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晟搂着她:“不止是今日,而是到年后初五,都不忙。”
这段时间,就是圣上都要封笔休息,又不是他家的天下,他作甚劳心劳力?
她躺在chuáng榻上,准备午憩,一头乌黑的青丝披散在软枕上,如绸缎般,厉晟取了一缕握在手心,他另一只手搂着女子,手指无意识落在女子锁骨处。
容悦眼尾泛着淡淡的嫣红,今日她本就添了几笔粉黛,此时更是多了几分娇艳姝色,不好提醒他,只轻轻攥着锦被的一角。
“你这几日可有想去的地方?本侯陪你去。”
他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动了动,擦在她肌肤上,带来一阵痒意。
容悦红着脸,不知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只能敛着眸子,轻呢开口:“太冷了,哪里也不想去。”
厉晟轻啧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反而是容悦突然想起来今日玖思的话,侧过身子,男人的手瞬间掉了下来,容悦心下松了口气,刚要开口,就瞥见男人眼底那抹失望的神色。
她一怔,反应过来,便是被戏弄的羞怒。
她猛地坐起来,狠狠推了下男人,话音似都滴着羞意:“你竟是故意的!”
厉晟有些无辜地靠在chuáng头,任由她的动作,丝毫不反抗,还问她:“阿悦怎么了?”
容悦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口他刚刚的举动,心底恼得慌,偏生还看见他眼底的笑意。
她气急了,翻过身去,拿起锦被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背对着男人,不搭理他。
厉晟看着她闹性子的样子,失笑了两声,从背后拥住她,抵在她耳边,低声说:
“阿悦别气,快出来,别捂坏了。”
哄了许久,才将人从锦被中哄出来,女子脸上已经憋得通红,眼尾轻颤着,带着一股说不出的余媚,厉晟看得眸色一暗,却不敢表现出来。
他若无其事地笑着问:“阿悦刚刚想说什么?”
容悦瞪了他许久,才闷闷出声:“……还有几日便要除夕了。”
厉晟点头,以为她是在想怎么过这个年,便开口问:“阿悦是想在府里过,还是出去?”
见他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容悦只好更直白地问出来:
“侯爷不回京吗?”
她瞧见男人的神色顿了顿,她面上的羞红淡了下去,有些不解地抿了抿唇。
厉晟想起一月前收到京城的那封书信,敛下眼底的暗沉,他手指穿过容悦的青丝,声音微沉:
“回京之事,怕是要等上一段时间了。”
见女子眸子神色依旧不解,他轻笑了下,又很快淡去,眉头微微拧起,他说:
“阿悦可知,如今京中是何情形?”
容悦没有想到他会说起这个,她对梧州城的情况都未必清楚,又怎么会知晓京城中的事?
她轻轻咬了下唇瓣,在下唇上留下淡淡的痕迹,片刻又消失,她摇了摇头。
她的回答在厉晟的意料之中,他不着痕迹眯了眯眼睛,似往常说话时随意道:
“当今圣上身子已经大不好。”
好似全然不知这句话透露出多大的含义。
容悦惊地睁大了眸子,她咽了咽口水,突然捂住耳朵,仰着脸看他,忙忙阻止他:“侯爷快别说了!我不想听。”
这些事情,已经不止是讨论朝廷之事了,议论圣上,随意都可一条罪名压下来。
见她这副模样,厉晟那些复杂的情绪顿时消失,有些失笑出声,他轻啧了一声,弹了弹她的额头,轻斥:“怎这般胆小?”
容悦睁着眸子,含着几分不满地看着他:“这可是我胆小的事?试问,天下谁敢像侯爷这般大胆?”
厉晟将她捂着耳朵的手拿开,有些无奈,却想让她知道些事情,毕竟日后她总要去京城的:
“你可记得之前的靖王?”
见他今日是不会略过此事不谈了,容悦泄气地瘫在chuáng榻上,点点头。
她虽未亲自见过,可那位不过刚离开不到三月,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厉晟笑了下,漫不经心说:“他是当今圣上心属的储君。”
他敛下眼睑,遮住眼底的神色,淡淡道:
“若本侯没有猜错,圣上离世后,最后可能继位的便是这位靖王。”
容悦抿了抿唇,她突然迟疑地问了一句:“之前罗府背后的是何人?”
厉晟没有想到她会提起这个,愣了一下,才回道:“是圣上长子,裕王。”
她无意识地拉住了他的衣袖,有些疑惑:
“若我知道的没错,当今膝下皇子中多,其中成年的更有四位皇子,且都封王,侯爷怎么肯定是靖王定会登位?”
她顿了顿,才迟疑道:“而且……而且,我听说的最多更是五皇子、温王的事迹,传闻他平易近人,为人和善,更有治国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