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间，祁山堡的魏军，早就习惯了汉军的“视而不见”。
就跟去年的秭归城一样，汉军近在咫尺，但堡内的魏兵十分松懈。
城墙被炸开，汉军蜂蛹而入时，仍在呼呼大睡。
这一夜，兵不血刃就攻占祁山堡，并且活捉了牛金，马岱也算报了一箭之仇。
输了一万铢的赌金，但得到的更多。
每一个俘虏，除掉分给士卒一百铢，再分给姜维“特约”的一百铢，还能白捡一百来铢。
两千八百多个俘虏，那就是二十八万铢，将近二十年的俸禄。
不过，最欣喜的还是姜维。
大军刚出祁山就有约定：此次北伐中，各将军每抓获一个俘虏，自己和魏延各分五十铢。
至于每个将军分给士卒多少，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从普遍的行情来看，好像都是分的一百铢。
此时的卤城中，已经关押了两万余名俘虏，偶尔还有三五十的小批量送到。
如果全部送往成都卖掉，姜维和魏延都能分到一百多万。
如此高的“提成”，不欣喜才怪。
“休然，我给你两千兵马，速速把俘虏押往成都，没问题吧？”
“放心，一个也跑不掉。”柳隐拍着胸脯保证，却有些不解，“怎么，不等了？”
“不等了！不敢等了！
“两万多人的吃喝拉撒，伺候起来实在麻烦。卤城就这么点大，若是遇上瘟疫死掉，那可亏大了。”
“那……祁山堡不是还有三千么？”
“马承正在那边等你。
“到时候，你跟他各领一千兵马押送。
“去往汉中的路上，袁綝与王平会帮忙盯着，问题应该不大。
“不过，去成都的途中就得小心了，千万别出岔子。”
“放心，绝无差池！”
柳隐拍着胸脯离开，马岱正好押着牛金赶到。
姜维之所以要“活的”牛金，除了他的勇猛之外，最重要的是“牛继马后”。
后世有传言说，司马懿担心“牛”会威胁到“马”，或者威胁他的后代。
所以，以一杯毒酒弄死了牛金。
确定他死得不能再死，司马懿总算放了心。
自此，“牛继马后”的预言，就被马家氏抛之脑后。
但有时候，历史就是这么巧合：司马懿的孙子——琅琊王司马觐的府中，竟然有一个小吏，名字正好叫“牛金”。
据说这家伙，跟琅琊王妃夏侯氏勾搭成奸，生下了儿子司马睿。
司马懿做梦也没想到，他的孙子司马炎建立了“西晋”，但很快就亡国了。
而司马觐的儿子司马睿，也就是“牛睿”，再续了司马炎的“大晋”，史称“东晋”。
也就是说，司马懿千算万算，终究没让司马氏逃过“牛继马后”的厄运。
此“牛金”非彼“牛金”，但姜维还是觉得，如果能将他招降，应该是百利无害。
“哼！本将从
没听过“牛继马后”的预言?()?[(．)]???╬?╬?()?()，
你不用编故事了。要杀要剐()?()，
悉听尊便。”
牛金表现得大义凛然()?()，
姜维却不着急：“你听没听过这个预言()?()，
其实不重要。
“重要的是，司马懿始终把这事放在心上。
“最近的几年，他处心积虑想取你性命，你却浑然不知，实在可笑。”
“姜将军，你不必多言！
“本将还是那句话：太尉对本将有知遇之恩，别再枉费心机了！”
“知遇之恩？”姜维实在忍不住，噗嗤一笑，“牛将军，你以三百人迎战甘宁，曹魏上下谁人能及？
“以你之勇，本该得到重用，再怎么也该封个四征将军。然而，你得到了什么重用？”
“……”
“你为曹魏效命二十几年，特别是跟随司马懿的十几年，你打过哪场大仗？立过什么军功？”
“……”
“如果我没记错，你除了建安十四年（公元209年）的那一仗，就是二十二年后的建兴九年（公元231年），奉司马懿之命驻兵祁山堡，对吧？”
“……”
“以你那区区三千的兵马，真以为能守住祁山堡？
“几年前，我大军能在木门大破魏军，能斩杀万人敌的张郃，会攻不下小小的祁山堡？
“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司马懿是在重用你，还是在害你？”
“……”
“牛将军，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诸葛丞相神机妙算，知道司马懿想借我之手将你除掉，这才没有搭理你。”
“……”
“那一战，至今五年有余，曹魏诸将皆有升迁，可你，连个杂号将军都没混上。
“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这到底是司马懿的知遇之恩，还是故意让你送死？”
“……”
“其实呢，那些虚无缥缈的预言，根本就没人相信，但司马懿信了。
“借我之手，除掉一个杂号都没混上的牛金，对他有什么损失吗？”
“……”
“这一次，我四万大军兵出祁山，大破曹宇于卤城，在木门狂追魏军二百里，有谁搭理你了？”
“……”
“前几天，我三万大军运粮至卤城，路过祁山堡时，有谁搭理你了？”
“……”
“本来嘛，你这无名无姓的小小校尉，我也懒得搭理你。
“昨夜，为抓堡内的魏兵做奴隶，这才顺带便把你带来，顺便告诉你当前的处境。
“……”
“牛将军，本将话已至此。
“你是降我大汉建功立业，还是回司马懿身边做个小小校尉，没人拦着你。”
说完，大步往外走。
走到帐门口，却又停了下来，“给牛将军拿几块面饼。”
“诺！”
“还有，跟门口的守兵说一声，牛将军想去哪就去哪，不必拦着他。”
“诺！”
“慢……慢着……”
牛金追出军帐，犹豫着问道：“如果我降了汉国，真能建功立业？”
“不！”
姜维回转身，正色说道：“你没有军功，我没法跟你保证什么。
“唯一能保证的是：在我大汉，每一个有功之将都不会被埋没，不会有人压着你，更不会有人暗算你。
“你能升到什么职位，能否封侯，全看你的本事。”
说完，顿了片刻，关切地问道：“牛将军，你在魏国，是否有家室？”
“呃……早年有个夫人，但她嫌我没本事……不知跑哪去了。”
“特么的……你个猪脑子！”
姜维实在是无语，指着牛金的脑袋，“年近五旬还没妻小？你特么混得也太差了吧？”
“……”
“罢了，罢了，我写封信，赶紧拿着它，去上邽找魏延。
“若是立了军功，魏延一高兴，说不定能赏你几个小妾。”
“哦？真的？”
“靠！我能骗你不成？你特么早投汉国，孙子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