此刻身处的地方。
他在一栋很高的地方，周围的建筑物也都是以白色为主，只不过这里他并没有在电视上看到过。
难道是什么未公开的秘密场所吗！
提褚看着，他注意到一个问题。
比起自己肚子饿了，他应该是五年没洗澡了不是吗！
北海渡一脸麻烦地看着此刻正闻着自己身体有没有异味的提褚：“夏洛给你传输的信息真的完整吗，感觉你这怎么还是一个幼童的智商。”
“作为重要的实验品，当然会时刻保持清洁啊。”
提褚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这时有道好闻的柑橘味香气靠近，夏洛近距离凑了过来，提褚都能看清楚眼镜上的金丝花纹。
夏洛笑眯眯地开口：“是我给你洗得澡哦～”
“啊……啊。”
提褚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这不禁让北海渡再次嘲笑道：“所以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可是这里的人想有都没有的待遇哦。”
“嗯～？”夏洛扭头看着北海渡。
“如果老师也想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给您来一次彻头彻尾的清洁呢……毕竟啊……”
夏洛的神情一下子阴暗了下来：“您已经很长时间没洗澡了！身上的味道让我再也受不了了！”
“什么嘛……”北海渡挠了挠可能已经招了虱子的头皮：“明明两个周前刚刚洗过。”
“是两个月啊！混蛋老师！”
北海渡把头扭过去：
“嘁……”
“你在说什么？！”
“没有。”
“我听见了！你刚刚绝对‘嘁’了！”
看着面前两个人正无聊地拌着嘴，提褚苦笑一下。
说不定，他们是好人呢。
提褚终于开口：“为什么……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呢。”
北海渡抬头思考了片刻：“是啊……为什么呢？可能是因为运气吧。”
为什么他会被选做成实验品？
为什么他们的家庭最终只有他活了下来？
为什么会有这种灾难？
为什么会有异兽袭击？
为什么这个世界有人类？为什么这个世界在一直运转？为什么就是有人会感受到痛苦？
或许一切都能用运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来解释。
因为人与人运气不同，所以这个世界在慢慢变得更加复杂。
人在什么时候会将一切托付或者归功于运气。
或许只能是努力换不回想要的结果时。
“曾几何时，我也认为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道理。”北海渡看向远处：“到现在我却觉得运气比努力更重要。”
“努力或许不会使人成功，但能够使人不会后悔。
“而到了那个时候，人就会变得将自己的失败归于自己的运气，但就算如此，接下来他们都会去相信自己的运气。”
“就像买彩票的人，我们都说他们糊涂，不知悔改，但他们应该才是最清醒的人。”
“他们比任何人都知道中头奖的几率有多小，但他们依旧在赌自己的运气，他们不是为了赢，只是因为这样，他们的失败就能不被怪罪于自己。”
“又或者，对于赌运气这种不需要特殊技能，人人平等的方式，略带有自卑的他们就能与其他购买的人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大部分的人都是这样，努力不成，便去相信所谓的运气。”
“而运气嘛……啊……那就更复杂了。”
北海渡突然看向提褚：“你相信命运吗？”
提褚突然被问懵了，看着一直在嘟嘟讲的北海渡：“啊……不……嗯……不知道……”
“虽然从技术角度讲，宇宙一直在熵增，世界慢慢变得更复杂才是常态，但或许真正找到命运，人才会找到活着的意义，所以……”
“别说了！混蛋大叔又在宣讲邪恶言论了！”夏洛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诶，我怎么说也是是全大陆首屈一指的……”
咕噜噜～
两人看向提褚，好像是夕阳的光线射了进来了，提褚的脸上泛起微微的红色。
夏洛又一脸埋怨地看着北海渡：“都怪老师！害我们一直饿着肚子听他说些不三不四的东西。”
提褚看向北海渡，像是在征求同意。
北海渡本想再说些什么，想了想开口：“嗯……去吃吧，毕竟已经五年没好好吃饭了，全部免费，拿就行了。”
提褚两眼放光：“真的是免费？！”
说完没等北海渡回应就一溜烟跑了进去，嘴边流着口水，惊奇地看着琳琅的食物。
北海渡和夏洛则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所以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看着好吃的就想不了其他的了。”
看着那些食物，一个声音小声地响起，“要是爸爸妈妈也能吃上这么好的食物就好了。”
在提褚的眼中闪过一丝沉重的悲伤，那是大海般的深蓝色，抑郁又沉重。
尽管声音不大，但还是北海渡听见了，眼神沉重，不知道在想起了什么，他对一旁的夏洛开口：“那么，该说说你了。”
“嗯？”夏洛眨巴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本来应该是将他弄成一个不会思考的机器的，如今因为你情感上的非技术问题我们失去了那个机会。”
夏洛小心翼翼地开口：“您真的觉得那样好吗……”
“你觉得这样就好吗”
“人是复杂的，就算你保存了他的情感，他的思考能力，但你依旧无法阻止他的痛苦。”
北海渡看向她：“虽说这可能就是他的运气或者命运，但可能你的做法，会让他的命运更加充满变数，变得更加痛苦。”
面对北海渡带有略微斥责的话，夏洛没有胆怯，它认真地看着北海渡：“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愿意夺走人类最重要的思考的能力，我……绝对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