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哦了一声，问：“李科长告诉你的？”
渣爹不答。
大姐低头不语，心里嘀咕：“姑姑跟不三不四的男人交往，又不是现在才有的事，就没见你发这么大的火。”
“唐荞不会的。”唐桂兰一点没疑心，只忙护着女儿，“你妹妹好像要拉便便了，你去把一下。”
“嗯。”唐荞抱过唐米米出里屋，郭母刚好从郭红莲屋里出来，一见就双眼冒火，咬牙切齿叫：“不准在家里给这丫头把屎把尿，给我滚出去把！你不出去，老娘就，”
去操鸡毛掸子，“打死你！”
明显是借题发挥。
今天藏书的事唐荞也憋一肚子火，不想示弱刚要回怼回去，里屋门打开，唐桂兰探出头，无奈道：“唐荞，抱你妹去后院把吧。”
郭思远也走出来，声音不大，只直直看着郭母：“妈，你不想儿子好，你就只管闹。”
老太婆这才消停。
唐荞只得抱着唐米米来到后院，把完赶快给小妹理好小裤裤，感觉到什么下意识一抬头，一屁股朝后跌坐在地上，差点撒手摔了小妹。
后院墙头上，竟有两个陌生男人的脸。
唐荞就要惊叫，小奶音急促响起：“是朋友大姐不要叫！”
唐荞好不容易才把声音咽回去，仍惊魂未定，就见那两个男人朝她摆手：“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裴华的朋友，我叫郑明，他叫王志刚。”
“华哥今天走得急，打电话让我们来问问，是不是你家出什么事了？需要我们帮什么只管说。”
唐米米不觉一笑。
大佬就是聪明。
之前因为裴外公的事心里着急，现在肯定是找到周伯衡老先生，心绪平静下来，就觉得早上大姐带她去，不会只是碰巧。
唐荞感激地摇摇头，刚想说“没事”小奶音在耳边响起，虽觉不可思议，但还是连忙改口：“......是有事，只是不确定今天或明天什么时候发生，你们今晚，”
她实在过意不去说不出口，但被唐米米心声催促，只得道，“能不能守在外面？”
四月天还有些凉，让人守在外面这是不是过分了。
对方一口答应：“好！”
唐荞抱着唐米米回去，郭母已回屋，家里难得的安静。
唐桂兰走出来，说要抱唐米米去睡觉，唐荞按小妹之前交代的道：“妈，你还病着，今晚我带着小妹睡。”
她一再坚持，唐桂兰也同意了。
唐荞房间是在客厅里用木板隔出一小间，只够放张床，两姐妹窝在床上快要睡去时，外面响起轻轻敲门声：“唐荞，我有事跟你说。”
是郭红莲的声音。
唐荞从床上坐起，拧开挂在屋顶的小灯泡，不耐烦地伸手拉开门。
“嘘。”郭红莲指头压在嘴唇上，脸上有发紫的五指印，肯定是郭思远刚才打的，下手是从未见过的狠。
进屋关上门，女人坐到床头时，一个纸包就已塞到唐荞手里，“不要说话，这个你拿着。”
唐荞不停眨眼，摸着纸包已经猜到是什么东西，可实在无法相信：“是什么？”
郭红莲小心将纸包打开一角。
唐荞瞪大眼。
果然是那一千块钱。
下意识将纸包塞回去：“说好填了报名表你再给我，现在突然拿来是什么意思？”
“小声点。”郭红莲又把钱塞回来，“刚才你也听到了，我爸不准我跟孙斌哥好，问我有没有收了孙斌哥什么东西？我说没有，我看他不怎么相信，只怕随时会到我房间里搜。”
“搜出孙斌哥送我的布料没关系，但搜出这钱我就死定了......反正也是要给你的，你就先拿着吧，但你明天必须跟我去知青点报名。”
听着是合理，但唐荞就觉不对劲，正要把钱塞回去，耳边响起小奶音：“大姐，拿着钱。”
唐荞下意识转头看，唐米米一小只，在床头睡得香香甜甜。
怕听错，唐荞心里忙道：“小妹，姑姑从来疑心病重，这么大笔钱，再有什么理由，她都不可能直接拿给我，我觉得肯定不会有好事。”
小妹清晰心声传来：“肯定没好事，但大姐你只管把钱收着。”
这边郭红莲伸手推唐荞肩膀：“喂，我问你话呢？你看着她干嘛？”
唐荞转过头，一脸怀疑：“我在想，姑姑你为什么不把钱拿给奶奶帮你收着？”
“你是不是傻？”郭红莲先一愣，然后伸手想戳唐荞额头，“拿给我妈，她肯定要问东问西，绝对不可能再让我拿给你了。”
唐荞打开对方的手，这才接过纸包，顺手塞到枕头底下：“我明天会跟你去知青点报名的，你回屋吧，别把米米吵醒了。”
郭红莲挺不高兴：“诶，这可是一千块，你放枕头底下也太随意了吧？”
唐米米眨巴着小嘴醒过来。
“你把米米吵醒了。”唐荞有些生气，“等会我会藏到床底下的。”
郭红莲回到自己屋，听到唐米米哭声和唐荞那屋的开门声，忙屋门开一缝紧张观察。
唐荞抱着孩子朝后院走，低声哄着：“别哭，大姐这就给你把尿。”
然后和平常一样很快抱着孩子从后院回来，进屋关灯睡觉。
郭红莲拍拍胸口，这才放心地关上门。
里屋，唐米米的哭声一响，唐桂兰就从床上爬起：“米米怎么了？”
旁边桌前，郭思远低头刷刷写着资料，两耳不闻窗外事。
听到唐荞是抱小女儿去后院把尿，唐桂兰松口气，轻轻对丈夫道：“思远，晚了，睡吧。”
郭思远这才停下笔，抬起手腕看看机械表：“我忘记跟你说了，我马上要出差，给职工采购端午节的福利的报告要写出来，曹厂长要看。”
他将妻子按下床，“你先睡吧，是不是我影响你睡觉？我去外面写好了。”
“不是。”唐桂兰又爬起来，“你要出差我给你收拾东西。”
唐桂兰一再坚持，郭思远也只好道：“一起收吧，桂兰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回城，也是你给我收拾的行李，那时我都不知道你怀了唐荞。”
夫妻俩一起回忆往事，好不甜蜜。
突然，郭思远低叫：“那包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