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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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轻尘心中一紧,当即追问道,“什么意思?”

  真真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解释道,“他与魔族结约,常年接触魔族,被煞气感染并不罕见,更何况是那般强的一个魔族。”

  衣轻尘难以置信道,“没有挽救的方法了吗?”

  真真摇了摇头,“目前看来是不可逆的。只要他与魔族的约定还存在一日,煞气便会伴着这份联系源源不断地将他侵蚀,任何外物的洗涤都是要建立在切断来源的基础上的,否则便相当于用水桶去舀干一片流动的水域,很不切实际。”

  “就没有别的方法吗?”

  “没有,除非你能找到那个魔族,让他毁约并离开慕容千。不过我觉得不可能。”

  “为何?”

  真真深吸了一口气,折服于衣轻尘的执着,无奈道,“虽你体内有沉池君的一半神魂,但你终归只是个人,你凭什么找到一个魔族,又凭什么让他听信你的话?”

  衣轻尘方才意识到自己果真是气急攻心,竟连这种最基本的道理都给忘了,只能无力地坐回原地,任凭那种无助的失落侵袭四肢百骸。真真见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虽然是他的兄长,可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些,你弟弟好歹也这般大了,损益自会估量,你若有闲心想这些,不若考虑一下如何救沉池君?”

  衣轻尘惊疑地看向真真,真真伸出手,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身下的水面,霎时涟漪扩散开来,原本平静的水面上突然出现一片墨渍,衣轻尘定睛看了许久,方才意识到这并非墨渍,而是光线太过晦暗。

  等了好半晌,钥匙碰撞的声响并脚步声终是打破了这片平静,黯淡的火把光芒照开一方小小的天地,花沉池正平静地坐在牢房的角落里,手脚上缚着手臂粗的铁链,未被衣料裹缚的皮肤上有着不同程度的淤伤。

  一人正站在牢笼外头,身旁侍卫的火把照出他的半张面孔,可以看出是个长着凤目,神情狂妄的男人,他y-in森地笑了两声,拍了拍手,身侧的侍卫便将火把丢进了牢笼之中,任凭火舌将花沉池脚边的干cao飞快舔舐,花沉池只是木然地望着这一切,逃不掉,便干脆不逃。

  那长着凤目的男人冷哼一声,“还不肯说吗,死鸭子嘴硬......”

  火焰所带来的温度连人靠近了都受不了,更不提已变作活死人的花沉池,他被火烤了片刻,额头已渗出淋漓的汗珠,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起来,却仍闭口不答。

  长着凤目的男人便伸手从侍卫端着的托盘里取出一个圆滚滚的物事,丢到花沉池身边,那物事在火中滚了滚,很快便被吞噬了,只剩下个大致的轮廓,但衣轻尘还是看清了,那是一颗脑袋。

  长着凤目的男人淡淡道,“若再不说,明日滚到你脚边的可就不止是这些灵山弟子的脑袋了。你的起死回生之法只能救回尸身完好的死人吧?若是脑袋都没有了,便连成为尸人的可能都没有了......”

  “我听闻不日前衣白雪同你一道入了京?他人呢?你怎没将他一并带进宫来?舍不得吗?不想让他受伤吗?你还真是舍得牺牲呢,不过若是我将你的手割下来给他送去,你说他会不会大哭一场然后跑来求我放了你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听说慕容千那家伙也跟着一块来了?你以为凭他就能在我的地盘里保住衣白雪?你恐不知道他小子也是我们的人吧?他是舍不得他哥哥,可你,你们这些普通人,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见花沉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长着凤目的男人也失了耐心,只拍了拍手,侍卫们往笼中倒入清水扑火,一阵黑烟散去,长着凤目的男人便道,“你们,去将他的左手给我砍下来。若是剁成泥馅包成饺子给衣白雪送去,不知他会有何反应呢?”

  两名侍卫拔刀出鞘,推开笼门进去,没走两步,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惨叫声,而后缓缓倒地蜷缩,口吐白沫,长着凤目的男人大惊失色,再看身侧侍卫,已倒了大半。花沉池则在这阵黑烟后缓缓抬头,用那双幽深的眸子死死盯着凤目男人,淡淡道,“此毒遇水化烟,可十日不散,于常人而言是剧毒之物,他们不可能靠近我。不若你亲自过来?”

  “还有......阿雪他绝顶聪明,绝不可能仅凭r_ou_馅便上钩的......”

  长着凤目的男人闻言愤恨地嗤了一声,从侍卫腰间拔出朴刀,一拍牢笼,走了进去,“哼,你以为用毒就能拦得住我么?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

  黑暗中,似有血r_ou_被割裂的声音响起......

  不多时,那个长着凤目的男人便提着一只胳膊离开了......

  花沉池目送男人离去,待确认他走远后,方才失力般靠在墙上,捂住胸口痛苦喘息,额上渗出涔涔冷汗。

  衣轻尘恨不能直接冲入牢笼之中,可待他的指尖触碰到这片墨色时,便似石子投入湖面,破碎开来。

  归于平静后,便什么都没有了。

  衣轻尘艰难地抬起头去看真真,“还能继续吗?”

  真真摇了摇头,“出门带的蛇涎香都用完了,方才那是最后一颗。”

  衣轻尘一听,心里便更慌了,“这,这里头放的是何时的事?是刚刚发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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