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陆府风云

  “快备马车,我要立刻回府,咯咯咯”徐氏气急败坏的吩咐身边的丫鬟。

  她一向珍视的那张脸此刻却被她疯狂的撕扯着,翻涌而来的痒意让她全然顾不得平时的规矩与仪态。她那出乎意料、毫无预警的笑声却映衬着满是愤怒的脸庞,显得格外滑稽。她身上的蓝色华服也在不断的撕扯中变得破旧不堪,尽显狼狈。曾经的尊贵与华丽早已荡然无存。

  看着眼前的徐氏,身边的丫鬟和小厮们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徐氏出气的筏子。

  小厮手脚利落的打理着一切,马车很快就备好了。徐氏疾步登上马车,急切地启程返回陆家。

  陆府,春澜院。

  “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来,咯咯咯”徐氏焦躁地冲着身旁的丫鬟小桃喊道,手上的动作未停,仍旧在用力地搔抓着那张布满斑点的脸。

  “夫人,府医今日不在府上,李二已经去请回春堂的冯大夫了,想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小桃战战兢兢的回到。

  徐氏的烦躁化作了更为猛烈的愤怒,她的眼角无意间瞥到了身旁的陆青婉,那一刹那,她的怒火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徐氏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抓起身边的花瓶,狠狠地砸向陆青婉。

  花瓶在空中划出一道愤怒的弧线,最终砸在陆青婉的头上,破碎的声音伴随着徐氏的咆哮:“你这个贱蹄子,今天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给我说清楚!咯咯咯”

  陆青婉被砸得头晕目眩,但她仍然强忍着疼痛,抬起头来面对徐氏的怒火。“母亲,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徐氏瞟了陆青婉一眼,见她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心中的怒火不觉消退了几分。她冷哼一声,道:“谅你也没这个胆子,若是让我查出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贱婢,咯咯咯,我非撕烂她的脸不可!今天竟让我在众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咯咯咯”

  陆青婉的头垂得更低,仿佛要藏进自己的肩膀里,然而她的眼中却闪烁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光芒,那是一种不属于之前那个唯命是从、畏畏缩缩的她的精明与机敏。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小厮急忙引着回春堂的冯大夫从外间进来。

  徐氏身旁的丫鬟听到大夫的脚步声,仿佛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冯大夫轻轻地搭着徐氏的脉搏,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夫人”他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您这是不慎触碰了一种名为痒痒药的毒粉。这种毒粉虽不致命,却能让肌肤奇痒难忍,如同万蚁噬心。”

  冯大夫继续道:“夫人不必担心,此毒虽猛烈,却只需忍耐三日,便可自行痊愈。”

  听了这话,徐氏的愤怒如火山爆发,难以抑制。“你说什么?三天?你让我忍三天?你个庸医!咯咯咯”

  徐氏怒火中烧,再也顾不得颜面,向小桃喊到“把这个庸医给我撵出去,再去请一个大夫来!”

  徐氏心中明了,冯大夫在整个京城都享有“妙手回春”的盛誉,然而他既然已断定无药可医,那么即便再有神通广大的医者前来,恐怕也回天乏术。

  这份认知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绝望。那毒药如附骨之疽,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她的身心。

  她愤怒地攥紧手边的瓷器,猛然一挥,将其狠狠地砸向地面。清脆的碎裂声随之响起,宛如徐氏内心的怒火,无法平息。

  “查!立刻给我查!咯咯咯”徐氏愤怒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小桃赶紧将冯大夫带出了春澜院“冯大夫,这是诊金,望您海涵,今晚发生的事情还请您守口如瓶”

  冯大夫熟知那些富贵之家的腌臜事,他不愿多言,只默默地收起诊金,转身便离开了这个纷扰之地。

  春澜院的上空弥漫着浓浓的恐惧与不安。

  屋内,一阵接一阵的打砸声如惊雷般响起。每一次的撞击,都让人不由自主地战栗。

  整个院子,仿佛被这股无形的恐惧所笼罩,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下一个瞬间,便会成为无辜受害者。

  祝国寺内的陆青黎正面对着念夏的疑问,念夏无辜的大眼睛不自觉让人有些头疼。

  “小姐,你为什么让我给那位夫人下药呀。虽然我们以前也会教训那些不知好歹的人,但是今天这位夫人和你有什么恩怨呀?”

  今日事发突然,看见徐氏,心中气不过才会临时起意让念夏给徐氏下毒。却是忘记了念夏的性子。

  念夏和苏槿时从小便在一起,情同姐妹。苏槿时骄纵,念夏跟着她也养成了一副骄纵野蛮的性格。虽然常常做些出格的事,却从未经历过大风大浪。

  陆青黎本想将这次事糊弄过去,但是转念想到未来要做的事却转变了主意。

  念夏作为苏槿时身边的大丫鬟,未来必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若是不能和陆青黎一条心,也是不能再留在身边了。

  “念夏,你既然认我作小姐,那么就应当知道有些话该问,有些话不该问”陆青黎严肃的对下首的丫鬟说到。

  念夏听着陆青黎那如寒冰般的话语,双腿一曲,恭敬地跪在她的面前,声音中满是诚恳:“小姐,自从您从那假山上跌落,醒来后的您仿佛换了一个人。虽然其中的缘由我无从得知,但我真心为您的这些变化感到高兴。以前,您总是容易受到秦氏和那两姐妹的挑拨,使得您与夫人势同水火,而现在我明显能感受到你对那母女三人的生疏。”

  念夏顿了顿继续说到“小姐,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小姐。在这个府中,对您真正好的只有夫人一人,那母女三人虚伪狡诈,对您绝不是真心的”

  陆青黎听着念夏的话不由想到了她原来的丫鬟春夏。

  慕云冉恶意构陷她与侍卫有染,她被迫囚禁于坤宁宫,原本身边的众多宫人都纷纷离去,唯有春夏坚守在侧,不离不弃。那丫头原本就要放出宫去成亲了,却不料遇到这样的事情,在宫里丢了性命。

  回过神来,陆青黎连忙扶起地上的念夏“如此,明日便随我去见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