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启梦之章 救世的归处

  我是正心,眼下,我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我十分确定,自己绝对不是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过了那么久的时间,而是实实在在经历了那么多时间。

  但,此刻所经历的事情,却使我不由得一愣,有些搞不清楚现实了,我浮窗里的东西被清空,就像是回到了以前一般。

  我记得,自己的老师已经死在了这个木屋里,现如今这个和老师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绝对不是本人,可是为什么,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任何言语,任何表情的管理,都那么和老师相似,甚至算得上,一模一样……

  我想要离开这里去确认此刻的情况,但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移开脚步,我看着这个“冒牌货”,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老师。

  那时,老师让我去了远一点的地方打柴,而我再回来时,便发现,老师已经走了。

  连一句告别都没有,我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

  “谢谢您……”

  昔日种种过往在脑海里上演,任由我如何驱散,它都无法离开,我眼眸微微垂下一些,是啊,它有什么理由离开呢,我本就无法忘怀,才一直记在心里。

  也许是因为这个“冒牌货”太像了,所以我抱有些期待,所以我才无法离开,我想等待一下,一天就好,我想看看,他是否会和老师一样,说出一样的话,做出一样的事。

  于是,我开始等待起来,在等待的时间里,我拔出了剑,然后回忆着自己的见闻,开始挥舞。

  挑战那些怪物的熟悉感历历在目,我越发确定,这里的一切不是真实。

  一剑,一剑,又一剑,我的剑法比起回忆中当时的自己,强大不止一分。

  我挥剑的速度很快,也很果断,我不再是懵懂少年,也十分清晰的明白「救世主」的重量。

  我是救世主,绝不能在这里停留!

  呼——

  一剑划破长空,我的剑结束了。

  啪啪,啪啪。

  鼓掌声传来,十分无力,一点也不干脆,我随着声音看去,便看到了那个“冒牌货”正在为我鼓掌。

  “……”

  我无言的看着他,真的太像了,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连习惯都是一样。

  “你的剑突然进步太多了,正心,达到这个水平,你已经不需要我教导了……”

  我看着他,默默听着他的话,不知不觉间,心中已经知晓他的下一句话。

  「正心,待我走后,便下山去吧。」

  “正心,待我走后,便下山去吧。”

  “唔!”

  一模一样的话语,一瞬间,我竟然真的觉得他就是我的老师。

  我立刻抑制住了自己的想法,默默站在原地看着他,这副面貌,我不会忘,但现在看到了,却又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究竟是为什么……

  一整天,他都在屋外坐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内心越发无法平静。

  因为我记得,我的老师也是这样,在屋外坐了一天,然后第二天便……

  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和他一起坐在这屋外。

  “正心,怎么今天这么不开心啊,哈哈,开心一点,老师我可不想看着愁眉苦脸的你。”

  「正心,来,把手抬高……」

  看着眼前这个“冒牌货”的样子,昔日老师教导我的画面出现在脑海,我微微一愣神,始终没能笑起来。

  “冒牌货”见状叹了口气,用他那无力的身躯缓缓坐直了一些,然后看向了树林的天边,一棵树长的过头了,挡住了落日,于是他遗憾的说道:“可惜,见不到今天的落日了……”

  “唔!”

  老师所看的最后一次太阳下山,也是说的这句,为什么,为什么他也说了出来。

  我自己都没能注意到,自己站了起来,我看着这个“冒牌货”,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疑问卡在咽喉,我始终没说出话来。

  「你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还有意义吗?我思索了起来,老师已经死了,眼前这人是谁还有什么意义,我知道他一定不是我的老师,但如此相似,我似乎该感谢他,感谢他让我再一次见到了我的老师。

  我是救世主,不该太过感情用事。

  可我还是拿起了剑,朝那棵出头的树砍了过去,落日余晖照耀了下来,落在了这个“冒牌货”身上。

  映衬着夕阳霞光,他笑了。

  看着他,我想起了昔日的老师,若是当时我也砍断了那棵出头的枝木,我的老师,他是不是也会笑一笑呢。

  只是可惜,我已经无法得到答案了。

  “正心,呵呵,扶我回屋吧。”

  他轻轻闭上了眼,不再留恋这美丽的朝霞。

  我犹豫片刻,还是将他扶进了屋里,就和当时一样,我将他扶在了老师离去的那个床上。

  一晚很快过去,我彻夜未眠。

  第二天,他把我叫至床边,他的样子,和当时我的老师一模一样,一点儿也没变。

  “正心,今天去远点的那个地方打柴吧。”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我看着这个“冒牌货”,心中疑问已经压不住了,我还是问了出来。

  “不需要去了吧,毕竟,已经是最后一刻了……”

  我知道他是假的,可我还是忍不住,为什么要支开我独自离去,连句告别都不留下,为什么,连我的一句道谢都没有听到。

  “冒牌货”闻言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后释然的笑了,没有笑声,只有勉强的笑容。

  我低着头,视线里只有他的那只瘦老的手。

  “正心……”

  他呼唤着我,我依旧低着头,我可以看到,他的手在挣扎,他想要做些什么。

  “正心……”

  他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已经无法忍耐,他的声音,和老师的声音没有任何不同。

  于是我抬起了头,看向他的面容。

  “正心,过来……”

  我靠近了他,低头听着他的话,我知道,他也要死了,昔日老师躺在床上离去的样子又一次出现在脑海,与那次不同,这一次,我坐在床边,没有离去。

  “冒牌货”用尽力气笑了出来,嘴中吐出简单的两个字,他对我说:“谢谢……”

  “……”

  “……”

  我沉默的看着他逐渐闭合的眼睛,静静听着他那逐渐安静的呼吸。

  与那时的悲痛不同,这一次,我的心稍显平静,我看着这个“冒牌货”,在他呼吸越来越小时,我说出了那句一直想说的话。

  “老师,我一直都想和您说,这段时间的照顾,谢谢您了……”

  他的呼吸停下了,我看向了他的脸,然后,我愣住了。

  他笑着走了。

  “啊……”与我记忆中老师带着苦涩与无奈离开不同,这次,这个“冒牌货”,他是笑着离开的。

  半晌,我也笑了,心中执念少了些许,随后,我的脸上含带笑容,越笑越苦涩,越笑越无奈。

  现实中的遗憾,在这种搞不清楚的地方得到了弥补……

  …………

  一阵白光闪过,刺激的正心睁不开眼,几秒时间后,正心才缓缓睁开了眼。

  “这里,这里是……”

  正心的瞳孔放大了,眼前是小溪与村中小道,小溪上有一座小小的过河桥,充其量,也不过就是大点儿的石板,路旁是电线杆和路灯,这些都是正心熟悉但很久未见的事物。

  “怎么会,这究竟……”

  这里是故乡,正心的故乡,也是正心最大的遗憾与不解所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