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思依言去拿,捧着银盘进来,然后好奇地问她:
“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容悦撇了撇嘴,同她埋怨道:“侯爷仗着身子好,这大冷天的,也穿得单薄,冻坏了该怎么办?现在有时间,我就想着给他做件里衣。”
“夫人亲手做的,侯爷必定日日穿着!”玖思捂着嘴偷笑。
容悦斜睨了她一眼,不过眉梢也闪过一丝笑意。
自从恢复了上朝之后,厉晟这几日就忙进忙出的,除非容悦去前院,否则多半见不到他的人影。
这日又是如此,直到深夜,容悦才觉得身边有了人。
她被冷意冻醒后,也没了困意,睁开眸子,就见到侯爷有些乏累的脸色,她披着外衫坐起来,说不出的心疼:
“侯爷怎么每日都这么晚?”
她细腻的指尖抚着他的眼角,刚从被窝中拿出来的手,还有些余温,一碰上厉晟的脸颊,就觉得彻骨的凉。
厉晟刚脱了衣服上chuáng,动作之间已经够小心翼翼的,却不想她还是醒了。
这几日,两人见面都是匆匆忙忙的,厉晟此时看她一脸心疼,忽地心底软得一塌糊涂,将人搂进怀里,压低声音问:“吵醒你了?”
容悦撅嘴不满:“侯爷吵醒我,倒是无所谓,我白日里都能补觉,可是侯爷,你瞧瞧你这眼底,都青了!”
“最近不是刚上朝吗?到底在忙些什么?”
终究是心疼了,看着他这样不照顾好自己,容悦有些急了。
厉晟见她气了,有些心虚,讨饶地蹭了蹭她:“忙过这段时间就好了,阿悦别气。”
容悦轻哼了一声,除了信他,也无旁的法子。
将他拉进被子里,搂着他的腰,闷声道:“好了,我记着侯爷的话,你快些睡!”
被子里全是暖意,怀里的小姑娘也是软软暖暖的,厉晟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才搂着佳人睡去。
如此两三日后,容悦将里衣都做好了,厉晟还是不见闲。
玖思跟着她进府后,赫然成了府中的大丫鬟,她本身人缘就好,足足半年过去,完全够她在府中混得如鱼得水。
容悦正将里衣收了边,叠好放在一边,玖思就慌慌忙忙跑进来,容悦给她一记眼神:
“做什么慌慌张张的?”
玖思平复了气息,小心翼翼地觑了她一眼。
容悦微顿,沉下心思:“说吧,到底是怎么了?”
玖思挠了挠头,有些迟疑地缓慢开口:“奴婢听说,侯爷今日在锦绣阁,为了一个、女子,赏了梁侍郎府公子一鞭子……”
刚说完,她忙gān笑了两声:
“夫人!这传话者,一经多人,就变样了!事实未必如此!夫人可别生气。”
容悦被她的神色逗笑,白了她一眼:
“得了吧,我了解侯爷,还不至于生气。”
虽是这样说,她话中的语气也十分地浅淡,眉尖更是无意识地蹙了起来。
玖思还待再劝,更又怕自己说错话,只能挠挠头,憋声了。
梁侍郎,官从吏部,在这京城中,算不大太大的官,至于玖思口中的公子,容悦也能猜到是谁。
虽她不常出府,可偶尔也会去参加一些夫人之间的聚会,一来二往的,对京城中的事,也就了解了。
这梁侍郎府上,嫡子只有一个,庶子却是很多,而不着调的那个,就是嫡子。
往日也算有眼色,不会招惹那些自己招惹不了的人。
只一点,好色,让各府上夫人谈起他时,多半都是不喜,和容悦谈话时,只差明说绝不会将自家的嫡女嫁过去了。
也正是因此,听玖思说完话,她大概就能猜出发生了什么。
她眨了眨眸子,没忍住地问:“那女子是何人?”
玖思摇头:“奴婢也不知晓,传话的人,并未说清,可若是京城中哪个府邸上的姑娘,应该早就传开了吧?”
京城中还在闺阁中的女子,容悦虽不说一清二楚,但至少三品以上大臣家的嫡女,她大致都是见过的。
容悦拧了拧眉,着实想不出,哪家的姑娘,能让侯爷动怒?
可若是那些人家的姑娘,梁氏也不敢轻易去招惹啊。
心底存了疑惑,容悦却没有说出来,瞥见一旁刚做好的里衣,她心底轻哼了声。
还不等厉晟回来,容悦就收到了一封请帖。
是镇国将军府嫡长孙的抓周宴,请她明日过去。
容悦收到请帖时,有些惊讶,也就将玖思说的事情放在了一边。
她听侯爷说过,两府之间的关系。
类似于相互制衡,就算镇国将军府不给府上发帖子,也属正常。
至少先帝在时,镇国将军府嫡子成亲时,就未曾给厉晟发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