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晟讪笑了下,却是不再开口嫌弃,任由她为那一点的牙印包上,几乎裹了大半的肩膀。
他闲着的一只手,随意敲点在案桌上,想起那日容祜说的话,他瞥了旁边的人一眼,不动声色地问着:
“阿悦曾经在容府时,可有jiāo好的人?”
“jiāo好?”容悦眉眼不抬,并未发现不对劲,只随意地回着:“我连容府都甚少出,自然是没有的。”
“那你母亲的那方人,对你可好?”
话音刚落,厉晟就察觉到旁边的人动作一顿,虽不过片刻,就恢复了自然,可厉晟心底却仍是一沉。
容悦将他的伤口处理好,抬起头,有些不解地看向他:“侯爷今日怎么想起来问我这些?”
厉晟笑了笑:“只是好奇罢了,阿悦不想说,本侯便不问了。”
容悦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能说的。”
她脸上的神色有些淡,捧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才敛着眼睑说:“只是不知该才哪儿说起。”
厉晟眉梢轻挑,握着她的手,似不经意地说:“那阿悦可喜外祖家?”
“谈不上喜不喜欢。”她说:“其实曾经舅舅一家对我还是挺好的。”
“若非有舅舅他们在,我在容府定然会比当初更差。”
顿了顿,容悦指尖捏紧了杯壁,厉晟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又很快地松开,就听见她不咸不淡的声音:“只不过在我嫁入罗府后,就从未有过来往了。”
厉晟状似不解:“这是为何?”
容悦抿了抿唇,抬眸看了他一眼,略有些迟疑:“我曾听母亲说,我与舅舅家的表哥,年幼时曾定下婚约。”
她并未想过瞒他,所以虽然有些迟疑,却依旧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厉晟握着她的手一紧,随后就是一松。
虽然心底还有些隐晦的酸意,却不得不承认他此时彻底松了一口气,她既然此时能毫无芥蒂地说出来,就代表她并不在意那段婚事了,至少是现在已经不在乎了。
容悦自然能感觉到他的变化,她偏了偏头,看着他:“侯爷很在意?”
厉晟想淡定地说不是,可是顶着她的视线,最终还是不自然地点点头。
容悦心底微动,下一刻,仿佛察觉到什么,她眯起眼,抿出一抹轻柔至极的笑:“那日父亲便是同侯爷说了此事?所以侯爷回来之后,就转身就走了?”
厉晟端起一杯茶水,不紧不慢地喝着,就是不同她对视。
容悦几乎是气笑了,不是对着厉晟,而是因为容祜。
旁人不知,难道容祜还能不知,她那所谓的婚事不过是年幼时母亲与舅母定下,她更是从未与那表兄见过。
容祜既已猜到罗府伏法,她却尚存的原因,却还在厉晟面前说这番话,他到底是何意思?
容悦握紧了手,心底对容祜失望至极,他若是当她是他女儿,又岂会这般,总将她往火坑推?
她此时无法对容祜发火,直气得将手帕扔到厉晟身上:“你既听了这话,为何不同我说,而是埋在心底?”
“侯爷既然这般介意此事,又回来作甚!”
厉晟接住她的帕子,见她似气狠了,有些无措,其实他原是想问的。
可是昨日她醒来时,便情绪有些不对劲,他只顾着哄她了,哪里还敢问她此事?
容悦气得红了眼,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她咬唇说:“我们相识时,本就不该在一起,既然侯爷这般在乎此事,当初又何必bī我那般?”
厉晟见她落泪时,便觉得心底疼惜,再听她的话,更是有些头疼,他何时有过这意思?顶多是吃味罢了。
他抹去她眼角的泪,低声哄着:“阿悦快别哭了,本侯瞧着心疼。”
“本侯心悦阿悦,乍闻此事,自然觉得不适,阿悦可懂?”
说着,他有些委屈:“本侯只是有些吃味,阿悦连这点都不允吗?”
容悦抹了一把眼泪,红着眼看向他,知晓今日这事若不说开,在两人心底都会留下隔阂,她吸着气,还带着哭腔,惹人怜惜,她说:
“侯爷明知此事埋在心底不说,只会让我们二人越行越远。”
厉晟听她尾音的哭腔,直心疼地皱眉,她何时在他面前哭得这般狠过?
心底恨不得将乱说话的容祜拖出去赏二十军棍,可眼下,他不得不先将人哄好:“今日之事,是本侯错了,阿悦原谅本侯一次可好?”
他语气诚恳,容悦顿了下,才说:“若日后再这般,侯爷不许瞒我。”
厉晟狠狠皱眉,反问:“还有下次?”
他压着情绪,半晌才憋出一句:“既然如此,那阿悦今日就同本侯说明,阿悦还有几个未婚夫,也省得本侯从旁人处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