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挑衅苏槿然

  “夫人,这是在小姐房间内搜到的银票。”张妈妈将手中的银票递给秦氏。

  秦氏一把夺过张妈妈手中的银票,目光如炬地审视了片刻,随后愤怒地将银票狠狠砸在地上,声若洪钟地怒喝道。"苏槿时,铁证如山,我看你再如何狡辩?真是心痛,我平时便只教会你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么?"

  “母亲既然都发现了,那我就不再隐瞒了。”此时的陆青黎放缓的音调。可怜兮兮的说到“女儿原是不想将此事告知母亲的,如今确是不得不说了。”

  陆青黎面带难色,缓缓开口:“母亲,您或许并不了解,我院子里的那些丫鬟和婆子们,她们的心,并不真正在我这儿。我如今偷取这些银两,实在是情非得已,万般无奈之举。”

  她微微垂眸,声音中带着几分苦涩:“那些丫鬟婆子们,私下里不知吞没了我多少月银。以至于我脸上的疤痕,直到现在都因无钱医治而久治不愈。我知道,母亲您若知晓此事,定不会如此待我。您向来疼爱我,又怎会忍心克扣我的月银呢?”

  陆青黎轻轻掀起了遮挡面部的纱巾,露出那道狰狞的疤痕,使得她原本清秀的小脸显得异常可怖。她眼中闪烁着哀怨与无奈,声音微颤:“我本欲为母亲的生辰送上一份心意,听闻她对沈氏布庄的布匹情有独钟。为此,我攒了几个月的月银,只为选购这匹上好的布料,作为给母亲的生辰礼物。却不料,如今这布匹已然毁损,无法再用了。”

  陆青黎闻言,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痛楚。他低头看向地上那匹被毁的布匹,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秦氏一听这话,心头顿时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闷得难受。「这小妮子,什么时候竟然偷偷学会了以退为进的策略,这种看似简单却难以破解的阳谋,让她一时之间竟束手无策。」

  秦氏一直在众人面前维持着慈母的形象,若是让人知道尚书府的嫡小姐竟然被克扣月银,她是无论如何都洗脱不清关系,说不定还会有人嚼舌根说秦氏看似仁慈实则背地里欺辱嫡女,如此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是秦氏承担不起的。

  秦氏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神情,换上一副慈祥和关切的面庞。快步走到陆青黎面前将她扶起来,轻声细语地问道:“我的乖女儿,究竟是谁胆敢克扣了你的月银?为何你之前未曾向我提及此事?那些不懂规矩的丫鬟婆子们,居然敢对尚书府的小姐不敬,简直是目中无人,不知分寸。”

  随即秦氏接着说到“我的乖女儿,院子里那些不知所谓的丫鬟婆子明天就发卖了出去,让张妈妈在外面的伢行重新选一批丫鬟婆子过来让你挑选,另外,你年纪还小,容易让人哄骗了去,就让我院子里的李妈妈过去帮你掌掌舵。”

  听闻此言,陆青黎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波澜。他暗自思忖,这秦氏果真是个心机深沉之人,丝毫不放过任何一次向云初院渗透的机会。眼下这个关头,秦氏在云初院折损了人手,必定是要再塞几个她信得过的人进去,才能让她心安理得。

  “嗯,多谢母亲体谅。只是这布匹如此精美,实在可惜。”陆青黎感慨地望向那匹破损的布料,眼中流露出几分不舍与心痛。

  陆青黎的眼眸中藏匿着挑衅的光芒,她偷偷地瞥了一眼旁边的苏槿然。

  原本就因为苏槿时轻描淡写地通过了这关关而心生不满的苏槿然,此刻更是因为这挑衅的眼神无法抑制内心的怒火,瞬间跳脚起来。

  “你看什么看!”她怒气冲冲地冲着苏槿时喊道,“不过是块破布罢了,再重新买一块不就行了?再说,你偷银票的事实是板上钉钉的,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你私自出府,这事儿也得受罚!”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陆青黎委屈地撇了撇嘴,转向秦氏,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道:“母亲,您看妹妹她,每次一见到我,就摆出这副模样,好像我欠了她什么天大的债似的。您说,是不是因为我得到了您的宠爱,她心里就不平衡,才这般对我?”

  秦氏的目光轻轻扫过苏槿,只见她正低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似乎是在刻意营造一种委屈的氛围。秦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厌恶感,觉得这个女儿总是这样矫揉造作,让人生厌。

  然而,作为一位仁慈的母亲,秦氏深知自己不能轻易表露出对女儿的不满。她只得耐着性子,轻轻拍了拍陆青黎的手背,安慰道“槿时,你是姐姐,应该多让着妹妹些。她年纪还小,有些事情可能还不懂。你不要放在心上,好吗?”

  苏槿然听闻秦氏的话语,心中的怒火疯狂地蔓延开来。她原本以为母亲会秉公处理,至少会对苏槿时偷拿银票的行为表示出些许的不满或责难,然而,秦氏却反过来责备自己不懂事。

  苏槿然再也按捺不住,她猛地抬起头,大声地质问道“母亲,难道就这样算了?她偷拿银票的事情,难道就这样一笔带过了吗?还有,她私自出府,连最基本的报备都没有,这可是府中的规矩,难道母亲也要视而不见吗?”

  听闻苏槿然的质问,秦氏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看似不悦的神情下,却隐藏着难以抑制的欢喜。今日,她原本打算借偷拿银票之事,给苏槿时扣上一顶手脚不干净的帽子,没想到他竟如此识趣,非但没有大吵大闹,反而逼得她不得不将云初院的丫鬟婆子全部换掉。

  如今,苏槿然又拿未经允许擅自出门的事来发难,虽然这并不能让苏槿时犯下什么大不敬的过错,但秦氏心想,借此机会让她抄抄佛经,稍稍惩戒一番,也是不错的。

  秦氏在心中盘算着,脸上却不动声色,保持着一种威严而又不失风度的姿态。她微微颔首,声音沉稳而又不失温和,“槿然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槿时,你此次未得允许便擅自离家,的确是违反了家规。家法如山,不可轻忽。”

  说着,她轻轻抬起手,指向一旁的书案,“便罚你抄写女戒,以此收心养性,谨记家规。希望你能够深刻反省,日后不再犯此等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