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最美是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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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子曦不知,夜钰泽是如何从天界找到凤羽来的,后来想想,既然天君能够在凤羽得知她和君莲还有姑姑的一举一动,那么理应是有法子的,神仙都有窥探之能,想要找个人,太简单了。

  然而如今,她不知夜钰泽是为何而来,其实这些都已然是不重要了。

  "凤羽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还是回去吧?"过了良久,墨子曦凝望着那被夕阳染红的天空,就像是被鲜血染红了一般。

  他没有说话,一剑一气之间却没有了以往的洒脱,似乎还对什么有所依恋。

  墨子曦想起了大着肚子的仙铃儿:"你把她救回来了吗?她在妖界,感觉没过几个月大概要生了。"

  泛着蓝色冷光的剑划过她的脸颊,停留在那光洁的脖颈:"不怕我伤害你吗?"

  那剑应当是十分锋利的,闪着冷光。但是夜钰泽的眼睛却没有杀气,所以墨子曦断定,他不是心智失常,不会杀她。

  就算要杀她,墨子曦也是今非昔比了,她根本就不害怕。他会对她有所不利。

  收了剑,坐在一旁"我记得舒浅离送了你一支笛子?要不要与我合奏一曲?"

  变幻出一把通体雪白的琴,然而琴弦却是黑色的,尾部刻有凤凰羽翼的模样,他的手指很长,弹起琴来如行云流水一般。十分的顺畅。

  墨子曦也不做扭捏,拿出舒浅离赠与的那支笛子,随着夜钰泽的调子吹奏出曲子来。

  天空忽然下起了白色晶莹的雪,就像是通透雪白的那支笛,很快便落了墨子曦一身,唯独她的脸上,不沾一点雪花。

  手执雪笛慢慢的跳着舞儿,红色的衣袂飘飘然然,就像是夕阳下的虹。

  "仙铃儿已然回了天庭,她的孩儿很安好,快生了。"一边弹奏,一边慢悠悠的说。

  墨子曦停下了步伐,她回答:"那你来此作甚?"

  "我答应过你的,现在是来陪伴你,天君交托我的一切都已完成,天庭安定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听他的话,是走了?

  她闭起眼瞳,掐指一算,竟然已经过了数年,想不到就在树底下小歇息一会,已经过了十年。

  那就难怪了这么些年过去了,已然该安定了,妖王柳笙洛呢?她仿佛看见,那身着黑衣的男子,坐在亭子里,手里拿着酒,喝上了一遍又一遍。

  狐王离陌成亲了,她看见离陌憨厚的掀开新娘的红盖头,新娘子羞涩的笑着,竟然就是落衣,想来她跟在离陌身边那么多年,也该是修成正果了。

  这些她都能看到,唯独天庭的事儿,她看不见。

  夜钰泽缓缓的道来:"天君的位置原本就是他的,取而代之那不过是权益之际,如今又恢复了往昔平和,我只是和天君做了一个交易罢了。"

  "仙铃儿呢?她可是你的夫人,你就不管了??"

  提起仙铃儿,他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的说道:"她只能是我的妹妹,况且,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我的。你信不信?"

  "信不信可由不得我来说,这里可枯燥无味的很,我倒是不会在意多一个或者少一个,可就怕神君大人,耐不住寂寞。"

  "有你在便不会寂寞,你的爹娘怕也是希望。我留在这里吧?"画面流转,二人出现在君莲的空坟前,夜钰泽望着那已经模糊的字迹,慢慢的说"君莲前辈,你做的那一道鱼味道其实很不错,你放心日后在这里,会有人替她抓鱼的。"

  墨子曦撇了撇嘴,想起了梦中的一幕幕,她知道,夜钰泽不会骗她:"抓来我也不会做呀!再说了,凤羽,怕是没有鱼。石龟倒是有一只,就在那呢。"

  "你若是留在这里了,大概得跟我一样,以果子果腹了,果子可酸了,你受的了吗?"

  "嗯,是挺酸,走上回没有放完的水灯,我陪你一同放完,还有人等着呢。"

  他轻挥衣袖,竟然又出现在那青莲村,刚刚下了雨的时候。雨点打湿了墨子曦手中的那盏灯。她看见,长亭那,那位身着浅黄色衣衫的女子正在等一个人,痴痴的等着。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哀愁,显然是没有等到意中人,而当她转过身来时。却是墨子曦的脸。

  站在远处的墨子曦问夜钰泽:"带我来这作何?看当初有多狼狈吗?"

  "瞧见了吗?我就在那?"白衣男子遥遥一指,墨子曦才发现,就在亭子里有个小小的石像,仅仅只有手掌般大小,不仔细去看根本就注意不到。

  她快步走到亭子里,从'墨子曦'的身旁穿过。一直走到了小石像的面前。

  蹲下身仔细的看那小小的石像,他的容貌和轮廓正是夜钰泽无疑,就连身影也是一模一样。

  "猜到了吗?"感觉到手心一阵的温热,抬起头,看见夜钰泽正拉着她的手,"我想聪明如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淡金色的眸子望着夜钰泽,自手心窜出一团火来,烫的他是微微皱了皱。然而,他并未松开她的手,反倒是抓的越紧了。

  "你想说,是柳笙洛乘着你修炼之时,把你变做石像放在这的?还是想说,那日你其实赴约了,只是我不曾看到罢了?"

  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却充满着苦涩:"我修为不如他,最后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把你给带走了,但若是能重来一次,就算拼了性命,我大概也不会让他带走你。"

  说话间,柳笙洛已经出现在了身后,他说的一字一句,仍然是历历在目,声声在耳。

  墨子曦看着柳笙洛亲手把她带走了。过了几日,小石像才恢复了人形,他的法力像是被禁锢了一般,很虚弱,很虚弱。

  一只鸟儿蒲扇着翅膀,飞到他的肩膀上:"神君大人,你伤了元气,快随我回天庭修炼去吧!"

  夜钰泽却说:"我托你的办的事,你都办好了吗?"

  鸟儿犹豫:"都已经办妥了,裳香曾经受到过君莲大人的帮助,她答应我,愿意出手相助。"

  接下来的事情,墨子曦大概已经知道一二了,她转向夜钰泽,既没有吃惊,心里也没觉得很难受。也许这就是成为神仙之后,感情变得淡漠不少。

  可是,心里却仍然有些酸楚。也不知是何原因,就是开心不起来。

  "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助我恢复法力的?"墨子曦转过身去,问道。

  夜钰泽却是对着她笑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眼前场景变幻,又回到了飘着火红枫叶的林子,凤羽。

  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一根长长的竹签,他对着墨子曦说:"我见那条河里有鱼,要去抓鱼吗?我来抓,你负责烤,如何?"

  "鱼?"她摇了摇头"凤羽除了我和姑姑,不会再有其他生灵,在这里一切生命已然被静止了,哪里来的鱼?"

  话音刚落,就看见远处那条从来不会有活物存在的小河里,缓缓流动着彩色斑斓的鱼儿,一只小狗旺旺叫着,欢快跑到她的身边,舔了舔她的膝盖。

  叽叽喳喳的声音在不远处的枫叶林里响起,有鸟儿正在欢快的歌唱着,原本沉寂的凤羽,忽然间欢快了起来,有了生命的气息。

  "你就在一旁生点火等着,我给你抓几条鱼上来。"

  "慢一些,别把它们给吓跑了!"

  "你把旁边那个水桶给我提过来,好像抓着了一只。"

  夜钰泽的手法很娴熟,不一会儿,就用竹签戳起了一只活蹦乱跳的鱼,他把鱼放到桶里边。

  墨子曦堆了几块石头,堆的不太好,一会就塌掉了,她又想了个法子,用柴火堆成一片,再做了个简易的架子。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钰泽夜抓了许多的鱼,墨子曦将它们串在了一起,放在火上烤。

  香味传来,夜钰泽却时不时的叫:"看好点火候,别看焦了,我闻着这味道好像有些怪。"

  纤纤玉指拈起小小一块鱼肉,放入嘴里,有些烫口,但味道很不错。她习惯性的把鱼递到夜钰泽的手边:"烤好了,你先尝尝看。"

  只见他伸过手来便要去接,然而??他的手指却直接穿过那鱼,根本就无法触碰。

  墨子曦的眼角已经有了泪,可是她知道,不能哭,夜钰泽是用了性命的交换来让她重生的,不能让他看到懦弱的自己。

  "子曦"他张了张唇,好半天才开口,"本想在凤羽多陪上你几日,可是如今看来,却是不可能了,抱歉了。"

  "不碍事,我不会伤心难过的,成了仙,应该就不会有难受的感觉了。"她轻垂眼帘,拿起长笛,"你会弹奏凤求凰吗?你我和奏一曲吧。"

  我躬身抚琴那酒酣余香

  临厷月,白沫江

  可晓我思量?

  那拂着琴的手渐渐变得通透,他嘴角洋溢着笑容,始终在看她,那红衣翻飞,像极了在幽谷时候,穆公子婚宴上的那身喜服,虽然相似,但却又有些不同,他多希望,墨子曦能穿着鲜红色的喜服与他拜天地,可是,就连这点却也做不到。

  一曲完毕,原本应该是两人的合奏,可是当墨子曦转过身来时,却只剩下她一人。

  "娘亲,爹爹。"她低声呢喃,"就让我永远留在这,守护你们吧,还有夜钰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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