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刘禅的把戏

  “姜维!姜维!你究竟有何居心?”

  谯周也是忍无可忍,怒指着姜维的鼻子,“丞相视你为得意弟子,你竟敢……”

  “谯从事,请把你的脏手放下。”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谯周越发生气,“破坏汉吴同盟,妖言惑众,你罪该……哎哟……啊……”

  听到痛苦的惨叫,众文武这才注意到,谯周的手指被姜维死死拧住,被迫后仰着身子,痛得哇哇大叫。

  众人正要劝说,姜维已经松开谯周:“再敢指本将的鼻子,哪根手指的,就废你哪根手指!”

  “你……姜维!你……你好大的胆……”

  谯周的手伸到一半,硬生生缩了回去,“姜维!你故意破坏汉吴同盟!你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再敢说半句,撕烂你的嘴!”

  姜维的声音并不大,却把谯周震得服服帖帖。

  身子不停地颤抖,喉咙上下抽动着,再没敢发出声音。

  众文官连连叹气,把谯周拉到一旁,低声说着什么。

  而此时,众武官看向姜维的眼神,由诧异转为震惊,再由震惊转为崇拜。

  就连魏延,也默默地伸出大拇指。

  其实,朝中文武,姜维看得特别透彻。

  不论他们主战还是主和,本质上只是政见的不同,不存在善恶之别,更不该上升到忠奸之分。

  但谯周刚才说的那些,实在让人生气。

  从了解的历史来看,这家伙就是个妥妥的投降派。

  邓艾偷渡阴平,边关告急之时,正是这家伙力劝刘禅投降,既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更保住了自己的官爵。

  此时此刻,蒋琬和费祎等人也在主和,但人家高风亮节,所谏之言有理有据。

  可谯周这家伙,竟然提出向东吴赔偿粮草!

  稍稍有血性的臣子,哪怕街头的普通百姓,也不会容忍这种龌蹉言论。

  教训他一顿之后,心情顿时就舒畅了。

  可是……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眼看就到中午了,刘禅咋还没回来?

  平时上朝,最多就半个时辰,结束之后,正好回府吃早饭。

  这会儿,全都饿得头晕眼花,却没一人离开。

  武官们都知道,如果自己离开,如果刘禅恰好回来,必会被文官们劝服,下诏撤出秭归。

  文官们也知道,如果自己离开,如果刘禅被蛊惑,汉吴联盟基本不可能了。

  所以,全都忍饥挨饿,在大殿里耗着。

  突然,姜维似乎明白了:刘禅这家伙,是故意躲起来了。

  没错!秭归的兵马是撤是留,他已经有了主意。

  只因朝臣意见不合,而且势均力敌,他不想得罪任何一方,这才佯装昏庸。

  可是,他好歹是一国之君,到底是战是和,总得拿个主意啊!

  老是这么躲着,就能解决问题了?

  ……

  ……

  夏日的成都,躁热难耐。

  未时的午后,更是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陛下驾到”的声音终于响起,众文武赶紧揉揉惺忪的的双眼,正襟危坐。

  “陛下!”

  刘禅刚刚坐下,谯周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

  “陛下!后宫鸡毛蒜皮的小事,岂能耽误国之大事?若是传了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谯从事!”

  张绍打断谯周的话。

  他知道刘禅是故意躲起来,却又不便言明,只能毫不客气地怒怼谯周,“陛下的后宫家事,轮不到你指手划脚!”

  “张尚书,此言差矣!”谯周转过身,环视众臣,“自古以来,因后宫不宁而引发的国之动荡,难道还少吗?”

  “谯……”

  张绍正要反驳,却被刘禅挥手制止。

  呵呵笑道:“大皇子实在有些顽劣,朕斥责几句之后,他已经知错了。对了,先前,咱是商议什么事来着?”

  “陛下!微臣还是那句话:后宫不宁,陛下就不能专心政务。

  “既然大皇子生性顽劣,就该请个老师,好生教导……呃……”

  说到这里,谯周猛然意识到上当,赶紧转移话题:“陛下!诸葛丞相在世之时……”

  “谯从事,谯从事……”

  刘禅连连发问,终于打断谯周的话,“依你之见,众臣之中,谁最适合做大皇子的老师?”

  “呃……此事固然重要,但汉吴联盟之事更不能拖,必须速速决断啊!”

  “啊,对,对,对,大将军说得对……不知大将军以为……”

  “陛下!陛下!”

  刘禅话没说完,又有内侍匆匆来报:“陛下!大皇子刚刚抢了大公主的喜糖,躲到树上去了。”

  “哎哟!要是不小心掉下来,那可不得了!”

  刘禅“嗖”的站起身,满脸堆笑回望着众臣,“呃……朕去看看先,稍后就回,稍后就回……”

  话没说完,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文武面面相觑,全都生无可恋了。

  唯独姜维呵呵一笑,率先站起身。

  给魏延打个手势,示意他离开。

  眼看魏延无动于衷,姜维懒得多等,独自离开了。

  今日,天不亮就起床早朝,挨到太阳落山却滴水未尽,饿得实在受不了。

  回到将军府,自然是狼吞虎咽。

  说起朝上的事,诸葛果一直静静听着。

  过了许久,突然问道:“夫君,汉乐诗词,歌赋文章,你会背多少?”

  这话一出,姜维直接愣住了。

  诸葛果突然问起这个,而且面色凝重,好像有大事发生。

  并且,她问的是“会背多少”,而不是“会不会作”。

  这就有点麻烦了。

  唐诗宋词记得很多,但三国以前的诗词歌赋……汉乐文章……那就呵呵了。

  “会一点点!”

  姜维自信一笑,放下筷子。

  摇头晃脑,出口成章:

  “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

  “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

  “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泪拘循尝。三日断五戏店匹,大人故嫌迟……”

  劈里啪啦,一大篇《孔雀东南飞》背完。

  姜维洋洋得意,诸葛果却眉头微皱:“其它会背的,还有吗?”

  “好像……没有了……呃,果儿,你去哪?”

  诸葛果转身而出,留下姜维独自郁闷。

  两汉三国,或者以前的诗词,学得本就不多,“正好会背”的就更少了。

  好不容易想到一首“汉乐府诗”,再怎么说也是名篇大作,她竟然不满意?

  《观沧海》和《短歌行》都会背,《洛神赋》也记得一点点,但都不合适吧?

  正在郁闷,诸葛果又回来了。

  领着四名侍婢,抬来一个大箱子。

  我去!

  大大小小,厚薄不一的诗集文章,少说也有七八十本。

  “夫君,这些诗词,你要在三日之内全部背熟……”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