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式一出，众人即刻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锋锐剑气，站在人堆之外、懒懒倚着一棵老树的萧琅然感知到这股剑气，黑瞳蓦然一晃。
“这剑气不是……”渡灵剑灵压低了嗓音，萧琅然闻此微微颔首：“是。”
“啧。”渡灵听罢晃晃剑柄，“倒是让他捡了个便宜。”
“也未必真是便宜。”少年垂眸笑笑，“他若真跟着这剑意走了，想来上线也就被封死了。”
“确实。”渡灵哂笑，“毕竟当初你舍了那道剑意……就是因着它不够纯粹，不够完全。”
“锋锐有余，后劲不足，只有‘剑’的形，没什么剑的神采。”渡灵道，“想来依那小子的悟性……能参透个十之五六便已是上限，他自己要是再不思进取一些。”
“恐怕，至多也就止步于化神了。”渡灵的音调浅浅，言辞之间满是轻蔑之意，萧琅然闻此但笑不语。
从江余白提起自己偶然碰到的那道传承起，他就开始怀疑了，直到这时间江余白当真拿了剑。
现在，他敢百分百确认，他捡到的那个传承，就是自己不知道多少辈子之前劈出去的那道废弃剑影。
说来，后面的渡灵能落入长遥山秘境之中，与此也不无关系。
“等等……你他喵的还说自己没想起来？”剑灵笑得够了，骤然清醒，“萧琅然你他娘到底记起来多少，能不能给个准数！”
“害……真没多少，约等于什么都不记得。”萧琅然闲闲摊手，一面正了正背上的灵剑，他是打定了主意，不告诉渡灵自己的真实情况。
人群之内，江余白已然舞起了手中铁剑，那剑意锋利而一往无前，在日光下带出道道雪色的锋芒，地上亦多了无数或深或浅的沟壑。
修为较低的净灵墟弟子们，被这剑影所震撼，看得如痴如醉，一套剑术舞下来，江余白成功挽救回了自己的形象——
“诸位师兄师姐，江某人献丑了。”江余白收了剑，潇洒一抬手抱拳，锦衣少年的面容本就清隽，加上先前震撼人心的剑招犹自留在眼前，更令他凭空多了两分缥缈仙气。
“江师弟，你这剑意可真是太厉害了！”弟子们兴奋不已，两步上前将江余白团团围住，止不住地问询起他在山中遇见的那一番其余，乔绵见状，不动声色地后退出去，转而走向已摆好仙舟的苏烟。
“小师叔，江师弟刚刚展示的剑法，您看到了吗？”乔绵扯了扯苏烟的衣袖，后者闻此淡漠抬眼：“看到了一点。”
“小师叔，您觉得怎么样？”乔绵蹙眉，“就江师弟的那个剑法。”
“我觉得？”苏烟挑眉，点着下巴认真回忆了下江余白刚刚的动作，轻轻耸肩，“不怎么样吧。”
“很显然，他没能完全掌握那个所谓的大能传承。”苏烟叹气，“并且，我总觉得那个原传承也有点问题。”
乔绵眨眼：“怎么说？”
“少了点味道。”苏烟斩钉截铁，“足够锋锐，但没什么韧劲儿，过刚易折，他走不长的。”
“更像是道未完成的剑意，仿佛是被剑主人刻意丢弃的东西，虽也算个机缘，终究还需后来者填补内容，不过依着江余白的性子……”
“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