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刺中司邈邈的黑衣人并没有反应过来,但裴清商劲瘦的腿已经踢中他的下腹部,黑衣人连摔带滚滑了出去。
余下的黑衣人都愣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冲出来一个姑娘,难道……是裴丞相的情人?
司邈邈捂着流血不止的肩膀,哭的像杀猪。
暗卫们没想到长公主会突然冲出去主动遇刺,他们震惊之余,连忙从隐蔽处出来,纷纷包抄向黑衣人们。
司邈邈他们的情况逐渐转向优势。
裴清商手握冷剑,他正要踏步向前,却感到足下一沉,他低头,见司邈邈已经握上他的脚腕。
“裴丞相,你……”司邈邈痛地脸色发白,说话断断续续。
杨开心见局势对他们优势了起来,连忙从树后跑出来,提着鸟笼哗然大惊:“殿下,这种生死关头你都要出来为丞相挡剑,很危险的好不好!”
他转眼看着司邈邈的手还抓着裴清商,一时感慨万分:“苍天,这么个时刻,殿下还在担心丞相安危。”
杨开心突然泪如泉涌:“臣祝福你们二人。”
司邈邈咬牙趴在地上:“祝你个头!”
她本意是想让裴清商把她拉起来,不要让她躺在地上流血!结果这个该死的男人提着剑又要去打打杀杀。
她只是想趁机让裴清商受伤,莫名其妙拿了苦肉计!?
这个游戏一定是针对她。
裴清商见如霜月色下,司邈邈嘴唇乌白,因失血而过于糜艳的肩头衣裳泛着赤色。
他帮司邈邈坐起身靠在一旁的树上,“斯拉”一声响,是他扯下月缎似的衣袍一角,给司邈邈在肩头绑住,暂时勉强止住流血的趋势。
“殿下放心,臣去去就来。”
裴清商难能温和又体贴的语气,说完后准备转身投入缠斗,司邈邈却还是握着他的裤腿。
裴清商:“殿下还有吩咐?”
杨开心一边哭一边感慨:“殿下你就让丞相去吧,别整的像是生离死别似的,微臣都要哭坏了,实在不敢看这种分别的场面。”
司邈邈忍无可忍,大呼:“裴清商你看不见本宫另外一个肩头刚刚也不小心擦破了吗!”
裴清商移动目光看去,只见司邈邈右肩上的衣裳已开裂,稍微有点殷红。
他沉默,又撕下一条布子绑在了她的右肩。
司邈邈感觉左右两边的肩膀上又鼓又高,此刻她应该很像在肩头上绑着汗巾的挑夫。
她终于松了手,但胳膊又伸向裴清商:“扶本宫起来,本宫要亲自捅刚才那个黑衣人一剑!”
杨开心抱着鸟笼:“好可怕!好血腥!”
司邈邈本以为裴清商不会答应她的要求,谁知她手腕上忽感一阵薄凉。再抬头看去,裴清商已经握住了她的胳膊。
他轻使臂力,直接将司邈邈架了起来,右手揽住她的腰身,另外一只胳膊越过他的脖颈,直接被他架在肩上。
司邈邈一愣。
再从恍惚醒过神来的时候,裴清商已经握着她的右手,俩人一起握住了他的冷剑。
“殿下,”因为过于亲昵,裴清商清幽的呼吸就在耳畔,他道:“肩膀有伤,您等会不必使力,万事有臣在。”
说完,他几乎是抱着司邈邈向昏倒在一旁的黑衣人走去。
杨开心激动地拍打笼子:“红红看见了吗?这就是姻缘双煞!”
八哥梳理着羽毛,重复了一句:“痴呆,痴呆!”
那边黑衣人没有完全的昏死过去,他被裴清商踹断肋骨,正倒在地上起不来。他的同伴被暗卫们牵绊住,一时间无人能来帮他的忙。
所以当他颤颤巍巍睁开眼,却看见裴清商抱着司邈邈走来这个诡异的画面时,他诧异地瞪大了双眼。
这是干什么?他们想干什么?!
司邈邈右手捏着剑,而裴清商握着她的手。
两人在受伤的黑衣人面前站定,裴清商冷冷发问:“殿下,想刺他什么位置?”
司邈邈咬牙:“本宫痛在肩膀,也让他尝尝滋味!”
她忽而举剑,黑衣人想要挣扎后退,奈何身负重伤,动弹不得。
司邈邈握着剑刺去,一瞬间剑锋擦着黑衣人的耳鬓刺入地中,黑衣人失声惊喊。
司邈邈侧头看向裴清商:“都是你力道不稳,害的本宫刺歪了。”
裴清商面容淡然:“臣握的很稳,是殿下心中害怕才没有刺中。”
司邈邈不服:“再来!”
剑锋快速地在黑衣人脑袋左右两侧刺来扎去,好几次都要正中他脑袋,却偏偏擦着耳朵刺入地下。
黑衣人被折磨的精神崩溃:“你们要杀,就直截了当地杀了我,这样折磨我的心智,算什么君子!”
司邈邈冷哼:“本宫是女子!”
玩到这里,司邈邈也累了,将头一扭:“不刺了,他不配合。”
黑衣人怒吼:“废话!我凭什么要配合你杀了我自己?”
“你还敢顶嘴!裴清商,给本宫剁掉他的手指!”
不待裴清商动手,那黑衣人已率先气晕过去。
暗卫那边也将所有黑衣人收拾殆尽,除去死的伤的,还剩下一个黑衣人被生擒。
裴清商下令:“押去地牢,今晚我亲审。”
司邈邈跟着他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不对,本宫不能回宫里,要是让阿玉看到我这样,会担心的。”
裴清商皱眉:“殿下,现在要紧的事是,带您回宫叫太医来救治您的伤势。”
司邈邈奋力反对:“不行。裴清商,你好好想想,本宫是偷偷出来的,要是阿玉问起我们为什么相遇在珍珠瀑,你能怎么解释?!”
杨开心冒个头插了一句话:“不如就说你们相约看风景咯!反正孤男寡女谈情说爱……哎哟!”
他挨了裴清商一脚。
司邈邈盯着裴清商:“本宫现在不能回宫,不然你也无法向阿玉解释,玉玺丢了的事。”
听了这句话,裴清商无波的眼底才有了一丝动容。
“那殿下想去哪里?”
司邈邈还没说话,杨开心直接道:“不如去丞相府上住着?这样殿下还能瞒天过海,不用说养伤势,只说跟丞相谈爱,这样无人敢怀疑真相!哎哟!”
杨开心挨了司邈邈一巴掌。
她怒道:“你以为本宫是这种随便的人?话不多说,裴丞相,你家里有多余的屋子给本宫住吗?”