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两个莽将,到底想干嘛?

  鼓声隆隆,城门大开。

  关索打头,陈到、李遗、关银屏和四位夫人分列两侧。

  七匹战马就汹汹杀来,张梁顿时就傻眼——杀出城外的不是汉军骑兵,而是步卒!

  退,还是不退?

  如果现在就退回船上,又如何诱出汉军骑兵?

  若说这是步卒呢,最前方的七骑又是全身铁甲。

  特别是黑熊般高大的关索,还有那寒光凛凛的大刀,隔着老远就让人腿软。

  七骑越来越近,张梁没考虑太多,赶紧下令放箭。

  然而,漫天的箭雨,对重骑兵来说就是挠痒痒。

  只是两轮齐射,七匹战马就冲到近前。

  “都别怂!一起上!砍死他们!”

  张梁厉声下令,吴兵确实没有退走。

  但是,这是重骑兵!

  七辆“坦克”轻轻一冲,前排盾阵马上就支离破碎。

  李遗、关银屏和鲍三娘还没清空箭匣,关索与陈到就在左劈右砍。

  两人身侧,王桃与王悦各执铁枪连刺带挑,花鬘的九节铁鞭角度刁钻,让人防不胜防。

  仅仅一个照面,吴军就死伤三十余人,阵型越发散乱。

  要命的是,更多的汉军步卒,眼看就杀到。

  特别是前几排士卒的连弩,简直是吴兵的噩梦。

  事已至此,张梁只能下达退兵命令。

  “夫君,你快看!”

  顺着王桃指的方向,东北方向两里多,竟然又有吴兵登岸。

  那些家伙,个个手执长枪大刀,正在疯狂地破坏麦田。

  “狗东西!找死!”

  关索也不犹豫,马上就吹响骑兵号角。

  得到指令,烧戈与伐同哈哈大笑,往着东北方向狂奔而去。

  “莽将,就是莽将!”

  战船上,陆逊激动得放声大笑——张梁没能诱出汉军骑兵,但张承幸不辱命。

  不出意外,烧戈与伐同还没杀到,吴兵就早早地退回战船。

  “鼠辈!有种别跑!”

  “姓陆的!缩头乌龟!”

  “哈哈哈!有战马就了不起啊?有本事就到江上来,老子取你狗头!”

  “狗东西!姓甚名谁?有种来岸上决一死战!”

  “烧戈!你快看!”

  两军正在对骂,伐同却指着东北方向——几里之外,好像又有吴兵在登岸。

  刚才扑了个空,烧戈本就在气头上,没考虑太多,马上就杀奔过去。

  不必说,又扑了空。

  战船上,陆逊与诸葛瑾彼此对视,哈哈大笑。

  自从汉吴两国开战以来,陆逊从没笑得这么开心。

  傍晚时分,没见烧戈与伐同回城,关索隐隐觉得不对劲,赶紧派出快马沿江找寻。

  这一寻,就寻到第三天正午,寻到二百里外的鄂县水域。

  特么的,鄂县!

  “关将军,陆逊是故意引开我军骑兵,试图破坏麦田啊!”

  “狗东西

  !()?()”

  关索破口大骂,倚着城垛仔细察看。

  沿江几里,密密麻麻全是战船。

  吴兵暂时没有登岸,但可以在任何地方随时登岸!

  因为在江夏郡内,从州陵到夏口,再从邾县、鄂县到下雉,倒“v()?()”

  字型的长江延绵六百余里。

  吴军战船众多,而汉军只有两千骑兵。

  就算日夜不停地巡逻,也无法保护郡内所有的麦田。

  “陈都督,你有什么建议?()?()”

  关索试探着发问,陈到却两手一摊:“吴兵登岸就杀,没登岸就喝酒,我能有什么建议??()?[(.)]↓?_?_??()?()”

  “狗东西!”

  想不出破敌之法,关索只能愤愤怒骂。

  确实是没办法,这一带江面宽阔,江水流速缓慢,火筏很难威胁到吴军战船。

  …………

  朱然的计策奏效,陆逊却不着急。

  他现在想要的,不单单是破坏麦田,而是那支骑兵。

  在陆逊看来,鄂县真是个好地方。

  从此处去往州陵,直线距离不到二百里,但汉军骑兵无法沿直线退回。

  因为,沿途一百多里的沼泽泥泞不堪,普通战马都要陷下去,更别说七八百斤的重骑兵了。

  “朱然!”

  “末将在!”

  “这一次,我拨你五千兵马。不论用什么办法,只要把蜀军诱入沼泽,就是大功一件。”

  想到那片沼泽,朱然就笑得合不拢嘴,匆匆领兵登岸。

  在这之前的几天,汉军骑兵每次杀到,吴兵就早早地退回船上。

  每次都扑空,而且每次只差一点点,气得烧戈与伐同咬牙切齿。

  正欲引兵返回,竟然又有吴兵登岸,而且数量多达五千。

  烧戈正想杀奔过去,却被伐同阻止:“吴兵刚刚登岸不久,如果现在就杀过去,岂不是又要扑空?”

  “哦?你的意思是,多等一会儿?比如,等到半夜或明天?”

  “嗯,你终于变聪明了。”伐同狼吞虎咽啃着面饼,既点头又摇头,“不,不,不,不如让吴兵在岸上多待几日,待其彻底松懈之时,再给他来个致命一击。”

  “我也想啊,可惜不太可能。”看看江上不停穿梭的战船,烧戈狠啐一口,“陆逊那厮着实狡猾,不会离江岸太远,不会让咱们抓到机会。”

  “狗东西,就是想累死咱们!”

  伐同噎得直伸脖子,却把剩余的面饼整个塞入口中,“咱要化被动为主动,不能被牵着鼻子走!”

  “呦呵!看不出来,你也会玩兵法了?”

  烧戈还想继续揶揄,却见伐同指指东南方向,“吴兵在鄂县登岸,如果咱们假装看不见,继续沿江而下,陆逊将如何应对?”

  东南?沿江而下?

  江夏甚至扬州的地图,烧戈早就烂熟于心。

  往东南方向,再走一百多里就是下雉。

  如果还要继续顺江而下,那就是柴桑、彭泽、石城、春榖、芜湖、丹阳与建业。

  呃

  ……建业?那不是吴国国都嘛!

  真要去往建业,沿途必遭袭扰阻截。

  但别忘了,自从出了秭归,到处都是无险可守的平坦大道。

  而且,咱们是骑兵!

  就算有吴兵沿途袭扰阻截,咱也不怕。

  就算吴兵人多势众,咱也能轻松绕过去。

  不过,真要去建业玩玩儿,这套装备可不行!

  再怎么说,也要把铁甲送回州陵——这玩意儿是姜维的宝贝,耗时一年多才打造了两千具。

  很多时候,这玩意儿确实是宝贝。

  但有时又是累赘,就比如现在。

  如果送回铁甲,然后带足面饼与干粮,战马沿途再吃点青草与麦穗,应该能坚持到建业吧?

  对了,记得姜维说过:柴桑以北的庐江郡,到处是温温软软的吴国美女,个个会唱黄梅调。

  就算去不了建业,去庐江买三五千美女带回成都,应该能大赚一笔吧?

  嘿嘿,美女!

  说起庐江美女,二将一拍即合。

  没管近在咫尺的朱然,直接就绕了过去!

  这番举动,引得陆逊百思不解,还以为计划被看破了。

  正在郁闷,又有消息报来:汉军骑兵倾巢而出,直奔鄂县方向。

  鄂县?

  朱然?

  这一次,汉军骑兵没有厚重的铁甲,速度和持久力大大增加,陆逊着实为朱然捏了把汗。

  然而,汉军再次绕过朱然的营寨,一直沿长江而下。

  如此奇怪的举动,不仅朱然一头雾水,陆逊和诸葛瑾也是一头雾水。

  “上将军,那两个莽将,到底想干嘛?”

  “报……上将军:蜀军骑兵已过下雉,仍在沿江速行,目的地可能是柴桑!”

  柴桑?柴桑?

  汉军只有两千骑兵,没有大批的步卒跟随,去往柴桑干嘛?

  柴桑乃豫章郡沿江重镇,但没多少战略价值吧?

  难道说,汉军看上了豫章郡之粮?

  仔细一想,越来越像——汉军保不住江夏之粮,就派骑兵到豫章郡大肆破坏?

  不,这不是粮食问题,而是孙权的问题——豫章郡属于扬州地界。

  如果扬州遭到汉军袭扰,孙权还不吓得迁都?

  不,孙权不会迁都,只会大开杀戒。

  “朱据、孙韶、张承、吕岱!”

  “末将在!”

  “速领战船沿江而下,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一切代价截住蜀军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