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晟端着酒杯,慢慢饮着,看着上方佳人在侧的圣上,心底越发不是滋味。
也不知阿悦如今身子好些了吗?
他离开时,容悦总算能吃下东西了,这才让他稍微安心。
的确没有让他出手,那所谓的福安公主刚露面,才坦白来意为何,就被赐给镇国将军府的嫡幼子。
听到这个结果,厉晟轻微挑眉。
想起来陆辰对容悦的心思,只觉得这赐婚赐得好!
正好断了那人的念头!
不过厉晟也知晓,这婚不会随意就赐下去的。
自打风铃下药害了德亲王府一府后,这陆辰的婚事就耽搁了下来。
结果出来后,谁不说风铃心狠?
福安怎么说也是一国公主,男方绝不可能身世低微。
镇国将军府手握兵权,又是一品之府,也的确配得上福安。
再加上,陆辰只是白身,娶了福安之后,又无其他忌讳,能让皇室放心。
若是厉晟和他国公主结亲,怕是皇室的人睡觉都不安稳。
厉晟余光扫向陆辰所在,不着痕迹地挑眉。
几月不见,陆辰似乎沉淀下来,旁人也不再轻易能看透他的情绪。
听了圣上所言后,他只是平静地起身接旨,没有一丝异议。
倒是福安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这个结局。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娇羞地服下身子,跪谢圣旨。
陆辰起身后,就坐在镇国将军府的位置上,不管旁人扫过来的视线,只默默地饮着酒水。
他身子似比之前单薄了些,饮的酒水也不再是之前的果酒,烈酒下喉,他却习以为常。
顾屿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
陆辰太过平静了,他反而觉得不对劲。
时过三日,宫中忽然发生一场变故,有人行刺太子。
幸亏太子身边护卫众多,未能让歹人得逞,审问过后,线索在禹国使臣身上断了去,圣上震怒。
禹国使臣脸色惨白,说绝不是禹国所为。
可圣上怒而不听,两国之战,一触即发。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皇后抹去眼角的泪,圣上也骂了一句:
“胆大包天!”
这句话不是在骂禹国人,而是在骂厉晟。
师出有名,行刺太子,欲使大明朝无后,可算师出有名?
皇后闻言,倒是没多气,只轻轻撇了撇嘴:
“他事先也漏过风声,皇儿也无事。”
圣上一噎,道:“若非如此,今日之事怎会如此简单了结?”
就算是简毅侯,也不可将手伸到太子身上!
厉晟正是知道圣上宠爱太子,才提前漏了风声。
毕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理由了。
驿站已经被围得严严实实,三皇子瘫坐在椅子上,又怕又怒道:
“是谁!是谁gān的!快给本殿下站出来!”
福安也在驿站中,闻言,蹙起细眉,有些不耐:
“蠢货!”
三皇子脸色一僵,还未开口,福安又继续道:
“明显是栽赃嫁祸,你居然还没看出来!”
福安脸色微冷,她想过许多种结果,却没有料到大明朝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及。
她生母虽还在世,却一心疼爱皇兄,父皇虽疼爱她,却也在需要的时候,把她贡献出来。
她早就清楚皇室无情,也在为自己谋划。
虽说镇国将军府幼子是白身,可身靠镇国将军府,就已经是苍天大树,再加上陆辰瞧着便是性子温和之人,是以福安对陆辰尚算满意。
可她没想到,圣旨刚下,就出了这事,打断了她的计划,让她也困在了这里。
福安无奈叹气,有些颓废,大明朝气势汹汹,她再多算计也皆数成空。
福安的想法没人在意。
在圣旨亲下后,厉晟就带着自己的人回占城了。
大半月未见容悦,他心底想得紧,这也是他没有làng费时间,迅速动手的原因。
他怕再拖下去,不知何时才能回到占城。
他人未到占城,消息就传到了。
容悦被玖思扶着在屋里走动,听到消息后,和玖思对视一眼,哼道:
“怕什么来什么!”
好在这些时日,她已经想通了,不然真等消息来了,她怕是更为担忧。
可即使如此,她还是没了心思,小心翼翼地坐下。
玖思将糕点端上来,她亲自做的,里面抱着酸梅,甚是开胃,容悦吃着也觉得喜欢。
她头一次没和厉晟一起过年,心底怨念颇深。
厉晟回来后,也没得她一个好脸。
幸而厉晟早料到如此,将下人打发下去后,没脸没皮地抱着佳人:
“为了赶回来,我几夜没合眼,阿悦可心疼我?”
容悦微顿,还未及心疼,偏过头去轻哼一声:
“侯爷自找的,我心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