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是风铃思虑不周,望夫人勿怪。”
她的一番作态,若是给别的男子,即使原先没有心思,此时看着她这般委屈自己,也能生了几分怜惜。
可偏偏厉晟惯来是个铁石心肠的,因为她刚刚的举动,心底恨死她了,又怎么可能升得起怜惜之情。
这时,容悦终于收回看向厉晟的视线,而是转向了风铃,她轻笑了一声。
厉晟能看出,这副笑容假得不行,让他背后冒着冷汗。
就听见她说:“风铃郡主这是何话?侯爷英姿非凡,得红颜知己无数,也是正常。”
顿了顿,容悦到底是没憋住,眉眼的笑意越发柔和些:
“郡主常在闺阁,见了侯爷丢了芳心,也属正常。”
这句话,翻译翻译就是,反正你没见过多少世面,自家侯爷这么优秀,你喜欢上他实属正常。
风铃脸上的神色一僵,咬了咬唇瓣,却未说反驳之语,只默默忍了这话,还勉qiáng露出一抹笑,低声应着:
“夫人说的是。”
一旁的厉晟站直了身子,再没有了之前的散漫,若是平常他听见容悦这番赞美的话,能得意尾巴翘上天,可放在此时,他只巴不得容悦赶紧出了气,不要在秋后算账。
风铃一直做柔弱之态,容悦眸色微凉,也没有再多说的心思,她斜了厉晟一眼:
“侯爷还站在那作甚?可是要留下欣赏一夜?”
厉晟呵呵gān笑了两声,快步走到她身后,也顾不及此时还在外面,就直接握住她的手,笑着说:
“本侯瞧这莲花池里养的鲤鱼尚不错,的确养眼,夫人看喜不喜欢?若是喜欢,本侯向皇上请旨,挪些回府给夫人养着玩?”
出口的一番话,连阿悦都不敢喊,老老实实地喊了几声夫人,让容悦心底的气,完全撒不出来。
而这番作态,更让一旁的风铃眼底失了笑意。
她知道今日自己一切都搞砸了,在旁人眼里,可能还做了一次戏子。
容悦斜了他一眼,泄了火,又重新看向风铃,与之前的笑意一样,连一丝多余的幅度都不曾有,几次下来,风铃哪来还不知道,她这番笑意不过是假笑罢了,带着莫名的轻讽。
“郡主既然无事,那本夫人和侯爷就先回太和殿了,此处景色尚好,郡主随意。”
说完,她拉着厉晟转身,只是在走下台阶之时,她忽然回头,冲风铃扬唇一笑,让风铃眯起眼睛,就听见她柔和、不带一丝锋芒的话:
“既然今日是郡主思虑不周才为,那日后应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吧?”
风铃垂着眸子,旁人看不见她的神情,足足半晌后,她才像是没了全身的力气,低声缓慢地回着:
“夫人放心……”
她并未将话说全,可容悦也没有在意,只是弯着朝她点了点头,说了一句:
“那本夫人就放心了。”
说完,她和厉晟转身就朝太和殿而去,不再停留。
刚刚还热闹的凉亭中,不过片刻,就只剩下风铃和她的贴身丫鬟秀谨。
风铃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良久,都未曾开口说话。
秀谨抿了抿唇,压着一丝担忧道:“郡主,奴婢瞧着这位夫人并不是好对付的。”
她知道郡主的心思,所以并不称呼容悦为简毅侯夫人。
风铃轻呵了一声:“若是好对付的,又怎么能出现在京城?”
秀谨沉思了一会儿,说:“那郡主,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风铃看向池中的鲤鱼,眸色冷寒:“我为今日等了那么久,绝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她不是安如,居然将不|伦之恋摆在明面上。
皇家的几位王爷,都不是她可以沾的人,她所知道的权高位重的人,除了皇室的人,也只有简毅侯了。
并未不是没有旁人,例如定国公府之嫡子,和镇国将军府的长子,也都是不错的人选。
可当初风铃久居府内,与二人并不相熟。
因年少时和厉晟算是熟悉,她多少了解厉晟这个人,尤其是他及冠后未曾娶妻,更是让她将目标定在了他身上。
这么多年过去,厉晟突然带了个女子进京,还请旨赐婚。
虽与她计划有太大的出入,可等了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见识了她父王和先帝之后,她可不信什么一心一意。
就连当初的齐侯不也是和楚氏相传过一段佳话,最后还不是有了那么多庶女存在?
没什么两厢厮守,全看旁人手段罢了。
秀谨不像她一样坚定,她张了张口,有些迟疑地建议:
“郡主也看见了刚刚简毅侯的态度,若是不然,郡主不如看看旁人?”
以自家郡主的心思,若是早些在旁人身上筹谋,又怎会至今还在闺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