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大地恶魔的独白

  「未被记录的故事,

  未曾有过的寒冷,是谁在释放极限的魔法?

  我记得......

  魔王的意志被救世主一剑斩断,陷入了短暂虚弱,可我的核心也因此碎裂,我的意识也已经前所未有的虚弱。

  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吗?

  百灵,你做到了我们曾立下的约定。

  现如今,你只需要将力量归还,让我最后的一丝核心流逝,我便可以真正死亡。

  希望你在得知真相后,不会怪我。

  我等待着,这最后意识的消散。

  不久,我只感到寒流流经大地,暴雪掩盖着我的气息,冻结着魔王意志对我的侵扰。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我有些不解,因为我清楚如今模糊的意识,是因为我即将沉睡,而非我即将死亡。

  为何?

  百灵,你没有将力量归还吗?

  不,我明明感受到了一些,百灵的力量就在祭坛的身旁,她被阻止了。

  我在寒冷中微微清醒,从大地深处向祭坛处看去,我便见到了这寒冰魔法的释放者。

  我听闻过她的传说,寒冰的监狱,人类中的天才,被寒冰魔法看中的宠儿。

  真是强大的魔法,这魔法正如她那名号一样,如同冰冷的囚笼,将虚弱的我冻结在这片荒谷......不,也许现在该称这里为冰谷了。

  想要用这魔法使我沉眠吗?

  有效的措施,但治标不治本,魔王的传承没有断绝,我就迟早还会暴走。

  百灵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我也明白,百灵不会害怕自己的死亡,我曾吓唬过她,将我给予她的力量归还,她的生命也会一同。

  她当真了,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趣。

  这个寒冰人类的能力貌似很特殊,她居然一眼就看出百灵的身体秘密,果然是天才,难怪能觉醒寒冰的极限魔法。

  改变......

  我随着寒冰人类的话语看向了另一旁,那个小姑娘,她的气息,的确不同。

  我已经在这片大地度过快要千年的岁月,我也曾见过救世主和魔王,这个姑娘,和他们不同,但却有着相同的力量。

  王座......

  那种东西,原来也可以交予给救世主之外的人类吗?

  我还以为,人类那寿命短小的存在,只有救世主才能获得王座。

  真是应了女王那句话,活得久自然什么都会见,呵呵。

  想来也是可惜,快千年的老东西了,却没能见过那位女王,只是听篡夺讲起过几句。

  篡夺说过,女王认为,大地比她长寿。

  我对此只是沉默,我是大地中诞生的恶魔,虽然拥有掌握大地的力量,却只是这世界大地悠久岁月中的其中一位大地恶魔。

  或许,在我之前的所有大地恶魔加起来,才会比女王长寿吧。

  不过女王说的也是,大地总是长寿的,我死掉了,也只是大地恶魔死掉了,大地还在,我就迟早还会归来,只是那时没有了此时的记忆罢了。

  感叹就到此为止吧,百灵,我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你会如何抉择呢?

  我期待着,我安静着,没有躁动,没有愤怒。

  我平静的等待着百灵的答案。

  仔细想来,我有多久没有这么安静过了。

  好像从魔王开始的时候就是如此。

  百灵终于有了行动,我看着她离开祭坛,看着那祭坛的光芒消散,我便知晓,百灵选择了人类的提议,她要去赌,那个人类小姑娘会是改变。

  改变这魔族无数岁月的沉重枷锁。

  呵。

  我对此不做评价,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将希望寄托在一个人类小姑娘身上?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恐怕我会被篡夺他们嘲笑吧。

  可是,百灵的确选择了她,比起古老的宿命,百灵还是觉得,该去追寻希望。

  呵呵。

  果然还是孩子,篡夺说的对,我不该把死亡的意愿,交托给她,她还太年轻,她对魔族的枷锁,仍是知晓太少。

  ......

  ......

  ......

  不过,也许这样也不错。

  就像百灵觉得那姑娘会是希望一样,我也觉得,那姑娘会是改变。

  她是突破世界规则的人,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这是世界的遗漏吗?

  还是说,她的存在,亦是世界的选择。

  不管是哪一种,至少现在,她的确不同,她的确拿到了过往,任何人都没有拿到的东西。

  也许她将来会失败,会成为这世界枷锁坚固的证明。

  但是,万一呢,万一她成功了呢。

  除救世主外的人得到世界的认可,拿到王座的资格。

  世界已经做出了改变,也许我该将这视作希望,或许有一天,这困扰锁住魔族长久时间的枷锁,也会解开。

  百灵,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大地是沉重的,我从没有感到轻松过,背负我诅咒的你,是否也有这种感觉呢?

  寒冷已经深入此处大地,只差一点,我便将在这寒冰之下,陷入安眠。

  我沉默着,我忽然想起了篡夺,我与他的交谈中,他似乎告诉过我,恶魔是最薄情的种族,我曾不以为然,在现在才有所体会。

  明明已经要进行离别,明明这一觉之后,我们可能不会再见,到了这时,我却仍是不知道该对你说些什么。

  谢谢?

  抱歉?

  沉重的大地不会言语这些声音,我只能沉默,在寒风中沉默,大地的安静导致那空中冷冽的风都有声音。

  百灵,你会觉得冷吗?

  现在这一幕,我能感受的到,你有不舍的心情,但更多的,还是觉得有些冷,可你却没有表现出来。

  呵呵。

  这让我想起来了,十七年前,也是在一阵冷风中,我将你拾起。

  虽然,那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么冷。

  我已经看不见事物,眼前已经被黑暗填补。

  这十多年来,百灵你也是如此度日的吧,我是因为什么夺去你的光明的呢?忘记了,也许我不该夺去你的光明,但你好像从没有怪我。

  ......

  ......

  ......

  “?安静的沉眠,在睡梦中~”

  “?沉溺的大地,在歌唱时~”

  啊......

  歌声,没有承载我力量的歌声。

  百灵,我想起来了,过去的过去,你对我说过,愿每晚,为我唱起安眠的歌曲......

  ......

  ......

  ......

  “百灵......活下去......”

  我终于还是说了话,我终于明白,篡夺那句话的真假,是啊,我们的确是最薄情的种族,但......

  这是最后一句了,百灵,好好活下去,希望......这不是最后一句......希望......我们还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