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听着陈嬷嬷的话,无意识地捻着手帕,想起当初侯爷为了她,亲自登门德亲王府,她现在才反应过来,侯爷也该称德亲王一声舅舅。
因为侯爷对皇室的态度,所以她一直未曾将这些亲王看近过,一时竟连这都忘了。
陈嬷嬷看了她一眼,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默了片刻,才提醒了一句:
“先帝是侯爷的嫡亲舅舅。”
国丧时,侯爷虽伤感,却也仅此罢了,由此也可看出,所谓的皇室亲情,有多淡薄。
不过陈嬷嬷说到这里,也猜到容悦为何问她风铃郡主的事了。
容悦被陈嬷嬷那一句话点醒,也不再去以前的事,反而是记住了风铃郡主。
她对于陈嬷嬷的话有一点疑惑,从陈嬷嬷的话中可听出,德亲王妃并不受宠,反之,这位风铃郡主即使没了生母,也依旧是德亲王最宠爱的女儿。
既然如此,那德亲王妃,又是怎么说服德亲王将她的婚事拖到今日的?
别说德亲王粗心地没有想到这里,能在先帝夺位时活到至今的亲王,能有几个蠢人?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眸色浅浅微闪,忽然问了一句:
“风铃郡主今年芳龄?”
陈嬷嬷如实回答:“刚好双九年华。”
容悦扯了扯嘴角,眉梢的笑意越发浅淡。
大明朝的女子,大多是及笄后尚谈婚配,女子十六岁及笄,而风铃郡主却是刚好十八?
要知道,侯爷在梧州待了整整三年。
也就是说,在侯爷离开京城的那一年,风铃郡主刚好就要及笄。
时间如此巧合,再加上之前风铃郡主的表现,容不得她不多想。
和安如郡主不同,那位完完全全是仗着身份傲气,可这位风铃郡主却是聪明不少。
容悦轻轻扶了扶额,若是她的猜想是真的,就不得不将这位风铃郡主看重些了。
大婚之前,有心悦之人,却丝毫未曾传出。
明明生母犯了大错,她却依然是德亲王最宠爱的女儿。
拖了三年未论婚配,满城却没有一丝关于她不好的言论,谈起她,大多是怜惜同情,所有不好的名声皆被德亲王妃背了去。
至少苛待庶女、心胸狭隘等名声,德亲王妃是背定了的。
容悦一手搭在石桌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点着桌面,视线落在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陈嬷嬷和玖思对视一眼,隐约猜到容悦心情有些不好,皆是沉默下来,立在一旁,默不作声。
半晌后,一阵轻风chuī来,让容悦回了神,她将脸颊窝在软乎乎的绒毛里,轻颤了颤眼尾,泄了一丝风情,失笑地摇了摇头。
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多虑了。
就算她猜想为真,那又如何?
京城看上侯爷难道少了?就连梧州都有,此时不过是多了一人而已,即使她身份不同。
容悦轻轻弯了弯眼眸,可她相信侯爷。
只要侯爷没有没那心思,其他人想再多,都是白搭。
容悦想得透彻,也没有让这事占自己太多心神,她领着玖思两人,朝正厅里去,坐在楚氏旁边。
一番谈话后,有一下人无声地走进来,在常氏耳边说了什么,常氏皱了皱眉头,心情似有些不好,众人也都是有眼色的,没多久,所谓的赏梅宴终于散了。
众位夫人刚离开,常氏脸色就变了变,此时一男子走进来。
若是当时容悦朝凉亭看一眼,就可知道这位男子就是当时凉亭中两个谈话男子中的一个,也就是定国公府的嫡子顾屿。
他刚进来,就叹气了一声,往一旁的位置上一坐,端起茶水猛喝一口。
常氏一边让丫鬟给他倒茶,一边皱着眉头,问:“你刚刚让人传话来,是何意?莫非他没看上若儿?”
顾屿有些苦笑,若只是这样就好了,可偏生陆辰似乎还看上了一位有夫之妇。
常氏一见他那样,就白了他一眼:“快说呀!若儿可是你亲妹子!”
顾屿当然知道顾若是他亲妹子,不然他也不可能拉上陆辰,要知道他和陆辰几乎从小认识,当真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
他知道有些话不能说,也就没告诉常氏之前梅林的事,只说:
“娘还是换一家人吧。”
结亲,非结仇,他明知道陆辰可能看上了别人,又怎么会将自己妹子送上去?对两人都并非是好事。
听了这话,常氏有些不高兴,脸色拉了下来:
“我们若儿难不成还配不上他?”
若非简毅侯定了亲,她还不一定能看上陆辰呢,毕竟日后镇国将军府靠得是陆辰的兄长,而不是陆辰。
她最终选择陆辰,是因为他性子软,至今后院gān净,镇国将军府的男子一直以来都是,除非三十岁未有子嗣,否则不纳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