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老将请战

  近年来,不论东路的合肥、中路的襄阳还是西路的秭归,不论跟魏国还是汉国作战,东吴少有胜绩。

  最近的一次胜仗,恐怕要追溯到十年前的石亭之战。

  总结近年的多场战役,陆逊发现了吴军的重大缺陷——太过倚仗战船,陆战的战斗力太低。

  究其本质原因,应该是兵源问题:吴国的兵勇,一半来自强征的山越乱民,另一半则像汉国与吴国一样募集而来。

  而在最近几年,由于国力日渐衰弱,铢钱越来越不值钱,原有价格再难募到兵勇。

  于是,很多部队出现了“强拉民夫”的现象。

  这样的兵,再怎么严格训练,战斗力也高不到哪去。

  正是发现吴军陆战的不足,这一次,陆逊与诸葛瑾极力避免与汉军陆战。

  哪知道,汉军竟然在重要水道打下木桩。

  如果还要视而不见,不出十天,澧水与沅水将被汉军彻底阻断。

  如果汉军赖着不走,吴军想夺回四郡的控制权,水师就只能早早地弃船登岸,被迫与汉军陆战。

  可问题是,要清理掉现有的木桩,就要赶走那两路汉军,仍要与汉军陆战。

  “子瑜,你怎么看?”

  “不太好办!”诸葛瑾摇摇头,“据成都的细作所言,蜀军此次出征是为整个荆州,绝不会轻易退兵。

  “本来,咱们可以利用水道之利,利用蜀军千里运粮之艰难,用时间将其拖垮。

  “可现在看来,那姜维确实技高一筹,让我再也无法坚守城中。”

  诸葛瑾之言,陆逊深以为然。

  汉军打下木桩,只是控制武陵郡的第一步。

  只要吴军战船无法驶入,汉军就敢在武陵种麦种稻——汉军有骑兵,真敢这么做。

  “据斥侯快船所报,蜀军骑兵已经撤回永安。”陆逊稍稍有些庆幸,咬牙继续说道:“时间上我拖不起,必须以雷霆之势击溃两路蜀军,必须立即拔除所有木桩!”

  见诸葛瑾没有反对,陆逊环视殿中众将:“蜀军试图蚕食武陵郡,我绝不能忍,更不能等。

  “据哨探所报,作唐的蜀军由魏容与牛金率领,临沅的蜀军由关索与关樾率领。

  “不知,谁敢领兵前往,尽快击退蜀军拔除木桩?”

  话音刚落,朱桓就主动请战:“末将愿领本部兵马两千,再请上将军拨精兵三千,必能赶走任何一路蜀军!”

  朱桓信心满满,陆逊却有些犹豫:“朱老将军久病未愈,实在不宜……”

  “上将军!”朱桓紧握长枪,高声打断陆逊的话,“人人皆言那姜维百战百胜,我朱休穆就不信这个邪!

  “今日,若不能大破蜀军雪秭归之耻,我朱休穆就算死,恐怕也难以冥目!”

  朱桓,早年曾任余姚县令,不久后升任荡寇校尉。

  因征剿山越有功,升任裨将军,授爵新城亭侯,并接替周泰镇守濡须口。

  吴黄武元年(公元222年),曹仁率大军进攻濡须,朱桓分兵迎战,计败

  曹仁,因功升任奋武将军,晋爵嘉兴侯。()?()

  吴黄武七年(公元228年),曹休中了周鲂之计孤军深入,朱桓与陆逊和全琮三路围攻将其大败,因功升任前将军,领青州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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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陆逊把朱桓当成最后的“尖刀”,命其镇守秭归截断汉军退路。()?()

  然而,朱桓顷刻间被汉军杀得大败,还被“顺手牵羊”俘虏精兵数千。()?()

  自那以后,朱桓最多就是围困秭归,吸引汉军来援——当汉军真正赶到,马上就被陆逊撤至后方。

  其实,陆逊从没指责朱桓的秭归之败,而是考虑他年纪较大,出于保护才把他撤往后方。

  可朱桓和军中将领,还有他儿子朱异,全都不这么想。

  “上将军!末将愿与家父一同出战!既为建功立业一雪前耻,又报陛下知遇之恩,还请速速下令!”

  朱桓与朱异都在请战,特别是眼中的愤怒与自信,让陆逊十分满意。

  “既然朱老将军有必胜信心,我就拨你三千精兵、战船二百艘,速速前往作唐击溃蜀军。”

  陆逊嘴里应允,却没有马上把将令递给朱桓,“我想知道,朱将军打算如何击败蜀军?”

  “在我看来,击败蜀军并不困难。”

  朱桓稍加犹豫,继续说道:“既然上将军拨有战船,我可稍稍靠到岸边,借助女墙之掩护用弓箭击退蜀军。

  “然后,用粗壮的绳索套住木桩。

  “借助水流之力,七八艘战船合力一拉,必能轻易地拔除木桩。”

  诸葛瑾默默点头,陆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把将令递给朱桓。

  或许是朱桓想出了妙计,众将纷纷请命前往。

  陆逊慎重思考后,同样派出精兵五千,战船二百艘,令吕岱与孙峻去往临沅。

  觉得不太放心,稍后又派出潘濬与陈表,令两人分别相助朱桓与吕岱。

  …………

  两天后,朱桓领兵抵达作唐。

  此时的澧水,汉军已打入七十多根木桩,基本阻断了航道。

  别说是楼船,就连艨艟战船也无法通行。

  不过,朱桓的目标并非通行,而是击溃汉军拔除木桩。

  由于战船有女墙掩护,两军互射一通箭雨后,汉军没占到什么便宜,远远退开。

  “哼!一群鼠辈!”

  朱桓哈哈大笑,令左右两路战船靠到江岸拒止汉军,以掩护中路的战船拔除木桩。

  计划着,千万不要拔太快——要装作拔不动的样子,吸引更多的汉军杀来。

  可是……

  “朱将军,拔不动呢!”

  “嗯?”

  朱桓满腹疑惑,快步来到船头。

  特么的,七艘战船合力拔一根木桩,既有水流之力相助,战船又在不停地划桨,竟然拔不动?

  木桩插入江底也就两丈多,为何拔不动?

  “加船!七艘拔不动就八艘!八艘拔不动就十艘!”

  加!

  继续加!

  不停地加!

  一直加到十五艘11()_[(.)]11?11$?$?11()?(),

  木桩仍然纹丝不动!

  没错()?(),

  一根木桩()?(),

  纹丝不动!

  “特玛的!我就不信拔不动!继续加!”

  “可是()?(),

  咱的绳子不够长……”

  “一条强子不够长,就把两条连接起?”

  远远地,看到吴兵又在加船又在连接绳子,魏容乐得合不拢嘴。

  别说二三十艘战船,就算两百艘战船全部上阵,也休想拔掉一根木桩!

  因为,朱桓正在拔的木桩不是一根,而是七十多根!

  敲入木桩的时候,确实是一根一根慢慢敲入。

  露出水面的部分,看起来是一根一根,可在水面以下两尺多,所有木桩全部被铁链铰在一起。

  而且,木桩全是新砍的大树,最细的也比大腿还粗,没那么容易被拉断。

  “魏将军,那朱桓还真是猪呢!他都加到三十条船了,就没想到水下有问题?”

  “既然是猪,咱就不等了,动手!”

  “哈哈哈!放箭!烧死他们!”

  “轰!”

  震天的炸响,所有吴兵全都愣在原地。

  还在惊恐地寻找响声来源,澧水两岸,二百具床弩齐齐发射。

  标枪!

  这批床弩的标枪,经过了简单改造——它的最前方绑了一根竹筒,再注满桐油,由一块破布简单塞住。

  点燃破布,标枪从天而降时,竹筒里的桐油正好撒在木船上。

  而且,这些标枪早就调整好“射击诸元”,击中战船的概率大大提高。

  只是一瞬间,稍稍下游的二十多艘战船,马上就燃起熊熊大火。

  而先前退走的汉军弓箭手,竟然在木盾的掩护下,重新杀了回来。

  这一次,他们射来的是火箭,万箭齐发。

  朱桓知道中了计,一刀斩断绳索。

  正要下令撤退,又一轮标枪从天而降。

  其中一支不偏不倚,正好插在朱桓的胸口。

  此时的后方一里多,见前方有战船起火,奉命接应的潘濬毫不犹豫,马上下令兵士登岸——起火的战船不算多,只要杀退汉军弓箭手,此仗就不算败。

  况且,自己加上朱桓的兵马,共有九千之多。

  而汉军只有三千,还分散在南北两岸。

  由于兵力占优,潘濬麾下的士卒信心百倍,嗷嗷叫着猛冲过来。

  可能喊杀声太过响亮,也可能距离太远,汉军那沉闷、绵长的号角声,潘濬并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