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是在战场上拼得的功名,又怎么可能比旁人容易?
厉晟看了她好久,忽地眉梢染了笑,他低头吻了吻女子的额头。
并未再继续这个话题。
小姑娘心疼他,他就受着。
总归她说得也并无错,无需在她面前过于自谦。
他们在军营里用了膳,膳食并算不得好,厉晟还怕容悦吃不惯,却看见她面不改色地全部吃完了。
他瞧得仔细,小姑娘当真是没有一点勉qiáng的模样。
厉晟忽地心底生了好奇。
他见着的容悦,即使罗府待她不好,因为罗府不差那口饭,也为了让明面看着更可信,罗府在衣食住行上并未亏待过容悦,一贯是锦衣玉食的。
便是他,第一次在军营用膳时,也是极为不适应的。
他却并未问出来,既然不是罗府这边,那定是在容府那边出了差错。
容悦自然感觉到厉晟看她的神色,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朝厉晟浅浅笑了下,为他解惑:
“以前偶尔沉不住气,便会同二妹争吵起来,为了哄二妹开心,那几日府上也并不会送上什么好饭菜。”
也不是没有想过将此事闹大,可管事的是白姨娘,白姨娘自然偏向容研。
想同容祜说,一月里也见不到他几次,即使说了,也会被斥,身为长姐,需以身作则,谦让庶妹。
几次下来,她就彻底死了心,自然不会明里去同容研争,也不会再同容祜抱怨什么。
这般过后,白姨娘倒是以为她是扶不上墙的阿斗,反而不在意了她,除了容研三番四次找茬,日子就也安静地过来了。
厉晟眉心一拧,既心疼容悦的过往,又不可避免地迁怒容府。
自然而然地对容研印象更差了几分,跌入谷底。
他眸色微深,念头在脑海里转了几圈,却没有同容悦说,到底是她亲人,他怕她会不忍心。
他只是握着她的手,稍稍用了些力。
容悦轻颤了下眼睫,这话虽不假,可她却并不需要说出来。
但她到底没有忍住,当初知道了容研的目的时,心底的那分不舒服,至今终于发泄出来。
厉晟曾言明,要带她回京城,既然如此,她当然要为自己一路的心情打算。
她不喜容研,不喜地丝毫不加掩饰。
她不想要去京城的路上,会看见容研。
甚至是在罗府,她也不想看见容研。
可是,她却隐隐明白,昨日打发掉了容祜,可容祜想说的事情并未说出口,那他定会寻着机会再来。
容悦有心和厉晟说些什么,刚有想法,可还未开口,她就将话咽了回去。
生父上门求助,她却拒之门外。
在旁人听来,总是她这个女儿的做得薄情寡义了些。
就算的确如此,她却不想在厉晟脸上也看见这般神色。
第52章
既是打着上香的名头出来,离开军营后,马车就朝明福寺而去。
只单单容悦一行人的马车,马车布置地内敛朴素,里面却是极为舒适,容悦本就不是张扬的性子,即使是罗府伏法后,也没有改变多少。
马车前方坐着玖思和马夫,玖思是偶尔朝身后的马车看上一眼。
车厢里,容悦端坐在一侧,颇有些无奈地看向另一旁的男人,说:“侯爷若是要去明福寺,何必和我进一辆马车?”
厉晟正握着她的的手,仔细地瞧着她纤长晶莹的指甲,方才在军营时,她不慎折了上方的指甲,疼倒是不疼,只是有些不好看罢了,身边没有工具,容悦只好任由着,倒是没想到厉晟会看这么久。
闻言,厉晟眉眼不抬,不紧不慢地说:“这还不是为了阿悦好,若是本侯大张旗鼓地同阿悦一起来,岂不是落了别人口舌?”
容悦没信他的说辞,直接抽出手,斜睨了他一眼:
“若是被人发现侯爷与我同乘一辆马车,那才是解释不清。”
若是分为两路,即使落入旁人眼底,也可解释说巧合,至于旁人信不信?总归是不敢说的。
但是孤男寡女同处一辆马车,巧合这番说辞怎么解释出口?
厉晟倚着窗户轻笑,倒是未反驳她的话,而是赞同道:“阿悦说的是。”
容悦拿他毫无办法,有些颓废地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随他去吧。
渐渐地,不知何时,男人坐到了她旁边,抵在她肩膀上,在她侧脸颊偷了个香,低声说着:“别担心……”
两人说着话,马车突然停下,外面说是明福寺到了,两人才下了马车。
梧州城如今人人自危,这明福寺倒是比上次来更是冷清不少。
想到上次来这儿的情景,容悦有些不自然地垂了垂眼睫,耳垂染上嫣红,幸好一缕发髻挡着,并不如何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