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别把陆逊逼急了

  襄阳!

  为让汉魏两军在荆州杀得头破血流,陆逊半点没给汉军机会。

  全琮的兵马还没有全部撤出,满宠就领着兵马从北门进城了。

  满宠,这位四朝元老,可谓“成也孙权败也孙权”。

  在镇守合肥期间,由于孙权不停地送人头,把他“送”成了征东将军。

  还累计“送”了他九千六百户食邑——只差一点点是万户侯。

  汉军第一次东征,由于姜维与陆逊暗中联合,终于让孙权终究神气了一回,把满宠“请”出了襄阳城。

  若不是此次败仗,满宠很可能升至太尉,回封邑安然养老了。

  就因为晚节不保,这位倔强的老将始终屯兵南阳,时刻策划着夺回襄阳。

  可惜的是,由于魏吴两国结成了同盟,他只能待在南阳干着急。

  有时候,天上真的会掉馅饼。

  满宠做梦也没想到,吴军会主动退出襄阳。

  他知道是个坑,却毫不犹豫地往里跳。

  就在姜维离开江陵的第三天,襄阳的消息报来,魏延骂骂咧咧,起程去了邔县。

  此城在鄀县以北八十里,更加靠近襄阳城,而且扼着汉水航道。

  汉军骑兵与步卒汇于此城,北上可攻取襄阳与樊城,死守可以迟滞魏军南下,从而为姜维攻占夏口争取时间。

  然而,夏口水寨,是陆逊反攻荆州的重要据点,被吕据修筑得固若金汤。

  在这之前的半年,他效仿汉军的“锁江”之法,在江中打入数千根木桩。

  这些木桩,不是阻止战船往来于江上,而是阻止汉军火筏与战船靠近水寨。

  姜维手上已有图稿,仍趁着转移百姓的间隙,摸到夏口南岸亲自察看。

  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

  水寨正巧建在两江交汇的丁字口,从北侧的汉水往东延伸六里多。

  外围打有密集的木桩,内侧设有箭楼与投石车,楼船也能在内部穿梭自如。

  水寨的唯一入口在东侧,由于江水流向的原因,汉军火筏很难从那里冲进去,很难威胁寨中的战船。

  更郁闷的是,这一带的江面十分开阔。

  汉军的投石车和床弩,不论架在哪个位置,射程全都无法覆盖水寨。

  “无法从南岸发起攻击,如果绕至北岸呢?”

  傅佥试探着发问,姜维郁闷地摇摇头,“北岸有十几座坚固营寨,寨前还挖有堑壕,很难从陆上攻破。”

  “南岸不行,江上不行,北岸也不行,那可咋办?”

  “我也暂时没办法。”姜维轻松一笑,解释道:“此寨若失,陆逊就只能退回柴桑了,肯定要建得固若金汤。

  “既然短时间内想不到击破之法,咱就找个软杮子捏,比如,先去打襄阳?”

  姜维这话,雷得几人大眼瞪小眼。

  跟襄阳比起来,这座水寨才是“软杮子”好不?

  “军师,咱把床弩搬到战船上,三五百架一起发射,还怕烧不掉这水寨?”

  关索的建议确实可行,至少可以试一试,引来好几人齐声附和。()?()

  然而,姜维还是摇摇头:“粮田,江夏郡的粮田!不要逼得陆逊狗急跳墙!”()?()

  见众将一头雾水,姜维只好耐心解释:()?()

  “如果这座水寨被攻破,吴国在荆州再无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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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孙权还是陆逊,都会在心理上认为,我已经占领了荆州全境。

  “江夏郡的百姓与粮田,在他们看来,也就不再归属吴国所有。

  “但诸位别忘了:就算没有这座水寨,甚至陆逊被赶到了柴桑,其战船也能随时威胁江夏郡。

  “诸位也别忘了:襄阳仍在魏国手中,咱必须两线作战。

  “如果把陆逊逼急了,派出水师在江夏郡大肆破坏,咱们如何应对?

  “从下雉到州陵,几百里的长江沿线,咱们有限的兵马,又该在何处设防?”

  确实,粮田!

  可能陆逊也没料到,南郡丢得这么快——三十万百姓仍在江夏郡,没能提前迁走。

  此时此刻,汉军正在迁走这批百姓,但郡郁郁葱葱的几百万亩麦田,无法迁走。

  如果把陆逊逼急了,必会大肆破坏麦田——如果我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

  这种事情,陆逊、诸葛亮、司马懿与郭淮全都干过。

  汉军以一部分兵马在州陵驻守,依靠火筏与战船,可以勉强阻止陆逊西进,确保荆南四郡不遭袭扰。

  但最让汉军郁闷的,还是长江在江夏郡的流向:那是个讨厌的倒“v”形状。

  而且,从州陵到夏口,再到邾县、鄂县、下雉以至柴桑,江面非常宽阔,江水流速十分缓慢,火筏很难对吴军战船构成威胁。

  正如姜维所说,就算没有夏口水寨,吴军战船仍能在江夏郡来去自如。

  如果陆逊要搞破坏,以汉军现有的那点兵力,确实是防不胜防。

  汉军要想阻止,最好的办法就是示弱——让陆逊以为,汉军被拖在了襄阳,无法威胁夏口水寨与江夏郡。

  “军师,你刚才说襄阳是个软杮子,难道已经有了破城之法?”

  “我也想啊,可惜没那么容易。”

  姜维轻敲地图上的“州陵”,面色凝重,“在我主力大军攻打襄阳期间,需要一位猛将……”

  “哎呀,不就是我嘛!”

  刚刚出口请战,关索马上就后悔了:相比起来,他更希望随军攻打襄阳。

  毕竟,当年的关羽水淹七军威震华夏,吓得曹操差点迁都,却没能最终攻克襄阳。

  对关索来说,如果能在襄阳立下大功,也能告慰父亲在天之灵了。

  此时的姜维,身边只有几位年轻将领。

  目光在他们身上逐个扫过,都觉得不太放心。

  姜维知道关索的心思,出言劝道:“当年,云长将军奉先帝之托镇守江陵,可惜遭小人背刺憾失荆州。

  “而今,如果关将军能保州陵无忧,也就保得南郡与荆南四郡无忧,足以告慰云长将军在天之灵了。”

  姜维这话,让关索很难拒绝。

  因为,没有攻占襄阳、荆州失陷,都是关羽一生的遗憾。

  而两者相比,丢失荆州更让人痛心。

  “关将军,我拨你三千步卒,再派烧戈、伐同与两千骑兵相助,你有没有信心?”

  “够了,够了,完全够了!”关索猛拍胸脯,却有另一个忧虑,“陈将军也会留下吧?”

  关索口中的“陈将军”,正是驻于州陵的陈到。

  前几天,正是他率领三千火筏开道,从江陵一路杀到州陵。

  此时的汉国,可能只有他跟魏延,算得上真正的“开国元老”。

  只不过,由于他早年的“护卫”出身,以及常年驻于永安,在魏吴两国的名声并不响亮。

  而关索,在这位“秭归都督”与“征东将军”面前,不论年纪、军职还是资历,全都有所不及。

  “陈将军……”姜维郁闷地摇摇头,“他身子不太好,我跟魏将军多次劝说,仍不肯回成都养病。

  “他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有更多的杀敌机会。

  “你放心,陈将军很好说话。

  “不论遇到什么事,他只会提出建议,最终仍由你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